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楹知道溫樸是為了什麼,吃完早飯之後,和溫父溫母說了一聲,便就送溫樸去上學了。
然後,這一路上,溫樸大半的同學都知道,溫樸的姐姐去北都走親戚回來了。
和溫樸玩的最好的小胖嚴潤安還樂顛顛的跑到溫楹的麵前,跟溫楹告狀,說溫樸一定是不想讓他拜托溫楹在北都買禮物,所以才一直不說溫楹去了哪兒。
小嘴叭叭的,不僅僅是告狀,還差點把這兩年溫樸的所有糗事兒全都抖落了出來。
溫楹記憶中有關於這個小胖子不少的回憶,全都是跟溫樸擱一塊兒的,所以聽他說的時候,聽的格外認真,臉上還帶著笑容,愣是讓溫樸麵紅耳赤,從書包裡掏出來一顆溫楹給他的蜜合齋酥糖,一下子塞到小胖的嘴裡,勾著他的脖子快速跑進了學堂。
看著一瘦拖一胖,略帶艱難的小跑背影,溫楹笑的更開心了,一直到回到藥鋪,臉上的笑容都沒有消散。
弟弟這種生物,有時候是真的好玩。
答應了溫樸上學送他,放學接他,溫楹自然是會做到的。
藥鋪的生意一直不好不壞,沒有溫楹能夠幫上忙的地方。
而溫楹在兩年前被溫祖謙他們接回去之後,因為嫌棄溫楹在華界上的女校很一般,且在她們家,並不是每一個女孩子都要去學校上學的。
所以,溫楹已經兩年沒有去過學校了。
這個年代,讀書是真的可以改變命運的,也能認識不少有誌之士,而溫楹的房間裡,書架上的書很多,溫楹便就沒有打算放棄上學。
畢竟,她現在才十六歲。
一整天在房間裡研究這個年代的課本書籍,順便在群裡跟同學們溝通了一下在民國考大學的難易,溫楹一直到要去接溫樸放學的時候,才將自己從書海裡拔出來。
而研究了一個下午,在客戶含金量極高的寵物獸醫張可欣女士的幫助下,溫楹直麵了民國普通人的考學不易,以及考題類型的靈活性。
走在去接溫樸的路上,腦袋裡還在一直轉,如果她要在這兒上個大學,究竟學什麼會好一點。
值得思考的問題,花費的時間自然是多的。
而她還沒有想出個所以然來的時候,小胖的身影就出現在了她的眼前。
滿頭大汗,格外慌張的出現在了她的視線範圍之內,看見她之後,又特彆急切地衝到了她的麵前。
“溫楹姐!不好了,有人把阿崽給堵了,阿崽讓我趕快找人過去,說是前些天堵你家藥鋪地人!”小胖連氣都沒喘勻,格外急切地將話說了個清楚。
“那個孫家藥鋪的?”
溫楹沒有想到,昨天孫琦都說的那麼清楚了,後來也過來說,後續也處理好了,那無賴男人還敢帶著人堵她弟弟。
這年頭督軍府的名頭都已經這麼不好用了嗎?
小胖點了點頭:“對!就是他們!今天散學早,我和阿崽還高興能早點回家呢!結果那些人就這麼衝了出來!他們看著就不像是好人!先生也在那邊,但秀才遇上兵,有理說不清,彆提遇上的還是無賴了!”
小胖看了看自己的短腿,又看了看溫楹明顯比自己長的腿,又說道:“溫楹姐,你腿長,你去找人來幫忙吧!”
小胖沒有提報警,那是因為,報警根本不管這種小事兒的。
溫楹也能猜到。
但她並沒有選擇去找人,而是轉頭往身後四十五度的方向瞅去。
那裡跟著一個長得很大眾臉的男的,是孫琦跟她說的,專門保護她們家的。
她知道,這是保護之餘,也有監視在。
但,這並不妨礙她這會兒使喚人。
“你。”溫楹明確的指著男子:“過來。”
男子被囑咐過,自然是聽話的就過來了。
“孫琦沒有把事情解決好,你能和我去救我弟的,對吧?”溫楹問道。
男子點了點頭。
見他點頭,溫楹滿意了,但卻沒有直接走,而是轉身去撿了一塊早就看見的磚頭,這才讓小胖帶路。
“溫楹姐,你撿磚頭是要去打人嗎?”小胖一邊走一邊詢問。
溫楹拎著磚頭,回答了一個聽上去很假的答案:“不,我們華夏自古以來,是禮儀之邦,所以要遵循禮儀之邦的手法,故而我是去以德服人的,磚頭,一個工具而已。”
小胖聽不懂,以德服人跟磚頭是個工具有什麼關係。
但他看著溫楹臉上很是篤定的表情,又看這大眾臉男子絲毫未變的神情,保持了平時上課時的傳統——不懂裝懂,腳下步子倒騰的飛快地帶路。
最後,這路程,硬生生的讓他縮短了一半的時間。
而他們到達現場的時候,本來就不講究的孫丙,已經招呼著他的小羅羅們,對著溫樸和一旁的先生動手動腳了。
在溫楹的記憶力,溫樸的先生是個白胡子老頭,所以她生怕來慢了,老先生出個三長兩短。
可到達現場,這先生,哪裡是白胡子老頭,是個長得好看的犯規的年輕人。
他將溫樸護著,還在和孫丙他們據理力爭呢!
“小胖,帶筆了嗎?”溫楹將拎著的磚頭伸到了小胖的麵前:“帶了的話,在上麵寫個‘德’字。”
“啊?”
小胖呆楞了兩秒,然後在溫楹的目光下,掏出了自己的便攜式毛筆,飛快地在磚頭上寫了個“德”字。
速度快的,寫完的時候,大眾臉男子還沒來得及上前去插手呢!
而在板磚上有“德”字之後,溫楹一把將板磚塞給了大眾臉男子:
“我個子矮,靈活性肯定比不得你,拿著這個‘德’,禮儀之邦,當然要以德服人。欺負我弟弟,給我打!”
溫楹說的格外的認真。
大眾臉男子被吩咐過,雖然覺得有些怪怪的,且直接出手有點沒有武德,但他謹記著孫琦跟他說的,如果溫楹使喚他的話,不涉及規定性原則,就先聽溫楹的。
所以,他接過了磚頭,他出其不意的跑到了一看就是頭頭的孫丙身邊,“梆”的一聲,磚頭穩穩地落在了孫丙地臉上。
因為磚頭上的“德”字是剛剛寫的,墨跡都沒有乾,所以,這一磚頭下去,孫丙不僅是臉腫了,臉蛋子上還多了個“德”字。
“老大!”
在這梆的一聲響下,小羅羅們停下了自己的舉動,紛紛轉過頭來,怒目而視大眾臉男子,似乎是要他給個交代。
大眾臉男子一臉正經的舉著磚頭,想了想,將溫楹說的話給說了出來:
“遵循禮儀之邦的手法,以德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