接電話的是張媽。“麻煩接下沈清宜。”陸硯禮貌客氣地說道。張媽記得陸硯的聲音,“沈小姐已經出門了。”陸硯心裡一驚,“出門多久了?”“五點就出去了。”‘哢’的一下,電話被掛斷,傳來一頓忙音,張媽皺了皺眉頭,真沒理禮貌,連聲再見都不會說。怪不得韓夫人不喜歡,果然看人不能隻看外表。這時韓蘭芝被吵醒,打著哈欠從房間裡出來,“是誰的電話?”“陸先生的。”韓蘭芝頓時不悅,真是陰魂不散。她口氣不太好地問道:“清宜還在睡?”“沈小姐五點就出門了。”張媽在夏家做下人這麼多年,耳力靈敏,主家有個風吹草動她都會起來。韓蘭芝驚訝又生氣,“一個女人,這麼早出門,連公交都沒有,她去哪裡?”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張媽連忙解釋道:“沈小姐昨晚高價約好了出租車,讓他今早在樓下等著。”韓蘭芝雖然氣憤,卻也擔心,“真是膽子太大了。”肯定是怕她醒了攔著她去找那個陸硯,所以早早的就溜了。韓蘭芝的心裡壓著一團火無處發,跑到書房,走到電話上翻看來電顯示。回撥過去,對方的電話一接起,韓蘭芝就是一頓劈頭蓋臉,“陸硯,既然已經和清宜離婚了,就彆在和她不清不楚的了,你一個大男人讓她這麼早去找你,腦子是不是有病啊。要是路上有個三長兩短,我跟你沒完……”“伯母,是我,周寒。”周寒原本睡眼惺忪,此時被罵精神了。“周寒?”韓蘭芝想了半天終於想起來了,“這不是陸硯住處的電話麼?”“是,但他現在不在這個房間。”周寒真沒想到,一向高傲得要死的陸硯還有這樣被人罵的時候。還有他剛剛聽到了什麼,“伯母,你剛剛說陸硯和清宜離婚了?”韓蘭芝冷笑了一聲,“他沒和你說?”“沒有!”“既然你們在一起,就勸勸他,求他放過清宜。”韓蘭芝實在是煩老沈的這幫學生。聽起來個個都是有頭有臉的,實際上一個月拿著幾百塊錢的工資,連趙楚都不如。周寒一時不知道怎麼回答,“伯母,這……”“為難?為難就讓陸硯來聽。”周寒把電話擱下,連忙挨個房間去叫陸硯,到了樓下,才發現昨天那兩個安保也不見了。回到樓上回韓蘭芝,“陸硯出門了,估計是去接清宜了。”韓蘭芝不罵了,“那行,接到了讓他回個電話。”“好!”周寒掛斷電話,跑到王飛的臥室門口敲門,“王飛,快起來,陸硯走了。”王飛被震天響的敲門聲吵醒,罵罵咧咧的閉著眼睛起床,開門,“我才剛睡著。”“彆睡了,陸硯不知道跑哪兒去了。”說著又把韓蘭芝打電話來的事說了一遍。王飛當下清醒,不可置信道:“韓伯母居然這樣罵陸硯?而且他們兩口子還離婚?”周寒也覺得不可思議,這兩口子恩愛的程度根本就不要離婚的樣子啊,特彆是陸硯,特意要了他這間彆墅,遣走了阿姨,親自下廚做飯,能在陸硯這裡有這種待遇的,就隻有沈清宜。“是啊!”兩人快速地洗漱,到了樓下打開門,不見了一輛車,就是昨天送陸硯的那輛。周寒和王飛昨天也是坐那輛車回來的,而他自己的車在醫院,現在要離開這個地方,隻能靠步行,走到附近鎮上才能搭上公交車。“你說陸硯會去哪裡?”兩人正惆悵,樓上的電話再次響起,周寒連忙上樓接電話,是陸硯打來的,“我在醫院,你們彆過來,留一個人在家裡等著。”“怎麼回事啊,這麼早跑出去?”“昨天的事,我忘記和清宜交代了,她一大早出門,現在沒有在醫院,我怕她回彆墅找我,沒彆的事,我先掛電話了。”王飛也趕緊跟到書房,“陸硯打電話說什麼了?”周寒說道,“聽韓伯母的口氣,清宜老早就出門了,應該是去了醫院找陸硯,陸硯去了醫院沒見著,nr她找來這裡,所以讓咱們倆留一個等著。”陸硯扣下電話,心急如焚,走出醫院的大門,對身後兩個安保人員說道:“我去公交站台找人,你們倆一個去附近開了門的早餐店打聽,一個去停有出租車的地方打聽。”“陸工,我們去叫人過來!”他們這兩天必須跟著陸硯。陸硯一邊朝公交車的方向走去,一邊應道,“快點!”其中一個離開去打電話。一個跟上。陸硯對身後的安保說道:“你去出租車聚集點幫我找人。”安保為難,“陸工,我們隻對您的生命安全負責。”“如果她出問題,我也好不了,快點去。”陸硯聲音淡淡,卻透著不可抗拒的力量。那安保猶豫了一下,“那您小心一點。”早上的晨霜很重,他走得極快,眼睫上已經濕漉一片。到了公交站,站台上站了不少人,陸硯焦急的搜尋,此時還沒有天光大亮,而且隔著薄霧,看不真切,他來回的走了一遍,始終不見那個熟悉的身影。他走到站在最前麵的位大姐麵前問道:“大姐,您在這裡等了多久的車?”那大姐一回頭,就看到一個極英俊的男人,笑著回應道:“快二十分鐘了。”陸硯把手抬到他肩膀處比畫,“那您有沒有看到一個長得這麼高,眼睛圓圓,二十四五歲的樣子,長得像大小姐一樣溫婉好看的女人。”陸硯說完見那大姐愣眼看他,馬上覺悟,大小姐可不是好詞,很容易讓人想到資本家的小姐,他真是急糊塗了,又解釋道,“就是特彆好看的意思。”那大姐失笑,指了指不遠處一位戴貝蕾帽,穿著時髦的黑白格子大衣的女人,“是不是她?”陸硯一抬頭看了一眼,“不是!”他的妻子精致講究,但氣質絕不是這種誇張又刻意的打扮能比的。他謝過那位大姐,站起身來將這一塊的人重新一一略過,仍舊沒有。公交車來了,所有人陸陸續續上了車。陸硯喪氣懊惱又後悔,他昨天晚上忙完就應該趕回醫院的,而不想著今早打電話把她接到彆墅。“你說的那個長得像大小姐一樣的漂亮女人是不是我啊?”一道含著笑意的聲音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