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誰，隻要手上有本事，為人處事不亂來，基本上就不怕沒上升的渠道。
而現在的軋鋼廠已然過了那個階段了。
現在講得更多的是人情世故。
何雨柱還是老習慣，進門第一眼，先掃了一眼桌麵，發現桌麵上幾個主菜基本上都是乾乾淨淨，就剩一點殘羹冷炙，心裡有數了。
他特意在裝紅燒肉上碗碟上掃了眼，發現除了點湯汁，也是啥都沒剩，何雨柱才真正鬆了口氣。
現在基本上還是工作餐招待標準，但因為今天是老聶同誌私人掏錢，所以今天的四菜一湯，就是上的拚盤。
也就是上來也還是四個碗碟一個湯盆，但實際上每個碗碟裡都有兩個菜。
對外說自然是四菜一湯，實際上卻是八菜了。
這還是現在，大家都不敢太過份。
等到後來，還專門有那種拚盤上菜，一個大盤裡有四五個小碟，可以裝四五種菜。
那個時候的四菜一湯就是十多個菜或者更多了。
何雨柱看完這一切，這才麵帶微笑的說道:“聶副廠長，諸位領導，請問今天的菜品可還行？”
自然是一番誇獎，何雨柱也是湊趣的說了幾句。
等到周乾事把酒瓶跟酒盞全部交到何雨柱手上後，何雨柱先是倒滿酒，然後舉杯笑道:“剛才周乾事喊我的時候，我說要跟諸位領導湊個趣。
這樣，我跟諸位領導打個賭，
今天這一桌菜，有一道菜不是我親手做的。
是我這徒弟馬華所做，
諸位領導要是能猜出來，我除了敬酒三杯，再自罰三杯。
諸位領導，是不是要嘗試一下？”
何雨柱說這話的時候，對著給他遞酒瓶的周乾事使了個眼色，小手指伸直，正好指向那一盆紅燒肉。
周乾事會意，回到聶副廠長身邊，借著往後靠椅子的機會，在聶副廠長耳邊交流一番。
這時候眾人都看著桌麵上空盤子，也沒人注意他那邊。
苦難時間剛過，這個時候大家肚子裡也沒有油水，所以桌麵上真吃的乾乾淨淨。
現在讓眾人回憶起哪道菜手藝不同，就有點為難人了。
但既然是酒席，何雨柱又說了是湊趣，那就沒個服輸的。
要是一開始就猜出來，那就沒樂子。
要是猜不出來，那就得罪人。
所以何雨柱才會暗示周乾事，至於他告訴誰，也不關何雨柱什麼事
這也是何雨柱不愛混職場的原因，真就做每件事情都傷腦子。
就像剛才何雨柱進來，一聲“聶廠長”差點就脫口而出。
這跟剛才周乾事在後廚喊他何主任一樣，這也是職場慣例，就是單獨稱呼的時候，有副肯定是忽略的。
可是酒桌上有楊廠長那邊的人，這稱呼就不能瞎叫了。
搞不好這邊沒捧到，還得罪了那邊。
反正何雨柱是覺得，自己這個腦子，如果真想著往上麵爬，遲早哪天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眾人也有幾個嘗試著猜了一下，雞湯跟紅燒肉沒人猜。
這也是很簡單的原因，因為這兩個菜算是大菜。一般來說，邊邊角角的會讓徒弟試手，但大菜輕易不會。
現場四五個人，猜了一圈下來，就是沒人猜對。
這讓大家興致更高了幾分。
這個時候，聶副廠長在他右手位的一個同誌大腿上輕拍一下，又伸出手指往桌子上也是輕輕的一點。
拍腿那一下何雨柱沒看到，但他一直盯著聶副廠長那一邊，所以對於他身邊人身體緊繃了一下還是看了出來。
這位同誌清咳一聲，全場安靜，目光都盯在了他身上，這時這位主才用略微沉悶的聲音說道:“應該是這份紅燒肉吧？味道跟何師父的手藝有七八分相似，但火候略有差距。”
這逼讓他裝的，相當成功。
何雨柱豎起大拇指說道:“這位領導厲害啊！
目光如炬，
我徒弟這道紅燒肉做的我都分不出來，卻沒想到領導一眼就看出了。
佩服佩服，我願賭服輸，先敬三杯，然後自罰三杯。”
等何雨柱六杯喝完，也是獲得了全場一片喝彩。
何雨柱故作醉醺醺的對著馬華說道:“這下知道你的差距了吧？
老輩人有話講，失之毫厘，差之千裡。
有時候廚藝一道，就差在這分毫之間。
你要不努力，不光小食堂那邊我不放心交給你，省得丟了咱們廠麵子。
就是你這回八級廚師考核，也是危險。”
“哦，這位小師傅，現在還沒定級？”還是剛才那位領導問道。
何雨柱輕笑道:“讓領導見笑，我今年給他報了八級廚師考核，馬上就能見分曉了。
諸位領導慢聊，如果要添菜，吩咐食堂一聲。……”
何雨柱告辭而出，他並沒有詢問哪位領導是主管工級考核的領導。
這麼做也不過就是打個保險而已，以馬華手藝，隻要沒人故意挑刺，他相信徒弟能考過。
雖然在場領導估計也沒一個是專門考核廚子的，但人情世故，
何雨柱總感覺風雨欲來。
何雨柱擔心了幾天，等到全廠今年報名考核的成績都下來後，何雨柱一顆心終於落了地。
不出何雨柱所料，今年全廠報名考核的各車間員工，表示今年他們選到的題目都是相當難。
往年最少能過五六成的考核，今年軋鋼廠勉強破二。
要知道，像這些去申請升級考試的，基本上在廠裡都篩選過一遍了。
真就是軋鋼廠領導認定能全部升級成功的工人，可是今年成功率卻是這麼低。
老楊同誌是被上麵喊過去罵了一通，讓他注意團結同誌，與地方搞好關係。
這話已經很明顯了，也就是老楊前段時間的折騰，是引起了對方的反彈。
他倒想把責任算推給老聶那邊，但老聶那天請客的時候，是特意拉著老楊這邊的人一起陪同。
宴席上他說的都是好話。
而考核那邊，也不是三級工考試拿出了四級工的題目。
隻是軋鋼廠所有職工都是運氣不好，抽到了所考工級裡難度比較大的工件。
沒考過，隻能說明軋鋼廠工人技術有待提高，那不是還有二成考過的嘛！
人家怎麼能過的？說明人家技術到了。
當然，馬華同誌暈暈乎乎的，已然成八級廚子了。
成了那二成幸運兒當中的一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