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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大寶得圖、天勤得丹(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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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大掌門載著彭道人奪路而走,途中不敢歇息片刻,生怕身旁後頭那三位頂尖上修的鬥戰餘波殃及了自己這條無關輕重的小魚兒。

來前他可未想過自己一介小小真修,居然也能被卷進這等戰局裡頭。

現下回想起來,漫說項天行的槍芒駭人與否,光是黃四娘那根紅綾若無烏風上修在側自己也都應付不得,怕是十餘合過後即就難有命在。

康大掌門前些時候還在為自己能匹假丹而稍有自得,可經曆了今番過後,才卻曉得這金丹上修與假丹丹主看似不過一字之差,確有天壤之彆。

挨了幾道紅綾抽打,反將他身上那零星一點兒驕縱之心打散,倒也能算得一件好事。

康大寶這頭才在感慨十分,那頭氣若遊絲的彭道人卻是輕咳出聲,令得康大掌門眉頭一皺,手撚指決以作預備、神識探過後者身上靈禁未散過後,方才壯著膽子挪步過去驗查情況。

怎料他才開始動作,本來全無力氣的彭道人居然緩緩盤坐起來,此刻他倚在船牆上大口喘氣,整個人身上靈蘊駁雜得很,怕是三階丹師看了都要眉頭緊鎖:“咳咳,勞小友贈些療傷丹藥,老夫老夫這傷勢又發作了,怕是撐不得許多時候。”

康大掌門未有應話,這輩子他倒也見過不少邪修,也宰了不少,但是能修成上修的血道金丹,康大寶還是頭回得見。

天曉得這些混賬是如何圓滿丹論、勝過心魔的。

不過康大掌門雖是頭回得見,但曆代流傳下來關於這些邪修詭異手段的傳說早已深入身心,康大掌門不敢異動,免得不曉得什麼時候就著了這彭道人的道,化作了後者的療傷資糧。

左右按著時間推算,最先一張信符應也已經傳至了宣威城中。儲嫣然應也已經在趕來的路上了,屆時自己隻消將人一交,便是大功一件,何消冒這絲毫風險。

“咳咳,小友,若是老夫死在此間,對於你怕也無有好處。還請發發善心,救老夫一救!”這邪修言罷了,便又咳出血來,模樣可憐十分,真如個尋常窮病老叟一般,勾人心生憐憫。

康大掌門聽後卻將臉色一肅,心頭暗道:“這道人怕不是在把道爺當傻子哄!”

康大寶這輩子不曉得見過多少邪修禍亂的淒慘景象,那還不過隻是練氣、築基所犯下的殺孽,比起這彭道人所犯罪行怕是還不足萬一,心頭一凜過後,哪裡還會應他,隻變化手決催著奎星梭往宣威城行去。

隻是那彭道人又怎肯死心,見得康大掌門仍不理他,便又微眯著眼睛懨懨說道:“小友對老夫心生忌憚,也在情理之中,可卻白白浪費了一樁機緣呐。

老夫觀你似也有些跟腳,怕是與費家與雲角州廷牽連頗深,那道瞳術也算過人,在金丹裡頭都不多見,確是難得。若老夫猜的不錯,小友當就是那日勝過福能的重明宗康掌門吧?”

康大掌門見得這廝絮叨了許久,他也不想問彭道人所言機緣是何,隻是覺得抹不開臉來,淡聲應了一句:“嗯,晚輩身上丹藥太劣,怕衝了前輩貴體。勞且省些力氣,過不多時,便就會有其他前輩過來相迎。”

“嗬,屆時那老夫怕是難有命在了,”彭道人咧嘴一笑,似是對生死十分淡然。不過他隨後卻又言道:“倒是可惜老夫那幾處彆府了,怕是要隱在山間、待得有緣人發現了。”

“彆府?”饒是明知道彭道人是在以利相誘,康大掌門心頭還是嘀咕了一聲。

蓋因他當年於觀山洞府之中算是個撿了便宜的,一想這道人也與觀魚上修一般是個頂尖金丹,怕確是也收納了不少珍藏。

康大寶眉宇間那絲意動之色極淡,卻還是瞞不過彭道人的眼睛。後者慘然一笑:“足有四五座彆府,便算法寶,都有一二件藏於其中。

不是老夫誇言,老夫這些年心血積攢,一座彆府即就能當得尋常金丹全部身家,若是有那人能將老夫珍藏儘都收納,那便足能當得有些金丹門戶千年積累。”

“前輩這話卻是難哄得人,莫要相戲,且歇力氣。”

