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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3章 豪賭,死戰(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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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網址:所謂大朝會,實際上就是一次大聚會。

儀式很隆重,蔣慶之百無聊賴的看著,和記憶中後世的電視劇對比了一下,覺得電視劇弱爆了。

他發現個事兒,道爺坐在那裡,好像有些不耐煩。

嚴嵩出班了。

開始念誦準備好的文章。

文章裡,他總結了過去一年。

在偉大的皇帝陛下的帶領下,過去一年大明取得了令人驚喜的成就。

隨後開始展望今年……

巴拉巴拉……

難為嚴嵩了,那麼長的文章得不喘氣念出來。

蔣慶之發現老嚴嘴角都泛白沫了。

終於念誦完畢。

接下來該偉大的皇帝陛下講話。

大家歡迎……

道爺的講話言簡意賅。

過去一年,大夥兒都不錯。

今年是個好年景,都好好的……

結束!

“據說前麵幾位在大朝會上至少得說半個時辰。”

“不止。”

“還是咱陛下好。”

接下來的頌聖,蔣慶之覺得群臣是真心實意的。

老紈絝代表勳戚出班頌聖,看著儀表堂堂,聲音洪亮。

接下來就該是宗室代表了。

宗室代表是朱秉辰。

老家夥看了蔣慶之一眼,出班開始頌聖。

念誦完事先做好的文章,朱秉辰說道:“去歲年底臣從封地來京師,這一路上看著民風淳樸,路不拾遺,令臣感慨萬千。

可臣卻聽聞塞外有胡人不時襲擾九邊。臣不勝激憤。臣不才,本想持刀赴戎機,可卻年歲見長……”

朱秉辰一臉唏噓,仿佛隻要年輕十歲,就敢持刀殺向草原。

“臣聽聞京衛正在整肅,不勝歡喜。臣還能在京師滯留數日,不知可否一窺我大明虎賁的英姿,歸去後也好向兒孫誇耀。”

一番話說的動了感情,朱秉辰抹了一下眼角的淚水。

老家夥這演技!

蔣慶之和朱希忠相對一視。

我等不如也!

可老家夥這是要作甚?

許多人還在迷惑不解。

隻見秦源在後麵出班。

“陛下,我府軍前衛願一展身手!”

前有宗室長者開口央求,後有悍將主動請纓。

這誰能拒絕?

一個武勳出班,“陛下,臣覺著隻是演武怕是假了些,看不出成色。”

另一個武勳說道:“那你的意思是……”

“兩軍對壘!”

“嘖!這個倒是真了,可難免有損傷。”

“既然從軍,死都不怕,害怕什麼損傷?”

“那倒也是……”

這二人一唱一和,隨即不少人附和。

朱希忠發現附和的人中,文官不少。

除非和自己相關,否則武人的事兒,文官曆來不屑於搭理。

這是蔣慶之毆打士子的後遺症發作了。

朱希忠麵色嚴峻,可卻發現蔣慶之依舊是那個吊兒郎當的模樣。

“陛下,臣請命!”

秦源跪下。

嘉靖帝淡淡的道:“誰與誰?”

秦源看著左前方。

蔣慶之笑了笑,不等他點名,“陛下,臣以為,虎賁左衛可以出戰。”

顏旭見老大點名,便出班道:“陛下,臣請命!”

瞬間,所有人都明白了。

這是一場蓄意已久的圖謀。

武勳和武將聯手,不少文官在推波助瀾。

目的便是要讓蔣慶之無法拒絕。

嘉靖帝眸色陰鬱,見蔣慶之依舊是從容模樣,甚至有些輕蔑。

“可!”

帝王無法拒絕這種請命,否則不但虎賁左衛士氣大跌,而且會造成逼宮成功的壞影響。

隨後是外藩使者頌聖。

最後是大宴群臣。

蔣慶之尋了一張桌子坐下,隨即王以旂,肖卓,顏旭等人紛紛過來。

朱希忠在那邊應酬人,加上他,這一桌就齊活了。

王以旂拿著精心準備的頌聖文章扇風,看著有些焦躁,“仇鸞等人近日就泡在府軍前衛,每日送進營中的豬羊多不勝數。”

肖卓說道:“他哪來那麼多錢?”

