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順門一案距離當下已經很久了。久到文官們都忘記了嘉靖帝當年的剛猛。漸漸的,老子天下第一的念頭又生了出來。所以,堵一個寵臣的家門這不算事啊!“小姐,長威伯好生威武霸氣。”巷子口,侍女硯淺見蔣慶之霸氣側漏,不禁心中激蕩。盧珊兒剛下馬車,見狀卻撇撇嘴,“爹說了,蔣慶之此次得罪文官殊為不智。此刻他最該做的是偃旗息鼓,蟄伏一陣子,等此事風頭過了再出來。可你看看,他卻如此衝動……”“小姐,彆人打上門來了,難道也要忍?”硯淺小臉兒漲紅,“都堵住大門了,換做是我,定然要……”“你要怎地?”盧珊兒蹙眉。硯淺從小就跟著小姐,二人之間的關係堪稱是親密無間。她握緊拳頭,“定然要驅逐。”“你看,他不就是這麼乾了嗎?”盧珊兒對蔣慶之生出的好感,在蔣慶之‘魯莽’的操作下,消散大半,“你和他一般,有勇無謀。”“小姐,長威伯……”硯淺還想為蔣慶之辯護,可見小姐麵色難看,趕緊住嘴。“太狠了。”盧珊兒搖頭。蔣家門前,富城帶著家仆們,拎著大棍子在毒打那些文官。富城下手特彆陰狠,就衝著大腿去。大腿肉厚,可架不住富城身手了得,一棍子下去,外表看不出什麼,可大腿骨卻裂了。骨裂的疼痛,但凡經曆過的都知道。“嗷!”蔣慶之在馬背上好整以暇的看著這一幕,目光掃過,見一個仆役下手猶豫,就指指他,“石頭,回頭讓老富把此人弄走。”蔣家在當下和未來一段時日內,將會在風浪中打滾。攘外必先安內,這等仆役,要麼是膽小,要麼便是彆人的眼線。留不得。“少爺,我呢!”孫重樓忍不住手癢。“你這個憨貨出手,就怕出人命。”蔣慶之沒好氣的道。“我發誓!”孫重樓發誓,“若是今日打死人,我便從此不吃肉。”這個憨憨最喜吃肉,蔣慶之聞言罵道:“速戰速決。”“得令!”孫重樓雀躍衝出去,半路拔刀,想起了誓言,這才換了刀鞘。“救命!”那些文官哪裡是如狼似虎的蔣家仆役的對手,此刻來了個生力軍孫重樓,頓時潰敗。一時間,文官們狼奔豕突。“一個都彆放跑。”蔣慶之隻覺得胸中鬱氣儘數消散,痛快無比。“伯爺就不怕文官們的報複,不怕陛下震怒,處置伯爺嗎?”蔣慶之回頭,見是盧珊兒,不禁覺得好笑,“你這意思,彆人打上門來也得裝孫子?”“可以……從長計議。”盧珊兒說道:“你此刻動手是痛快了,可事後的麻煩你可想過?我勸伯爺,做事,要三思而行才好。”這話語重心長。蔣慶之嗬嗬一笑,“我若是說,他們不敢呢?”盧珊兒搖頭,“不可能的,我知曉京城士林的風氣,他們一旦咬住你,不把你弄倒台了,就不會罷休。”盧珊兒有才名,也混過京城名媛圈。所以覺得蔣慶之太魯莽了。其實,盧珊兒私底下也把蔣慶之和京城士林中的那些所謂俊彥做過比較。哪怕她作弊,可依舊覺得蔣慶之身上有一種當下讀書人所沒有的氣質。那就是殺伐果斷。其實換個角度,便是痞。無論蔣慶之怎麼改,骨子裡還是後世那個小軍閥。做事的風格怎麼也改不了。比如說當下這個局麵,換個人會玩陰的,先裝鵪鶉,等這些官員越發得寸進尺後再出手。如此,蔣慶之可爭取更多的輿論同情。但架不住蔣某人的狗脾氣上來了。一刻也忍不得。蔣慶之竟然自己下馬走過去,伸手。“棍子!”一個家仆把棍子遞上,看著自家公子一棍子打暈一個文官,不禁讚道:“公子好棍法!”“他骨子裡還是那個蘇州府的蔣慶之。”盧珊兒語氣中的失望連硯淺都感受到了。按照蔣慶之的說法,盧珊兒有病。這個病叫做文青病。從她給身邊侍女取名就能看出來。硯淺何意?硯台太淺。容不下我盧珊兒的滿腹才華。嘖嘖!公子好帥啊……硯淺目光追隨著蔣慶之,心中雀躍,想象著自家小姐嫁給了蔣公子,自己作為陪嫁來到蔣家,沒幾年就成為蔣慶之的妾室……“你臉紅什麼?”一張臉突兀出現在眼前。硯淺被嚇了一跳,一看是自家小姐,趕緊說道:“我害怕。”“膽小鬼!”盧珊兒說道。沒幾下,官員們倒了一地,剩下幾個跪在角落裡,有人發狠,“你等著,陛下饒不了你。”哪怕你蔣慶之是陛下的表弟,今日也收不了場。