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醫術這麼高明,作為夫君的我天天耳濡目染,能有這點兒本事,全靠王妃的福氣啊。”蕭湛笑嘻嘻地哄著薑雪,一邊細心地把金針收好,放到一邊。“行了,就會逗我開心。”疼痛消失後,薑雪的精神也好了不少,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腿,忽然想起昏迷前蕭桓那雙充滿惡意的豎瞳,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嚴肅地問他:“對了,蕭桓那邊,你有什麼安排?”這次差點讓他們夫妻倆命喪黃泉,這筆賬可不能這麼算了。“放心吧,我都安排好了,墨和文苑已經在著手處理,相信明天早上就會有好消息。”他溫暖的大手握住她的手,輕輕捏了捏:“那株浮屠草我已經讓人送給徐太醫了,讓他好好研究,儘快給你配製出清理血毒的解藥。”“嗯。”薑雪對他的安排點了點頭。如果不是自己現在受傷,其實解藥完全可以自己配製,畢竟她的體質和常人不同,交給彆人配製會很麻煩。好在徐太醫算是自己人,交給他比交給彆人放心。第二天一大早,天才剛剛亮,北陵皇和其他圈地的皇子們陸陸續續回到了圍獵場。一匹馬,北陵皇就把路上獵到的三隻野兔扔給了門口的太監,得意揚揚地坐在了圍獵場中央。侍衛們忙著把各位主子獵到的獵物一件件搬進來,不一會兒,圍獵場上就擺滿了各種山林野獸。每個參加圍獵的主子都站在自己的獵物後麵,排成一條直線,而每位皇子獵物上麵,都蓋著一層紅布,等著北陵皇揭開。蕭湛為了遮掩自己的傷勢,特意換了一件深色的衣服,看起來比平時更有威嚴,貴氣十足。旁邊的蕭允和蕭錦也都是一副精神抖擻的樣子。相比之下,蕭桓和君離則臉色難看,一臉疲憊地站在那裡。眼底的黑眼圈暴露了他們徹夜未眠的疲憊,加上那雙陰森恐怖的豎瞳,更是讓人感到不寒而栗。他斜著眼睛看向旁邊的蕭湛,看到他麵前那幾乎塌陷下去的紅布,嘴角露出一絲嘲諷的笑容:“看來,北邊那塊地確實荒涼得可以,四皇兄的收獲竟然這麼寒磣。”本來因為這次沒能親手乾掉蕭湛而氣得不行的蕭桓,現在心情倒是好了不少。真是老天爺幫忙啊,雖然他之前沒法親自結果了蕭湛,但是可以借著這次圍獵收獲不多的理由,讓蕭衍替他收拾蕭湛。想到這兒,蕭桓現在巴不得收養大會趕緊開始。君離一直盯著薑雪那邊,隻見她今天穿的衣服和往常大不一樣,選了一件顏色很深的衣服,黑色為主,紅色鑲邊,把她整個人襯托得格外尊貴不可侵犯。而且她和蕭湛當眾穿同一色的衣服,這種明晃晃的主權宣誓,讓在場的所有女人都既嫉妒又羨慕。在北淩,夫妻穿同樣的顏色,代表著彼此是對方生命中的唯一。自從北淩建國以來,隻有兩位男子當眾通過這種方式向自己的妻子做出過這樣的承諾。一個是現在的蕭湛,另一個則是當年的北淩二皇子,蕭雲諫。這衣服,真是刺痛了君離的眼睛,就像是利劍狠狠紮在他的心上。小雪,你怎麼能這樣傷我的心,你怎麼能和彆人許下這樣的諾言。這一身黑衣,就像催化劑一樣,讓君離對蕭湛的仇恨和對薑雪的占有欲達到了近乎瘋狂的程度。“今天的收獲,讓我看看咱們北淩的皇子們,收獲怎麼樣。”北陵皇冷冷的目光從蕭湛麵前掃過,一聲令下,侍衛們紛紛掀開了各個皇子蓋在獵物上的紅布。因為順序的關係,蕭桓的紅布比蕭湛先被揭開。原本他還興高采烈地等著給蕭湛找茬,但是紅布一揭開,北陵皇頓時大怒,幾步衝上前,朝著蕭桓就是一個響亮的耳光。啪。清脆的聲音響起,在場的人都驚呆了。蕭桓側過頭,臉上火辣辣的疼,嘴裡有一股腥味,一張嘴,一顆牙齒掉了出來。他的豎瞳猛然緊縮,渾身散發出一股冰冷陰森的氣息。這詭異的氣氛讓周圍的空氣都冷颼颼的。北陵皇被那雙豎瞳瞪得心裡直打鼓。但當他看到紅布下的獵物時,怒火噌噌地又往上冒了。這個不孝子,彆以為他留著他去對付蕭湛,就能無法無天,今天要是不給他點顏色瞧瞧,他真要翻天了。“你這孽障,誰讓你去獵狐仙的?”北陵皇指著紅布下已經斷氣的四隻狐狸,吼道:“獵人有三大忌諱,不獵狐,不獵龜,不獵蛇,這些都是靈獸,你要是抓了它們,肯定會遭到老天爺的懲罰,你倒好,一出手就弄死了四隻,四通死,這都不知道?你這是想毀了我們北淩啊?”自從蕭衍當上了北陵皇,就有了個不成文的規定:打獵時有三種動物不能殺——狐狸、烏龜和蛇。其中,狐狸排第一,是絕對不能碰的頭號保護對象,誰要是敢違反,肯定要受到嚴懲。這條規矩沒對外公布過,因為這是北陵皇迷信玄學的結果。在玄學裡,狐狸可是狐仙,特彆有靈性,既然是仙家的東西,怎麼能隨便宰殺呢?再說,北陵皇年輕時曾殺過一隻狐狸,結果做了整整一個月的噩夢,晚上根本沒法睡覺。後來他偷偷溜出皇宮玩的時候,遇到一個道士,道士告訴他去找那隻狐狸的屍體,給它做個法事,這才讓他安心睡覺。正因為有了這段經曆,北陵皇對玄學深信不疑,對狐狸更是敬若神明。整個北淩知道這事的人不多,所以當北陵皇因為四隻死狐狸大發雷霆時,大家都有點懵。蕭桓順著北陵皇手指的方向,看到了紅布下那四隻死狐狸,排得整整齊齊的。明明他熬了一夜獵到的都是些野豬野兔,哪來的狐狸啊!這些畜生怎麼會出現在他的獵物裡?他想了想,突然目光轉向了一旁站得筆直的蕭湛。就是他,蕭桓立刻明白了,肯定是蕭湛搞的鬼。“你看他乾嘛?現在是朕在跟你說話。”看到蕭桓竟然不理自己,反而一直盯著蕭湛看,北陵皇覺得麵子掛不住了,火氣更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