王以旂冷笑,“仇鸞等人家資豐厚。”

“那些人都在支持秦源。”朱希忠回來了,“方才我問了幾個老友,暗中不少人給了秦源好處,一句話,就要讓慶之大敗而歸。”

朱希忠有些無奈的攤手,看,你毒打士子的副作用來了。

“好靶子!”蔣慶之從容的道:“我一直擔心虎賁左衛在京師尋不到對手,這樣頗好。顏旭,可有信心。”

顏旭起身,“請伯爺放心!”

他這麼一站起來,引得仇鸞那邊冷笑不已。

每個部門都聚在一起,太常寺也是如此。

太常寺丞李煥撫須,感慨道:“這位長威伯果然是好膽色。不過,前次他毆打士子,卻是太膽大了些。”

太常寺卿陳末也在看熱鬨,“咱們太常寺誰家的孩子可有這等膽色?”

李煥兩眼放光,“不是下官吹噓,我家大郎讀書最是勤奮,且有長兄風範,放眼整個京師,再無大郎這等出色的年輕人。下官的長女賢良淑德,以至於早早就被人定下了……”

太常寺的人仿佛對此司空見慣了,有人問道:“李寺丞,你那未來女婿是誰?”

“戶部檢校向承,那也是個有出息的,不是我吹噓……”

陳末一臉糾結,舉起手想堵住耳朵,可卻覺得不雅,有**份。

“下官家中還有一女,最是貞靜,不是下官吹噓,就算是王妃也做得。小女賢良淑德,貞靜大方,小小年紀時,就知曉和她母親要了個小店鋪,下官問她為何要店鋪,小女說,掙錢給爹娘買糖吃。聽聽,聽聽,這多懂事,多孝順的孩子。”

李煥說到興奮處,顧盼自雄,有人笑道:“那李寺丞這是要尋個什麼樣的女婿?至少得是個鎮國將軍吧?”

“嗬嗬!”李煥紅光滿麵的道:“先要疼愛妻子,其次要有出息,這男人若是沒出息,女人就得跟著受氣不是?”

這話倒是沒錯。

“李寺丞家的小女兒……”頂頭上司陳末低聲問道:“今年多大了?”

李煥低聲道:“今年及笄。”

“十五了。”陳末點頭,“長得如何……罷了,定然美,美……”

可他說晚了。

“不是下官吹噓,小女長得不說沉魚落雁,卻也不差。”隨後就是一番吹噓。

這時仇鸞那邊有人起身走向蔣慶之。

“這是要挑釁。”陳末說道:“戰前先叫陣,倒也符合兵法。”

李煥有些悻悻然的停止了吹噓。

那人走到了蔣慶之右側,坐下舉杯,“長威伯,我敬你一杯,三日後一戰,可敢與我賭一把?”

“你是誰?”蔣慶之偏頭看著此人,隨手拿起酒壺。

“我……”

蔣慶之抓起酒壺,猛地拍在男子臉上。

呯!

男子仰頭就倒。

蔣慶之轉身,一把揪住他的衣襟,“你說你是誰?”

“顯章侯杜賀!”男子滿臉是血,鼻梁塌陷,“你竟然動手,好得很,好得很!”

“我隻是習慣揮揮手,誰知曉你竟坐在我的身側。”蔣慶之一臉無辜。

武勳那邊有人罵道:“這人竟然學會了文官的無恥。”

“對了,你來尋我作甚?”蔣慶之鬆開手,杜賀再度倒下,後腦勺撞在地上,發出了咚的一聲。

杜賀眼冒金星,緩了緩,咬牙切齒的道:“本侯來尋你打賭,可敢?”

幾個武勳起身過來,一邊走一邊挽袖子。

朱希忠站起來,提起凳子。

他冷笑道:“要動手嗎?朱某兄弟何曾怕過誰?”

蔣慶之和老紈絝並肩,問道:“賭多少?”

“三千貫,可敢?”杜賀爬起來,踉踉蹌蹌的站穩,覺得頭暈的厲害。

“三千貫?”