嗬嗬!蔣慶之撣撣煙灰,把棍子丟給家仆。盧珊兒歎息,“你快進宮吧!”此刻還來得及,至少能給陛下為你擦屁股爭取時間。“夫君呐!”被蔣慶之嚇壞的婦人和孩子此刻才敢重新迸發出哭嚎聲。“救命啊!”王新田的大兒子尖叫起來,眼神怨毒看著蔣慶之,“看你怎麼死!”婦人捶胸頓足,“夫君,你看看呐,你屍骨未寒,就有人要我們孤兒寡母的命。”她掙紮著站起來,一臉堅貞不屈,“奴今日就在此,伯爺若是要奴的命,隻管來。”一牆之隔,兩個男子聽到這個動靜,滿意點頭。“這女人果然厲害,蔣慶之有難了。”密集的腳步聲傳來。“嗯!這是來人了?”“多半是兵馬司的人來了。哎!你托我一把,我看看這位新貴會是什麼臉色。”一個男子蹲下,讓同伴踩在自己肩頭上去。男子往右一看……一隊錦衣衛衝進了巷子。“是錦衣衛。”男子大喜,“蔣慶之完了。”“是錦衣衛。”婦人眼中閃過驚喜,隨即低頭。“錦衣衛來了,蔣慶之,我看你此次怎麼死!”一個被打斷手臂的文官大笑起來。盧珊兒歎息,“錦衣衛來了,看來,陛下也護不住你。”蔣慶之吸了一口藥煙,笑了笑。這個笑顯得格外灑脫不羈。他笑起來也這般令人……硯淺心醉神迷。“到了如今地步,你竟然還笑得出來。”盧珊兒跺腳。數十錦衣衛衝進巷子,走向蔣慶之。在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攏在為首的百戶身上。百戶近前,站直。行禮。“指揮使令下官致歉,我等,來晚了。”盧珊兒張開小嘴兒,驚愕看著蔣慶之“這,這……”牆頭男子呆若木雞。那些文官更是被這個反轉弄的幾欲吐血。蔣慶之淡淡的道:“陸炳看戲可看夠了?”百戶官低頭,恭謹道:“最近京城事多……”蔣慶之指著婦人和文官,“那麼,還等什麼?”百戶官臉上的恭謹瞬間切換成了凶狠,喝道:“拿下!”數十錦衣衛撲上去,婦人尖叫,“你等要做什麼?來人呐!來人呐!”任由這些人在朝中新貴,長威伯蔣慶之的府門前鬨事,陸炳此次算是失職了,百戶官是他的心腹,來之前就得過囑咐。要裝孫子!所以賠笑道:“伯爺可還有吩咐?”明明這一幕都是陸炳等人的安排,這些文官和婦人,都是自己一黨的。可陸炳此刻卻不得不令人來拿下他們。這種憋屈,令陸炳當場就砸爛了幾隻杯子……百戶官低頭看看鞋麵,上麵還殘留著碎瓷。“告訴陸炳。”蔣慶之看了依舊還在驚愕的盧珊兒一眼,“壞事做多了,小心生兒子沒皮炎。”你竟敢這般羞辱陛下的奶兄弟,凶名赫赫的陸炳?盧珊兒想到父親盧偉每次提到陸炳和錦衣衛時的忌憚,再看看蔣慶之的肆無忌憚……百戶官定然要維護陸炳!“下官,一定轉告。”陸炳說了,他此行是來裝孫子的,所以百戶官臉頰輕顫,卻笑的卑微。盧珊兒:“……”“哈哈哈哈!”蔣慶之大笑了起來,走向自家。婦人突然抱住他的大腿,仰頭喊道:“為何如此,為何……”百戶官冷笑,。“王新田貪腐,證據確鑿。陛下令抄沒王家,你等,沒入宮中為奴!”婦人渾身一癱,下意識的抱緊了蔣慶之大腿,尖叫道:“伯爺救奴,奴願為伯爺奴婢,伯爺,伯爺……”這等官員家眷進宮後,境遇比那些底層宮人還慘。婦人曾聽酒後的王新田說過,此刻回想起來,不禁悲從心來。她寧可為蔣慶之的奴婢,也不願進宮。“伯爺!”可惜,學過農夫和蛇這個故事蔣慶之心硬如鐵,一彈腿,把婦人震開。走進家門。身後不遠處,盧珊兒喃喃的道:“爹說錦衣衛橫行無忌,為何對他低三下四……”身邊的硯淺跟著盧珊兒也學了不少詩詞,此刻看著蔣慶之,雙手揪著衣角,輕聲道:“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兄弟們,追讀很重要啊!關係到推薦位。彆養了,咱們先把新書期支棱起來再說,每天兩章更新:上午8點,下午14點,懇請兄弟們每天追讀。至於更新,上架後自然不含糊。但咱們得先把這個孩子養大不是。追讀追讀……每天追讀。爵士攜蔣慶之拜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