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得及。”
埃瑞博的廳堂內，萊格拉斯如此斷言。
索林卻有些其他看法：“可是李維已經出發許久，而且那邊的戰場也需要支援，怎麼會來得及？”
“放心吧，瑟蘭督伊之子·萊格拉斯，埃瑞博的矮人戰士會守護這片土地，我們會讓膽敢來此做出侵犯舉動的家夥知道這裡沒有一個好惹的人。”
“你們或許擁有勇氣。”
歐洛希爾忽然說道：“但那些由黑暗人類與烏魯克組成的大軍也並非孱弱之輩。”
“就我所得到的消息來看，他們的數量可不少，加起來起碼上萬。”
“你的消息是從何而來暫且先不提，但你得知道，這裡不止有埃瑞博的矮人，還有河穀城、長湖鎮、大路鎮的守備士兵。”
“即便主力前往山脈西側，可這些留守的士兵也是一股不小的力量。”
索林張開雙臂，望向大門外，大聲說道：
“難道你們以為，沒了李維，這裡的人民就什麼都不是了嗎？”
“那你們也太小看這裡的人了，而且，也太小看李維。”
“畢竟這可是他的領地。”
“這話我同意。”萊格拉斯點頭，說道：“而且黑森林就挨著這裡，那裡的大軍不會坐視不管。”
索林瞥了他一眼，說道：“這個看法我倒要持保留意見。”
誰知道那個老酒鬼和宅精靈王會不會願意挪一下屁股。
雖然孤山和黑森林已經重歸於好，可他們總歸失聯太久，和好後也沒怎麼聯係，都不知道對方具體是怎麼想的。
偏見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解除的。
歐洛希爾有些迷惑。
“難道你們就不能派人去和林地王國說一下嗎？”
“我不。”索林回答的聲量顯然比之前更大了些，以至於大廳都出現回響。
一想到瑟蘭督伊以一種高高在上的施舍姿態往這邊派遣援軍的畫麵，索林已經開始牙疼了。
就算是為了幫李維，他也肯定會說出“看來我們的矮人夥伴並不足以應對這次危機，那麼隻好由李維更強大的盟友出手了”一類的話。
“我去吧。”
萊格拉斯主動發出提議。
“我會去通知他們，還有李維，我有辦法能讓他立刻知道消息，他的盟友可不止有我們。”
“那這事兒就看你的了。”索林點頭。
萊格拉斯先一步離開了。
眼見該傳遞的消息都傳遞到，歐洛希爾也起身準備離開。
可卻被索林攔住。
顯然，他似乎還有些事沒辦完。
“你是誰？”
“我認為我之前已經介紹得夠清楚了，我叫歐洛希爾，是一名來自多溫尼安的葡萄酒莊園主，和李維是朋友關係。”
“你是在懷疑我這些話嗎？”歐洛希爾聲音相當平穩地說著。
“不，我當然不懷疑。”
索林做了個手勢邀請他入座，等到他坐下後，才繼續說道：
“你當然可以是一名來自多溫尼安的叫歐洛希爾的葡萄酒莊園主，一名安安分分活了兩個紀元隻為種葡萄釀酒的精靈。”
“但除了這些外，你也可以是其他的什麼你未提及到的，比如說…”
“比如說？”歐洛希爾顯得有些好奇，似乎根本沒想到索林會這樣講。
“比如…多溫尼安的某處領主、或者某一任國王之類的？”
索林就這麼看著他。
大廳內一度陷入寂靜。
“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歐洛希爾仍舊保持著自己一貫的平淡語氣與禮貌。
索林眼眉微微一抬，說道：
“或許你可以瞞過涉世未深的精靈又或者整天隻知道出去冒險的某位領主，但有些東西隻有在真正坐過王者之位的人身上才會有些許體現，那股氣質是無法隱藏的。”
不論是萊格拉斯又或者李維，這倆人都不是什麼多疑的人，對他們來說對方是什麼身份都沒關係，畢竟跟他們講身份是最沒用的。
所以他們也不會主動去甄彆這種事。
在他們看來歐洛希爾的確就是一個優雅、華貴的莊園主，這並不奇怪。
但索林就不一樣了。
他整日與各種人打交道，在自己的王國領土內做著經營，對於身份與氣質這種東西格外敏感。
尤其是…和自己地位相同的那種人。
他或許隱藏極深，但肯定不如矮人挖過的坑深。
“無所謂。”索林表示釋然。
“至少我能確認你不是敵人，對吧？”
“我們當然不是。”
一矮人一精靈站起來握了個手。
“希望你能度過一段愉快的日子，埃瑞博的市場也很繁榮，或許會有你能看得上眼的東西。”
“謝謝，我會去看看的。”
孤山外。
啪嗒啪嗒…
萊格拉斯騎著馬一路狂奔到天路入口處，沒過多久，他又來到專門為林地王國設立的出入口處，也就是“八分之一鎮”。
就在他深呼吸一次，正準備下去時，林中的動靜使他側過頭去。
原來林地王國的大軍已經出動，他們早就探查到消息。
見此情況，萊格拉斯也是鬆了口氣。
於是他繼續向西，一直到卡爾鎮，也就是貝奧恩一族生活的地方。
在這裡有一個李維專門為巨鷹設立的落腳點——一棵巨樹，無比寬闊、結實且高聳的巨樹，上麵有一個舒適的巢穴。
很幸運地，這裡剛好有一隻大鷹在休息。
於是萊格拉斯呼喚大鷹，將消息說出。
…
“原來如此。”
聽著格羅芬德爾的轉述，李維明白了一切。
“感謝你的消息。”
他向大鷹揮手致意，而大鷹以一道嘹亮的叫聲作為回答。
“你打算怎麼做，現在回去？”
格羅芬德爾在腦內模擬了一下地圖，說道：“恐怕會有些遠。”
“對士兵們來說是這樣，不過對我來說並不算遠。”
“這話我讚同，他這個人總是見不到身影，一會兒在西邊兒，一會兒又跑到東邊兒，比大鷹飛得還快。”
一道溫厚蒼老的聲音忽然在不遠處響起，是甘道夫騎著馬趕過來了。
“格羅芬德爾。”
下馬後，他先跟麵前兩人外加大鷹相當簡短地打了個招呼，繼續說道：
“這裡的一切都很好，想做什麼就儘管去吧，李維。”
他望著東方冉冉升起的火紅太陽，說道：
“已經結束了。”
——
“開始了。”
轟隆隆…
河穀城的高牆外，數不清的黑色與金色盔甲交織在一起，前者要矮一些，但凶狠異常，後者更高且更強壯，看起來紀律相對更高，但也更麻煩。
在他們背後是幾輛由奧洛格推動的攻城塔，以及一些投石器。
“他們來了。”
此刻的城牆上，索林全身著甲，帶著一眾矮人與人類守軍凝望下方。
此刻這裡的最高指揮官也就是他了。
“嗬，那幫精靈果然沒來。”
不再指望有更多援軍，索林抬起手，向身後示意：
“準備給重弩填裝彈藥，讓他們嘗嘗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