尋常散修為求金丹資糧,恨不得要將自己屁股都賣了換靈石用,縱是僥幸成丹過後,欠下的資糧要想還清,怕也需得以甲子來計。

是以觀魚上修能以散修之身,闖下那般的名頭、攢下那般多的資糧,才算難得。

但便算彭道人本領高超,中途又舍了散修身份,寄生在兩儀宗內、有人供養,也當無有太大可能攢得下來其所說的那般多資糧。

這其中定有誇大成分,聽過便好。

康大掌門想通這關節搖了搖頭,他雖然也對彭道人所言的“彆府”殊為熱絡,倒是未有如後者所想那般利令智昏。

不過彭道人見得此景,顯也是早有預料,當即取出一張質地極差的獸皮,三兩下便就畫出來了一副輿圖。

哪怕康大掌門明曉得彭道人是彆有用心,卻還是被那輿圖吸引,後者大方推來,努力將聲音喊得大了些:“這上頭繪是我在定州所置的一處彆府所在,勿論小友助不助我,都贈予你好了。”

“無功不受祿,前輩不消如此。”康大寶推卻不收,彭道人似也有了力氣,硬要塞來,也就在二人僵持這時候,儲嫣然的婀娜身影也就現於飛舟之外。

“晚輩拜見戚夫人!”見得總算要將眼前這燙手山芋交出去,康大掌門毫不為所謂彆府而覺可惜,隻是心頭一喜。

與之截然相反的卻是彭道人麵色一黯,他此前倒是未有意料到自己過往常用的手段並未奏效,且康大寶居然能這般撐得住氣。

“以利相誘”這四個字說起來確是直白簡單,道理便算稚子蒙童也能言講清楚,但是莫要以為簡單便就是不好用的,彭道人這一輩子起碼有五成敗走時候是靠著這一招保下命來。

從前屢試不爽的手段,今日居然在一介真修麵前折戟成沙了。這老兒心頭亦是不舒服,抬頭一觀儲嫣然那精致麵容,竟都生出來幾絲作嘔之感。

儲嫣然登上奎星梭後,不急與康大寶寒暄,而是徑直走向了倚在船牆的彭道人身側。

先是毫不客氣地用粗暴手段驗明了後者身上靈禁並無問題,這才又在其身上加了一道明黃符紙,轉身過來,朝著康大寶開腔言道:“前頭戰事如何?”

後者恭聲應了:“兩儀宗敗走了一位中期上修,烏風上修與晚輩伯嶽各牽製著一位,兩儀宗大長老蒲紅穀與摘星樓庶務掌門項天行正在合力相戰天勤老祖。不過依著晚輩眼力看來,偏還是老祖那處戰局最為穩當。”

“費前輩本領高超,卻不是我們這些做晚輩的能比。”儲嫣然說話時候,目中有些敬畏之色。隻見得這美婦人頷首回禮過後,蔥指朝前一點,落在地上那張粗劣獸皮便就落入其手中。

戚夫人用美眸將這上頭輿圖粗略掃過,輕笑一陣:“倒是畫得頗為仔細,隻是這真假卻是難辨。”

戚夫人認不得彭道人,而後者顯是對於眼前這奇女子有些印象,饒是被又加了一道靈符在身,他還是強打精神、發聲言道:

“儲道友此言差矣,老夫而今都已身陷囹圄,任誰都不曉得什麼時候就要殞了性命,又何消專來哄這小友。”

“如此便好!”儲嫣然並不在意彭道人所言真假,將手中獸皮遞予康大掌門收好,複又交待道:“得空時候或可去看一看,記得將外子也叫上就是。”

“晚輩曉得了。”

儲嫣然交待完後,將眼神重新放回到彭道人身上,淡聲念道:“道友稍歇,宣威城近得很、轉眼即到。”

而彭道人也終於似是被儲嫣然所言弄得泄了氣,盤坐調息起來、閉目不言。

——————

“師妹,速走!!”

栗雲狂呼一聲過後,也顧不得看黃四娘是否與其呼應,便就以法衣扛了費南応一戟,背身即走。

此刻他眼中儘是不可置信之色,誰能想到,堂堂兩名顯赫山南道數甲子、真人之下的一流人物,合力之下,竟然真敵不得那費家老鳥。

且還非止是稍處下風那般簡單,栗雲看得出項天行與蒲紅穀是在用命相抗,卻還是被費天勤壓得毫無還手之力一般。

這般情景確是絕留不得,若不然待得戰到最後,項、蒲二人到底道行不淺,或還能全身而退;但自己與黃四娘卻絕無可能在老鳥追襲之下得以生還。

項天行看著栗雲退走,滿臉不悅地剜了其身側的蒲紅穀一眼。

其實他又何嘗不想走呢?龍頭槍上裂紋綻出的時候,項天行便就心生退意。

說起來也是他坐上了摘星樓庶務掌門的這些年裡聽慣了奉承之言,饒是常常自省,卻還是難免生出了些驕慢之心、高估了自己本事,這才陷入了如此窘境。

明曉得便連師祖閉關之前還特意交待過萬不能小覷費天勤手段,可自己以為有蒲紅穀相助,便算不敵,當也能有些從容。

卻未想居然

苦戰之下,饒是曉得萬般不該,可項天行卻還是在心頭泛起了嘀咕:“坊間傳聞這老鳥曆仕三朝、身經百戰,還曾得見過太祖陛下,想來怕也不都是虛言。這般能戰,元嬰之下,哪裡尋得人相匹?!”

