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宮女們被薑雪的氣勢震懾,不敢上前,德妃的怒火蹭蹭往上漲。她猛地推了身旁最近的一個宮女,用力之大,差點讓她摔了個趔趄。“恭王妃,這宮裡有宮裡的規矩。琴文知道你素來嬌貴,恭王殿下對你寵愛有加,所以你的性子可能有些任性。德妃娘娘這是為你好,她在宮裡資曆深厚,做事有分寸,恭王妃稍微忍一忍,一個小小的巴掌,忍過去就好了。”烏美鳳溫聲細語地勸解,態度誠懇,一副真心為她考慮的樣子。然而,這話細細品味,卻充滿了諷刺。薑雪甚至能感受到她話語中隱藏的冷笑。小小的巴掌?忍一忍就過去了?烏美鳳可真會說話,真會做人。“既然你們二位口口聲聲跟我提規矩,那我就跟你們講講這規矩。在皇宮裡,說話做事都得有依據,你們說我隨意欺負宮女,是哪隻眼睛看到我欺負她了?”薑雪冷眼看向小翠:“小翠,你是當事人,你說說看,我哪個動作對你造成了實際傷害?”小翠被問得渾身一顫,眼神慌亂地在三人之間來回掃視。問話的是恭王妃,旁邊這兩位,一個是德妃,一個是來自乾國的和親公主,這三位她一個都得罪不起。她隻是按照琴文公主的吩咐,在這裡等著恭王妃,演這麼一出戲,她隻是遵命行事啊。見小翠哆哆嗦嗦,不敢開口,德妃的怒氣無處發泄,心中暗罵她廢物,隨手就是一個耳光甩過去。烏美鳳順勢退到一旁,給德妃騰出打人的空間。這個不成器的奴才,確實該教訓教訓。薑雪冷眼旁觀,德妃的巴掌落下,清脆的聲響在這院子裡回蕩。小翠的臉上立刻顯出五道血痕,原本嬌嫩的小臉腫脹得厲害。“啊!”小翠發出一聲慘叫,嘴裡湧出一股腥甜,一張嘴,一顆牙齒掉了出來。“都給我看清楚了,這一巴掌,就是恭王妃打的,都看清楚了沒?”德妃對著院子裡所有的宮女又喊又叫,聲音歇斯底裡,整個院子裡的宮女都跪倒在地,低著頭,不敢反駁德妃的話。她眼中的瘋狂讓薑雪心底的陰霾又深了幾分。薑雪冷冷地瞥了一眼躲在一旁似笑非笑的烏美鳳。看來,今天的這一幕,是她們精心策劃的。“恭王妃,你想要證據是吧,這滿園的宮女都是證據,現在,你還有什麼可說的?”德妃瘋狂地大笑幾聲,隨後指著薑雪:“給我打,打到我滿意為止。”“休想碰公主一根毫毛。”在德妃的命令下,園子裡的侍女們都站了起來,紛紛向薑雪靠近。曉春和拂冬分彆站在薑雪兩側,用敏捷的身手輕鬆地擋回了靠近的侍女。然而,一道灰色的身影突然出現在眼前,曉春感到不妙,剛一回頭,肩膀就重重挨了一腳。這速度?是那天在昭儀宮內與她交手的黑衣人。在交手的瞬間,曉春認出了對方的身份,強烈的勝負欲和想要洗刷恥辱的決心充斥著她的腦海,她的身法和速度瞬間提升了一倍,與對方正麵交鋒。曉春突然加速,讓絕措手不及。前一秒還在他腳下後退的女人,下一秒她的麵容就在他眼前放大了好幾倍,緊接著一記重拳狠狠砸在他的胸口。絕踉蹌著落地,被曉春的力量震得連連後退。鞋底與地麵摩擦,留下一道明顯的痕跡,直到幾十米後才停下。這丫頭曉春的身手什麼時候變得如此了得?烏美鳳驚訝至極,明明一個月前,這丫頭還遠不是絕的對手。現在竟然能和絕打得難解難分。薑雪望著眼前的場景,嘴角勾起一抹欣慰的微笑。看來,鐵衣這家夥這一個月來對曉春的特訓,確實取得了顯著的效果。自從上次曉春在昭儀宮遭遇暗算後,鐵衣每天早晚都拉著她練習武功。這身法和速度,就是在這樣的刻苦訓練中磨煉出來的。當然,這一切,烏美鳳是不可能知道的。“你這個卑鄙的女人!”看到侍女們沒有一個能碰到薑雪的衣角,德妃像是瘋了一樣衝了上來,戴著護甲的手如同鷹爪一般朝著薑雪的臉襲來。就算殺不了她!她也要毀了這個賤人的容顏。然而,她還沒來得及靠近,手腕就被拂冬牢牢抓住。“下賤的奴婢,本宮的手是你可以碰的嗎?放手!”德妃眼角抽搐,惡狠狠地瞪著拂冬:“你聽見沒有?放手,你這個沒教養的蠻夷女,賤蹄子,你弄臟了本宮的手,不過是個野蠻人,竟然敢在本宮麵前囂張。你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一臉妖豔的樣子,霸占著本宮的寢殿,吃本宮的,喝本宮的,活脫脫一個乞丐。”每一句話,都是無儘的侮辱,但到最後,似乎偏離了初衷。德妃借著這次謾罵薑雪來發泄長久的壓抑情緒,吼叫中,似乎把自己內心深處的真實想法也一並傾泄了出來。薑雪聽著,挑了挑眉,臉上露出嘲諷之色:“聽德妃娘娘最後一句話,似乎並不是在說長樂啊。”嘲諷的目光慢慢轉向臉色已經鐵青的烏美鳳。這整個皇宮裡,誰不知道烏美鳳現在住的是坤儀宮的主殿。德妃最後那句話,如果不是在說她,還能是誰?烏美鳳的眼神逐漸變得冰冷,殺氣彌漫。而德妃正沉浸在咒罵的快感中,並沒有注意到她的神色變化,依然罵得痛快淋漓。“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盧從芳那個賤人四處勾搭,行為不檢,她女兒自然也是個下賤胚子。”這汙蔑之詞,竟然扯到了她母親身上。薑雪臉色一沉,緩緩走到德妃麵前,抬手,落掌,乾脆利落地賞了她一記響亮的耳光。啪。整個院子陷入了死寂,空氣中回蕩著清脆的巴掌聲。德妃側過臉,瞪圓了眼睛,滿臉不可置信。她打她?這個小賤人竟敢動手?愣了片刻,德妃像瘋了一樣朝薑雪撲過來,卻被拂冬及時攔下。“你敢打我?你這個小賤人,我要打死你!”德妃就像個街頭潑婦,張牙舞爪地叫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