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到一個衣衫破爛,身形黑瘦的潦草男子正蹲在陳五家門口,黝黑的手指,正快速的往口中塞著黑麵窩頭。
那玩意,就跟三輩子沒吃過似的。
陳五媳婦躺在門口嚎啕大哭,陳五卻是在那跳腳罵!
易中海環視一圈,對著閆埠貴喊道:“老閆,這個怎麼回事?
居委安排咱們管理院子,鬨成這樣,成何體統?”
易中海容貌相當有欺騙性,加上聲音的嚴肅,一時之間,卻是鎮住了現場。
至少陳五不罵了,陳五媳婦哭嚎也變成低聲抽泣了。
易中海倒是詫異的看了一眼,看樣子陳五媳婦有恢複的樣子。
閆埠貴翻了個白眼,還是上前把過程解釋了一下。
那黑瘦男子是陳五的小舅子,前幾年被許家找關係送到了那啥上麵,跟著一幫犯人到處修路。
本來也就是小事情,兩三年也能出來了。
但陳五小舅子前幾年見外麵不好,還不如修路隊上生活有保障,
於是又在那邊留了兩年,算是打零工,雖然苦點,但至少能吃飽飯,也能掙點錢。
今年快年底了,眼見著外麵生活慢慢恢複,於是這小子就選擇了回家。
但他家的茅草屋早就垮塌了,連個住的地方都沒有。
這算是過來投奔姐姐姐夫的。
陳五媳婦因為看到一心惦記的弟弟,倒是恢複了些。
她是想著把弟弟留下來的。
但陳五怎麼肯?於是這個場麵就發生了。
易中海聽完,卻是心裡早就有了決定。
留肯定是不能留的,就這小子進去過的事情,不管哪個鄰居都不能容忍院裡進來這麼一號人物。
但粗暴的趕走肯定也是不行。
易中海先是詢問了一下具體情況。
比如說,陳五小舅子也不是沒地方住,現在是住在村裡安排的農具房裡,跟著村民一起乾活。
雖然日子苦一點,但並不是吃了上頓沒下頓。
這次過來投奔姐姐,也就是想著要一點好處改善改善生活品質而已。
易中海一言決斷,卻是讓陳五拿出十塊錢,陳五猶猶豫豫的說沒有。
易中海直接發火,讓閆埠貴去居委喊人。
陳五前兩年才被居委收拾過一通,哪裡敢麵對那些人。
磨蹭半晌,還是從鞋底摸出了十塊錢遞給了易中海。
易中海嫌棄的用手指捏著這張相當有味的票子。
卻是又從口袋掏出十塊,湊成二十遞到了陳五媳婦手裡。
易中海開口說道:“陳五家的,你能惦記兄弟,這是好事。
但什麼事,也得量力而行。
就你弟那個事,彆說陳五,院裡鄰居也不敢留他。
你真要堅持,那咱們院裡這些人,隻能大家去居委反應,讓你家搬出院子。
這十塊,是陳五給的,
這十塊,算是院裡鄰居湊的,我先墊付。
讓你弟回去,添置點東西,好好乾活,日子總歸會越來越好。
彆鬨了,大家散了吧!……”
易中海如此大方,不隻是為了在院子裡買名。
更是因為陳五家這個事,他想到了一直在煩的事情,破局的辦法。
秦淮茹既然現在不難,那麼他就給她找點麻煩!
陳五家有窮親戚,
秦淮茹也有。
她那個娘家,要是知道現在秦淮茹頂了賈東旭的工作,每個月有那麼多收入,總歸會想著進城薅點羊毛的。
秦淮茹當年因為戶口以及騙村裡人的事,跟娘家關係鬨得很不好。
賈東旭出事的時候,正是農村最難的時候。
賈家沒有去報喪,秦淮茹娘家也裝作不知道。
總歸是在這種事上,賈家是跟秦家斷了來往。
當然,秦淮茹肯定是斷不了的,那畢竟是生她養她的父母,一奶同胞的兄弟。
以前是秦家嫌棄賈家是麻煩,沒肯過來走動。
但現在要是知道秦淮茹已經與往昔不同了,那自然又有說法。
隻要秦家找上門,賈家婆媳肯定要鬨矛盾,而秦淮茹的性子,也不可能一點不幫。
但秦淮茹現在也就勉強生活的收入,隻要鬨起來,那就是易中海的機會了。
易中海也正因為陳五家的事,才想到那個可能,所以也是難得的出手大方了點。
等到打發了圍觀鄰居,也解決了陳五家問題。
易中海腳步都輕鬆了些,他往中院走去,閆埠貴卻是追上前說道:“老易,老易,今兒這個事,您怎麼這麼大方?”
閆埠貴是了解易中海的,他知道易中海這種人大道理會說,漂亮話也會說,但除了對賈家婆媳,他就沒有這麼大方過。
特彆是陳五夫婦,院子裡沒哪家鄰居能瞧得起這家的。
就是過日子不清醒的典範。
易中海一臉正氣的說道:“不然能怎麼辦?
任由這個事下去,陳家肯定要妻離子散。就他那個小舅子模樣,誰知道他在外麵是什麼玩意,萬一記恨上咱們院子,真找一幫胡同串子盯上咱們。
咱們全院鄰居都要倒黴!
俗話說,光腳的不怕穿鞋的。
咱們現在就是那穿鞋的。”
“那人家嘗到好處了,以後再來怎麼辦?”閆埠貴問的話也是正理。
易中海冷笑道:“居委安排咱們仨乾嘛的?
等明天,我就去找老魯,讓他通過街道跟那邊公社溝通一下,以後像這種人,就不該放他出來。
隻要村裡不給他開介紹信,我看他怎麼進四九城?”
“高,實在是高!”閆埠貴想了想,這才對著易中海豎起了大拇指。
反正以他這個腦子,是想不到這些事情的。
就算想到了,他也舍不得花那個十塊錢。
易中海乾脆利落的解決辦法,讓他在院子裡又混到了一番好感。
特彆他跟閆埠貴一問一答的話語傳出去以後,院裡鄰居都認為易中海這個人辦事情是有手段的。
像這種外麵進來的麻煩,就該易中海這種人去主持公道。
時間真就是最好的粉刷匠,時間一長,把所有的醜陋完全掩蓋住。
這時的鄰居們,已經很少想起易中海坑何家兄妹的事了。
這也難怪,何家畢竟搬出去那麼長時間,跟院裡人關係又不親。
所以大家的感情往哪邊走,也就是很清晰的事情。
時隔多年,易中海的地位,再次豎了起來。
當然,想要達到前世的高度,那是永遠不可能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