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淩風是個莽撞的糙漢子,擲地有聲的說:“也不是都拔了舌頭。”
“那就好。”
顏沁雪這才舒服了點兒。
但淩風卻撓撓頭,“好是好,就是太殘忍了點兒,屬下也建議讓殿下莫要斬儘殺絕,但殿下卻……”
“啥?你們還殺人了?”
顏沁雪欲哭無淚。
夜幕降臨,春蘭回來了。
“就這個,你看怎麼樣?”
她將仿寫的字跡拿出來給春秀看,春秀對照了一下。
“哎呀,原來天底下真有這麼厲害的人,這可真是巧奪天工了,一筆一劃都如出一轍。”
“我也感覺一模一樣,到時就說咱們從明月路過的地方撿起的,如何?”
倆丫頭合計起來。
春秀點頭,“說什麼都不能讓喬躍安娶了咱們小姐,小姐知書識禮,那少將軍卻是個混不吝的主兒,咱小姐嫁過去,指不定要受多少委屈呢……”
春蘭才剛剛將東西收起來,外麵就有人敲門。
“二夫人讓我來看看大小姐,”那嬤嬤是趙氏身邊的大紅人,自打大夫人撒手人寰以後,趙氏當家做主,丫頭奴婢一個比一個還趾高氣昂,“大小姐可需要吃宵夜?”
春秀著急,指了指門口。
春蘭三兩步靠近,“張嬤嬤不用進來了,小姐身體不適,才躺下。”
“既是身體不適,老奴就告退了。”
那老嬤嬤速度很快,急乎乎到了趙氏這邊。
趙氏在和顏語畫說話,聽到這裡,怒從心頭起。
“偏她就這麼拿喬嗎?如今人還沒到將軍府去呢,已自認為自己是將軍夫人了?且等日後到了將軍府,再玩這威風八麵的把戲也不遲。”
“娘親,我總感覺蹊蹺,好端端的,如何不吃晚餐了?隻怕是金蟬脫殼了也不一定呢?”
聽到這裡,趙氏搖搖頭,“她不敢。”
“阿娘,”顏語畫著急的快流汗了,“要是她逃走了,女兒可是要被抓包嫁給喬躍安的,女兒可聽說他心狠手辣,至於婆母長公主,聽聞她小肚雞腸,斤斤計較,這……”
聽顏語畫這麼嘀咕,趙氏豁然起身。
“既是不舒服,你找了大夫去給瞧一瞧,總要看到她才可以。”
那嬤嬤點點頭哈腰離開。
須臾,嬤嬤帶了一個年邁的醫官來了。
“我說大小姐,如今這個節骨眼上您可不能有頭疼腦熱啊,否則將軍府那邊不好交代,二夫人說了,勢必要你開門,大夫都給您請來了。”
春蘭看看春秀,“這如何使得?一旦開門豈不是露餡了。”
春秀也著急。
她急忙模仿出小姐的聲音,“嬤嬤,如今身體不適都成罪過了嗎?今日你這老奴就要以下犯上嗎?等我到了將軍府,我便讓夫君找你算賬,我那夫君可是個不眨眼的狂魔。”
那嬤嬤倒不怕沒靠山的顏沁雪。
關鍵她擔心顏沁雪真在喬躍安耳邊煽風點火。
這麼一來,自己隻怕……
她急忙轉身,將這燙手山芋丟給了趙氏和顏語畫。
顏語畫跺跺腳,“感情是有貓兒膩,好端端的卻不敢開門,我去看看。”
趙氏摸一摸顏語畫的鬢角,提醒道:“莫要折騰的太狠了,麵皮上有傷,過門後需不好看。”
顏語畫嫣然一笑,“阿娘放心好了,保證讓她脫胎換骨一次,好端端的卻臥床不起?她一個死了爹娘的寡女,心眼子這般多,若是不好好教訓教訓。”
“日後嫁到這將軍府去,豈不是給咱們侯府丟人?”
母女兩人都笑了。
在此之前,他們隔三差五就要到那邊去找不痛快。
每一次,顏沁雪都招架不住。
但風水輪流轉,如今一切可都變了。
少頃,趙氏一行人到了晚香堂。
嬤嬤前幾次來還客客氣氣的,如今已經在用力踹門,裡頭上了門栓,大家更感覺好奇。
趙氏低眸沉思了會兒,伸手搖晃一下,發覺大門嚴絲合縫,倒感覺奇怪。
她陰陽怪氣地說:“雪兒你如今這是怎地?哪裡不舒服嗎?為何不開門?”
裡頭半點兒聲音都沒有。
顏語畫看出了端倪,急忙靠近,“母親,莫不是真的逃走了?此刻還講什麼道理,隻讓奴婢們把門撞開。”
眾人齊心合力,咣當一聲,門板撞開了,落在了地上。
大家看向院子裡,發覺花木折斷,花盆四分五裂,門簾碎裂,桌子傾斜。
這完全是遭了強盜了。
顏語畫提高了聲音,“姐姐,你人還在不在?如今你這院子怎麼這般狼藉?”
屋子裡依舊空無一人,更沒有人回應。
趙氏丟一個眼神給嬤嬤,幾個嬤嬤氣鼓鼓的朝屋子裡走去。
大家看到春蘭在嗚嗚嗚地哭,被窩裡隆起一個人的造型。
顏語畫隻感覺好奇,“姐姐,你生病了嗎?”
大約這被裡的人,就不是顏沁雪。
趙氏側眸看向張嬤嬤,“張嬤嬤,大夫人也到了,就讓給大小姐看一看吧。”
那大夫點點頭,上前幾步,一把抓了被子就要掀開。
春蘭也不阻撓,一下子讓開了。
她的哭聲支離破碎,可憐極了。
“奴婢要找老夫人告狀去,如今大小姐身體不適,趙氏和二小姐就砸門闖了進來,世界上哪裡有這等事,你們是要行凶嗎?”
春蘭急急回頭,朝老夫人這邊去。
趙氏看張嬤嬤準備阻撓,這才咳嗽一聲,“讓她去好了,我自有應對的辦法。”
張嬤嬤這才屏息凝神站在一邊。
此刻,那老大夫一把將被子掀開。
但很快,他就目瞪口呆。
趙氏和顏語畫更是表情亂飛,結結巴巴不能說一個字……
顏語畫在看到被子裡果真是顏沁雪後,頓時吃驚。
“如何是你?”
她吃定了顏沁雪已逃竄,卻哪裡知曉對方憑空出現在了這裡。
就連趙氏見是顏沁雪後,都駭然變色。
但她老謀深算,很快隨機應變:“丫頭說你身體不適,嬸嬸找了醫者給你瞧一瞧。”
自打父母親去世後,趙氏就以當家主母自居。
顏沁雪一孤女,少不了被她們欺辱。
如今趙氏揮揮手,背後的太醫湊近。
“大小姐身體不舒服嗎?倒是哪裡有問題,您說,老夫給您瞧一瞧。”
顏沁雪淚光閃爍,嬌滴滴地說了起來,“我是被嚇到了,剛剛有一隻鳥在屋子裡亂飛……您瞧啊,在您背後呢。”
說著,她煞有介事地指了指橫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