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各位大人,請你們仔細瞧瞧每封信的結尾,看看鎮北侯簽名的‘風’字,有沒有什麼特彆之處”蕭湛的提示,讓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盧長風簽名的最後那個“風”字上。“每封家書的最後一個字,筆力雄渾,如果不是多年練筆,書**底深厚的人,根本寫不出來。”文官們對筆跡的研究深入透徹,一眼就能看出,這樣的筆跡不是一般人能模仿的。“再看這昭儀宮裡的信,筆畫輕浮,字跡飄忽,這書法水平和家書上的相比,差得太遠了!絕對不是同一個人寫的!”一位長期鑽研書法的文臣斬釘截鐵地說。“皇上,真相已經水落石出!這封信既不是昭儀娘娘寫的,也不是鎮北侯寫的,就連信鴿也和昭儀宮沒關係!由此可見,指控昭儀娘娘和鎮北侯私通的罪名根本不成立!鎮北侯和娘娘都是無辜的!”薑雪雙手抱拳,清澈的目光直視北淩皇,語氣堅定,擲地有聲!“長樂的話,有理有據,哀家認為她說的都是可信的。皇帝,你怎麼看”太後看向北淩皇,反問道。薑雪的每一句話都言之有物,信鴿腿上的金粉,家書與信件字跡的對比,都是無可辯駁的證據。這次在百官和後宮嬪妃麵前,就算北淩皇想借機除掉鎮北侯,也不可能無視這些證據。葉昭儀此刻眼中滿是不屈的堅韌抬頭看向北淩皇。“朕的看法和母後一致。恭王妃的話,的確很有說服力。”證據確鑿,眾目睽睽,北淩皇隻能點頭認可。算了!對付盧長風的方法多的是!今天,就讓他多活幾天!心中憤懣,北淩皇冷峻的目光帶著責備掃向一旁的皇後,廢物!這麼好的機會,竟然讓薑雪反敗為勝!“既然鎮北侯沒有和葉昭儀私通,那剛才的死令,就不必執行了!”北淩皇甩袖,狠狠地下令。薑雪心頭的石頭這才放下一半。至少現在,舅舅安全了。“但是……”剛剛放鬆的氣氛,因為北淩皇的一個轉折,再次讓在場所有人緊張起來。“如果鎮北侯和葉昭儀都不是寫信的人,那這封信,究竟是誰寫的”“皇上,這個問題,我想皇後娘娘或者琴文公主應該很清楚。畢竟信鴿腿上的金粉,以及證詞的前後矛盾,都指向了她們兩位。而且她們僅憑一封不知來源的信就斷定昭儀娘娘和鎮北侯有私,如此草率決斷,連基本的核實都不做,的確讓人遐想聯翩。”薑雪迅速轉移火力,對準了之前刁難葉昭儀的兩個目標。烏美鳳袖子裡的手指猛地一緊,疼得她臉色都變了。“長樂姐這話啥意思你該不會是覺得我和皇後娘娘聯手陷害昭儀娘娘吧”又是那副楚楚可憐的模樣,仿佛受了天大的冤枉,眼裡泛著淚光,驚訝地望著薑雪。這表情,瞬間撩動了在場大多數男人的保護欲!北淩皇也不例外,他可是大部隊的一員。“琴文剛進宮沒幾天,跟葉昭儀八竿子打不著,哪來的動機陷害她。長樂啊,我看你這是冤枉人家了。”北淩皇開口幫烏美鳳圓場。哼,這裝柔弱、扮無辜的套路,啥時候都能有人上鉤。難怪前世自己鬥不過她,烏美鳳這操控男人心術的功夫,那是相當了得,當年的自己單純得像個小白兔,哪是她的對手!但現在,情況不同了。同樣的把戲,相同的招數,要是她經曆了一世的風雨還學不會成長,那也太不爭氣了。“皇上說的有點道理。這麼說來,如果琴文公主真的清清白白,那麼唯一的嫌疑人,看來就剩下皇後娘娘了這也講得通,畢竟琴文公主隻是個傳話的,真正的決策者是皇後娘娘。從那信鴿來看,這封信說不定真出自皇後娘娘宮中,也不是沒可能。這樣一來,皇後娘娘自己編排一出戲,把皇上玩弄於鼓掌之間,這到底把聖上的麵子放在哪裡了”薑雪順著北淩皇的話,特意強調了烏美鳳的清白和皇後的疑心,給皇後心裡種下了一顆刺。隻要皇後因此遭到責罰,肯定要把這筆賬記在烏美鳳頭上!誰讓她在危急時刻,隻顧著自保,卻把皇後晾在一邊不管呢。“皇後,你可知罪”北淩皇冷著臉,嚴厲質問。薑雪的最後一句話正好戳到了他的痛處,天子的尊嚴,不容褻瀆!先是廢除葉昭儀的位份,把她扔進內廷司受苦,接著又嚷嚷著要讓鎮北侯自殺,把這事搞得人儘皆知。現在事情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之前的處罰和憤怒都成了笑話!丟這麼大的臉,北淩皇自然要找個人來背黑鍋,這樣才能保住他帝王的顏麵!既然他親口給烏美鳳脫了罪,那這頂帽子,隻能讓皇後戴上了!皇後當然明白這個道理,這黑鍋,她背也得背,不背也得背!一旦背上這個黑鍋,她麵臨的將是沉重的打擊!此時的皇後,正如薑雪預料的那樣,對烏美鳳恨得牙癢癢!這個狐狸精,在緊要關頭玩心機,讓皇上隻幫她撇清關係,卻把她蘇玉姝推向了風口浪尖!原本以為這女人好駕馭,沒想到心機這麼深!“臣妾認罪。身為六宮之主,臣妾應當謹言慎行,卻因為一封信就草率定論,沒有核實就妄下結論!誤導聖上,蒙蔽聖上,冤枉嬪妃,讓葉昭儀無端受苦,實在是失職失察,辜負了皇上的信任!臣妾願意接受任何懲罰,隻求葉昭儀妹妹能寬恕臣妾一時的魯莽,求皇上不要因為我個人的過錯,連累其他人!”哪怕心裡再恨,再不甘,皇後現在唯一的選擇就是認罪!保全北淩皇的天子威嚴!這樣,北淩皇可能會念在她懂事的份上,不會對蘇家下手,為自己留一條退路。看著皇後按自己的劇本認罪,北淩皇眼中閃過一絲滿意的光芒。隻要她乖乖認罪,他不會動她皇後的位子。畢竟,他現在還需要蘇家的支撐。........007...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