項天行念到此處,神識一放,探到了失了對手的費南応未有閒下,快步趕到了烏風上修身側,合戰已有些歇斯底裡的黃四娘。

“這坤道今日怕是難有命在!”

才與黃四娘下了判書,項天行便就覺得自己手中龍頭槍一燙,齜牙咧嘴,橫槍一掃,騰空了麵前一片琉璃火羽。

費天勤今番顯是真被激得動了真火,硬要給這元嬰弟子吃些教訓。若不是有蒲紅穀死命相援,說不得項天行隻過盞茶時候,就要灰溜溜地遁回摘星樓去尋白參弘以為庇護。

明明蒲紅穀縱算實力比起項天行還要差一籌,可到底還有師弟師妹在側,用命下來,給費天勤造成的麻煩反要比項天行還多許多。

隻是這時候他也見得了栗雲背陣而走,都未招呼自己一聲,便就麵色一黯。平心而論,栗雲此舉自是理智十分,可蒲紅穀心裡頭卻是些說不出的滋味兒。

算上前次,兩番下來,兩儀宗六名上修之中,除了尚在外道的仇雲生外,莫、衛二人已是重傷,若是調養不好,怕是二三十年都難能還複;栗雲則不曉得傷勢輕重,想來費南応道行尚淺,當也留不得什麼要命傷勢;但黃四娘這唯一的師妹,自己又能保得下來麼?

保不下師妹,想到師弟們定已對自己心生怨懟了,可蒲紅穀心頭照舊委屈。

“可我也是為宗門計啊!!要彭道人交通妖校乃是上宗所派,不敢不做;赤寰續命丹明明都已得手,煉化之法還需推敲,胡亂服下損了大半藥效,自己如何能延壽成嬰?

不成元嬰,不就要世世代代如今天這般,遭人隨意驅使、為摘星樓熬乾骨血嘛!!說到底,還不是你們一個個不思進取,自以為有宗門以為庇護,成丹之後、元嬰難求便就可以懈怠修行!!這宗門的道統傳續,還不是要落在我的肩膀上?!”

蒲紅穀心頭有氣,不大順手的法寶綻出靈光卻還十分奪目,不禁令得當麵的費天勤都在心頭讚其一聲。

不過這聲讚揚過後,費天勤將雙翼交叉一劃,重重斬在了蒲紅穀的法寶上頭。

這老鳥肉身修行養護千年,早已能比得三階極品法寶。便是彭道人手中那杆常令得蒲紅穀豔羨十分的萬魂幡,因了不擅防禦,在這等轟擊之下,也差點爛成渣滓,遑論蒲紅穀臨時抽來應急的法寶。

“轟隆,”就在法寶炸響的同時,也將項天行與蒲紅穀二人的戰心徹底摧毀,當即想也不想,各施手段,即就退走。

“大師兄,救我!!救我!!!”

費南応特意迫黃四娘惶恐喊出的求救之言未能讓心如鐵石的蒲紅穀駐足半刻,前者心頭這番盤算確是落在了空處。

而項、蒲二人確是真人之下的一流人物,將底牌亮出一心要走,便是強如費天勤卻也不好攔下來。

退一萬步說,便是這老鳥也將底牌祭出,攆上了其中一人,卻也不好直接打殺了,那麼又豈不是憑生煩惱?

不過這蒲紅穀既不留下來救,那麼這身陷重圍的黃四娘又哪還能有命在?與烏風上修鏖戰許久的她便連後麵相援的費南応都應付不得,如何能是費天勤對手。

隻支應了那麼回合,這坤道不甚婀娜的法體便就遭千羽穿透,連滿身漿水還未及濺出即就被火羽烤乾成灰,隻餘一粒三紋金丹懸在半空之中。

這老鳥心頭還記得欠下來的外債,當仁不讓一把接過。隨後便就掠過忙在黃四娘儲物袋中翻找本命法寶的烏風上修,心頭思忖道:

“那彭道人身上定有古怪,需得好生拷掠出來,說不得此番過後,州廷便就又多了一樣拿捏摘星樓的把柄,迫他們站隊仙朝的籌碼也就更添一分。”

“老祖,康小子已將彭道人送回宣威城了。”

“好,這便回去,順便把賬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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