“不敢嗎?”杜賀譏誚的道。

“最低五萬貫。”蔣慶之想到了富城在昨夜的嘮叨,什麼成親花銷不小,家裡的錢財雖說有一些,但總得給未來的女主人準備多些不是。

“五萬貫……”五萬貫以杜家的情況能拿出來,但要當東西。杜賀想到了仇鸞的必勝分析,“本侯和你賭了!”

“君子一言。”

“駟馬難追!”

兩隻手拍在一起。

杜賀走了幾步,突然回身,“本侯還沒和你算那一酒壺的帳!”

蔣慶之拿起一碟菜,獰笑道:“要不,再加點?”

杜賀指指他,冷笑道:“三日後,本侯要看著你欲哭無淚!”

他回去後,尋人向嘉靖帝告狀。

沒多久,那人回來了。

“陛下如何說?”杜賀摸摸鼻子,隻是輕輕觸碰,就痛的他眼淚汪汪的。

“陛下說,新年第一日見紅,兆頭不錯。”

杜賀:“……”

……

李煥吃了個半飽,回到家中後,妻子常氏來迎。

“夫君,今日大朝會如何?”

“熱鬨。”李煥說道:“那位長威伯威風八麵,一酒壺就把顯章侯杜賀的臉差點拍扁了。”

“是陛下的那位表弟?”

“是啊!”

“據聞長得如琳琅珠玉,可是如此?”

“女人就愛關注這些。”

“那去關注什麼?”

“是,是長得很是俊美。”

“此人若是做了咱們家女婿……”常氏想到了小女兒李恬。

“此人得罪了天下士大夫,且和嚴黨勢若水火,嫁給他,就怕恬兒不得安生,對了,恬兒呢?”

“早上說是去自己的店鋪看看,不是回來了嗎?”

“爹,娘!”

一個貞靜的少女進來,蹲身問好。

“最近少亂跑。”李煥告誡道:“初四京衛要演武,小心些。”

“演武?”李恬問道:“爹,誰演武?”

“那位長威伯,對方是……那個什麼來著,為父忘了。”李煥喝了些酒,此刻覺得疲憊不堪,喃喃道:“那少年倒是不錯,可惜了,可惜了……”

少年?

李恬莫名想到了那個葉慶。

蔣慶之此刻在虎賁左衛。

校場上,剛吃完飯的虎賁左衛將士沉默著。

“秦源那個狗娘養的和仇鸞等人聯手,想打咱們一個措手不及。”

蔣慶之說道:“這一戰,不隻是關係到我與你等的榮辱。這一戰,關係到誰在這場京衛整肅中占據主導。咱們敗了,京衛依舊會淪為看門狗。”

仇鸞等人的眼中隻有自家利益,一旦取勝,整個京衛係統,包括武勳等,在士大夫們的幫助下都會翻盤。

但凡對手支持的,我們都反對。這是士大夫們的傳統。從前宋開始就是如此,哪怕知曉許多國策利國利民,但隻要是對手推出來的,一律廢止。

甚至某位砸缸的名人,老眼昏花的指著地圖,“那地兒是王安石弄回來的?”,得到肯定的回答後,這位名人說道:“還回去,還給西夏人!”

正如曆史上的那樣,隨後的大明官兵,真的連看門狗都不如。

在北方,他們畏敵如虎。

在南方,那些剛洗腳上岸的農戶,跟著幾個真倭衝殺,竟然能以一敵十,打的大明官兵狼狽不堪。

這個大明……不能再這樣了!

蔣慶之眼中仿佛燃燒著火,他第一次忘了大鼎,也第一次忘了國祚。

這陣子府軍前衛的待遇傳的沸沸揚揚的,每日肉食不斷,而且有多名宿將在為他們出謀劃策。

這幾乎是壓倒性的優勢。

“可敢跟隨本伯,讓那些蠢貨看看,何為我大明虎賁?!”蔣慶之雙拳緊握。

陣列沉默了一瞬。

馬芳舉起右臂。

“死戰!”

無數手臂高舉。

如林!

“死戰!”

“死戰!”

“死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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