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曉春的提示下,她回過神來,下車步入府邸,一進門就逮著王府的管家問:“王爺呢?”“回稟王妃,王爺還在宮裡,還沒回府。”管家答道。“等王爺回來,告訴他趕緊來書房,我有急事找他商量。”說完,她徑直走向蕭湛的書房,留下一臉懵的管家望著她的背影。這是唱的哪一出啊?王妃看起來挺嚴肅的,難道出什麼大事了?“王爺,您可算回來了。”到了戌時,蕭湛才從皇宮趕回,剛踏入府門,管家就急忙迎上去。“王爺,王妃已經在書房等您一個多時辰了,她交代您一回來就立刻過去,說是有緊要的事情要和您談。”管家簡潔地轉述了薑雪的話。“知道了。”蕭湛點頭,步伐堅定地往書房走去。“小雪,發生什麼事了?”推開書房的門,隻見薑雪正托著腮幫子,眉頭緊鎖地盯著手中的信箋。“你看看這個。”她把信遞給他。“朔月門的人,被蕭桓發現了?”信上大致寫著,玉京城內朔月門的落腳點已被找到,蕭桓打算在今晚子時,將他們一鍋端。蕭湛迅速瀏覽了一遍信的內容,劍眉微挑,蕭桓才回來沒多久,這麼快就摸清了朔月門的底細?“你怎麼看?”薑雪望向他詢問。“這事的真實性,值得懷疑。”蕭桓本事確實不小,但朔月門也不是吃素的,畢竟是南宮月親自訓練的,而且上次朝廷打壓和恭王府的提醒後,留在玉京城的門徒行動異常小心,不可能輕易被發現。就算是玲瓏閣那種神通廣大的組織,想要查出他們的行蹤也得費老大勁,更彆說蕭桓這個剛回來沒多久,勢力還沒站穩腳跟的家夥?“我和你想的一樣,對這事兒我也是半信半疑。”薑雪說。她對蕭桓的能力不太了解,但對於朔月門的實力,她可是了如指掌。如果這麼容易就被一個剛回京的家夥給收拾了,那南宮月怎麼可能放心把他的人丟下,跑去乾國幫她收集情報?“這信你是怎麼拿到的?”蕭湛最想知道的就是這信的來曆。於是,薑雪就把今天宮裡發生的所有細節,一五一十地告訴了他。“嘿,這可真稀罕,一個隨從居然隨身揣著主人的絹帕,就不怕被人發現,壞了主人的名聲?”當聽到曉春從絕身上搜出那塊絹帕時,蕭湛就覺得事情不對勁。查不到底細的灰衣人,烏美鳳的絹帕,裡麵藏著的信件。一股陰謀的味道撲鼻而來。“我仔細觀察了烏美鳳對待那灰衣人的態度,好像並不怎麼好。再說,烏美鳳她愛慕虛榮,絕對不會看上這麼一個沒權沒勢的隨從。所以,這絹帕絕不可能是烏美鳳給他的。相反,那家夥對烏美鳳恭敬得不行,說是唯命是從都不過分。如果說這絹帕是他偷烏美鳳的,難道他會看不出帕子裡包著信紙?以他對烏美鳳的忠誠,偷絹帕的可能性也不大。這樣一來,這絹帕出現在他身上,唯一的解釋就是這東西是故意放他身上的。”薑雪把自己的推理說了出來,這是她想了好久,覺得最合理的解釋。“如果你的猜測是對的,那麼這封信就是君離他們故意讓你發現並帶走的,目的就是為了讓我們自亂陣腳。”順著薑雪的思路,蕭湛繼續往下分析。現在北陵皇正在大肆搜捕與朔月門有關聯的人,蕭桓肯定是從君離那裡得知了南宮月和他的關係,於是想利用這個機會,引他出手,一舉消滅朔月門和他。“殿下,王妃,需要屬下去探探朔月門那邊的情況,看看信上的內容是不是真的?”聽著主子們一來一回的猜測,鐵衣主動請纓要去調查情況。“不行。”薑雪立刻阻止。為什麼?鐵衣一臉不解,與其瞎猜,直接去驗證不是更好嗎?“如果這信真是蕭桓他們故意讓小雪拿到的,那麼咱們府外肯定有不少蕭桓的眼線盯著。一旦你出去找朔月門,他們就會跟著你找到真正的藏身處,那可就真要大難臨頭了。到時候,一頂私藏罪犯,勾結叛黨的帽子扣下來,咱們恭王府上百口人,一個都彆想跑掉。”蕭湛替薑雪給鐵衣做了完美的解釋。鐵衣一聽這話,心頭猛地一震,一滴冷汗悄無聲息地沿著鬢角滑落。如果不是殿下提醒,他還真沒想到這一層!之前就聽說那位七皇子手段陰狠,城府深沉,今天算是徹底領教了,這環環相扣的計謀,分明是鐵了心要置他們殿下於死地啊。“公主,殿下,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曉春問道。總不能乾坐在這兒,得想個辦法才行。“我琢磨了半天,倒還真想出了個主意。”從拿到這封信到蕭湛回來,薑雪可沒閒著,一直在絞儘腦汁想對策。“這計劃有點複雜,每個環節的人都得把握好時機,默契配合才行。”說著,她的眼睛在自己兩個丫鬟和蕭湛的兩名護衛身上來回掃視。眼前的這四位,都是她和蕭湛最信任的人,把事情交給他們,她放心。“王妃您儘管吩咐,屬下定不會辜負您的期望!”鐵衣和青鋒明白了她眼神裡的意思,低頭行禮,恭敬地等待著她的指示。他們倆對自家王妃那是五體投地的佩服,王妃的計劃,絕對靠譜。看到自己這兩個挑剔的護衛如此信任薑雪,蕭湛也為自家王妃感到自豪。他抬頭與薑雪相視一笑,輕輕點了點頭。“好,接下來,你們按照我說的去做……”一番詳細的布置,半個時辰後,書房的門被推開,鐵衣第一個衝出了王府的大門。“哦?鐵衣出府了?”在桓王府裡,蕭桓手指轉動著玉扳指,聽到探子的消息,他似笑非笑地看了君離一眼。“派幾個輕功好的,彆跟丟了。”君離立即下令。鐵衣在玉京城可是大名鼎鼎的踏雲高手,輕功一流,這次蕭桓特意選了幾位腿腳利索、輕功出眾的眼線,目的就是為了緊跟鐵衣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