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顏城搖搖晃晃行禮,“如今兒子回來了,定要協助您處理大局,您說吧,這都是怎麼一回事?”
老夫人看向春秀和春蘭,又白一眼站在遠處的趙氏帶來的幾個家奴。
“你們說吧,倘若有半個字假話,看我不賣了你們。”老夫人袖手看著兩人。
春秀和春蘭都哭了起來,結結巴巴的將事情說了出來。
“要不是奴婢跑的快,就要給弄死了啊,老爺,老爺您要為奴婢做主啊。”春蘭演技不錯,那眼淚撲簌簌滾了下來。
她一口一個“老爺”,篤定的叫著,無疑是給了二房巨大的麵子。
要知道,當初人家隻知道侯府有大老爺探花郎,卻不知二老爺,如今固然沒了大房,但二老爺也依舊被叫“老爺”。
這稱謂讓顏城如飲醇酒,樂不可支。
再講,平日裡趙氏也的確過了點兒,倒隱隱有淩駕在自己頭頂的嫌疑,今日他何不在老太麵前表現一番呢?
也好讓母親知曉自己並不是色中餓鬼。
“都打成這樣了,還說不是你?”
“二爺,妾身是聽說啊小姐生病才帶了人來的……”趙氏身段軟溜溜的,像麵條,更像一條蛇,一邊說話一邊擠眉弄眼。
顏城看到這裡,如向火的雪獅子——整個人都酥了,但上麵還有老夫人看著,他可不敢自討苦吃。
“是不是你們?”
顏城回頭看著那群侍衛。
那侍衛也嚇壞了,打頭的急忙下跪,“夫人說來看看大小姐人在不在,要是不……不、不在,就讓我等去抓,要是在……在,在、在……就讓我等看她到底怎麼樣了。”
“你們如今越發無法無天了,這裡被你們弄成了這樣,日後如何接待少將軍,來人,將他們拘起來。”
那眾人有苦難言。
老夫人盯著趙氏,眼裡蘊出了恨意。
趙氏也明白這啞巴虧自己吃定了。
憑倆丫頭和一個病懨懨的小姐能將這庭院作踐成這模樣兒啊?
說出去誰相信啊?
她再也不說話了。
但趙氏卻狠狠地握住了拳頭,心頭暗暗的地詛咒顏沁雪。
“等著吧,今日的一箭之仇我自會報。”
至於顏語畫,她幾次三番要起來,但都被母親用眼神製止住了。
少頃,老夫人站了起來。
她顫顫巍巍靠近趙氏,“你如今更是眼高於頂目中無人了,今日我人還在呢,你已這般如此,趕明我這口氣咽下去了,侯府豈不是毀滅在你手頭?”
“母親,”趙氏被嚇壞了,記憶中從未見過老夫人這般疾言厲色,她急忙磕頭。
但老夫人已經握著馬鞭狠狠地給了她一下,“老二,我將你這媳婦丟在祠堂兩日,讓她麵壁思過,你是沒意見的,對不對?”
顏語畫著急,一把抓住了老夫人的衣袖。
“您不要聽春秀他們的一麵之詞啊,這事情是他們挖坑給我們啊。”
顏語畫見老夫人不為所動,心頭著急,“爹,您快求一求老夫人啊。”
“今日誰懇求,便和她一起到祠堂去!”
聽到這裡,顏城急忙揮手。
有人將哭哭啼啼的趙氏弄走了。
等趙氏去了,顏沁雪才趔趄出來,“春秀春蘭,這府上我是一天都不能逗留了,且準備馬車,咱們此刻就出發到將軍府去。”
她自然不可能做這等糊塗的事情了。
老夫人也不允許她半夜三更離開。
這事要是鬨騰到將軍府去,丟的可是侯府的麵子。
她深呼吸一下,看向顏沁雪,“你也該大人不記小人過,如今喜從天降,你是要做將軍夫人的人了,何必鬨的雞犬不寧。”
“奶奶您居然說我鬨的雞犬不寧?”顏沁雪指了指院子的狼藉,最終手指頭落在了那郎中身上,“嬸嬸和妹妹找了這個臭男人來非禮我,如今我便找少將軍去說說,既是老夫人和二叔不情願我我做主,我便找他去。”
說到這裡,顏沁雪就要狂奔離開。
老夫人一聽這還了得?
這烏七八糟的事鬨到將軍府去,他們如何收場啊?
一念及此,老夫人急忙揮手。
幾個身強力壯的嬤嬤這才將顏沁雪和春秀等三人攔住。
大家麵麵相覷,視線最終落在了老夫人身上。
“你這尖嘴猴腮的臭男人,你如何非禮她?說,是指派你這麼做的?”
那郎中是臨時抓來的,他哪裡知道會遇上這等事情啊?
剛剛他正正經經給顏沁雪切脈呢,哪裡知道大小姐忽而大喊大叫起來。
等他明白過來,自己就給轟趕了出來。
此刻,他說什麼都白搭。
“奴婢親眼所見,你還要抵賴,我們小姐可是清清白白的黃花閨女,如今這事傳出去,侯府和將軍府的姻親可如何是好啊?”
此刻老夫人盯著那郎中看了片刻,視線落在了顏語畫身上。
“畫兒今日扮演的什麼角色呢?”
“奶奶您說我,我……”
顏語畫才要起身,旁邊的嬤嬤就咳嗽了一聲,她不敢造次,隻能跪在原來位置。
再看看旁邊的顏沁雪,顏語畫惱羞成怒,早在心裡頭咒罵了數以百計“小賤人”了,但她卻麵不改色。
“奶奶,是母親擔心顏沁雪臨陣脫逃,因此找了我來一探究竟,至於這郎中做什麼,我是不得而知了。”
顏沁雪丟個眼神給春秀。
春秀嗚嗚嗚地哭著,“這事傳出去,衙門都不敢插手,少將軍是個混不吝的大魔頭,這要是鬨起來,阿郎怕是有二十個腦袋都不夠交代的。”
那郎中聽到這裡,悔不當初。
“我就不該來這裡啊。”他看向老夫人,“夫人,我坦白交代吧,是二小姐指派我去羞辱大小姐的。”
“是我?”
顏語畫一個耳光丟了出去,“我給你二十兩銀子並不……”
她急忙捂住了嘴巴,“我可沒讓你算計羞辱姐姐,你做出這等丟人現眼的事你自己去承擔,與我無關!”
“二小姐,這可是你不仁不義的。”那郎中對天發誓,“是二小姐安排的啊,老夫人,如今不如就找了衙門來。”
這老郎中也明白主犯和從犯的區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