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不過完婚的對象從韓月如變成了戶部尚書之女。
安陽郡王和安陽郡王世子雖然感覺憋屈,但也隻能接旨,同時記恨起了寧王,這可是奪妻之恨。
最後是淩寧,也收到了姍姍來遲的旨意。
“恭喜殿下,賀喜殿下,和月如姐姐喜結良緣。”
楚紅袖笑著恭賀,沒有任何妒忌和不情願,這是王妃應有的氣量。
淩寧卻皺起了眉頭。
“殿下怎麼了?哪裡不妥嗎?”楚紅袖問道。
淩寧道:“我知道陛下會賜婚,隻是沒想到會讓我們前往涼州完婚。”
“是啊,按理說會推遲就藩的時間,先完婚。”楚紅袖也道。
淩寧猜不透魏皇的深意,索性不去多想,於是立即進宮謝恩。
與此同時,
賜婚的消息也流傳開來。
太子正在享用五石散,聽說了此事後,立即罵道:
“寧王這個傻貨還真是好運啊,娶了楚紅袖就算了,還娶了韓月如,真是傻人有傻福。”
方頌文站在一旁,說道:“百戰侯在北境軍鎮手握重兵,陛下要用他,也要防他,眼下賜婚,既能彰顯陛下的皇恩浩蕩,又能警示百戰侯。而現在最難受的恐怕是楚王殿下了。”
“哈哈哈…方卿說得有理,現在最難受的是楚王。楚王坐鎮幽州,和百戰侯交好,他一直想迎娶韓月如,從而拉攏百戰侯。現在韓月如和寧王有了婚約,孤倒要看看百戰侯會如何選擇。”太子冷笑道。
方頌文又道:“太子殿下,這恐怕也是陛下的平衡之道。”
太子點了點頭,隨即不關心此事,而是閉上眼,享受著五石散帶來的美妙感覺。
方頌文拱手告退,離開主殿後,一名宮女已經在外等候多時,立即上前,小聲道:“方大人,娘娘有請…”
方頌文立即拽著宮女走到無人處,低聲怒斥:“不是說了嗎?沒有要緊的事,不要來見我,小心被人看到!”
“回稟大人,娘娘她說有要事商議。”宮女恐慌道。
方頌文環顧四周,確定無人發現後,立即跟著宮女離開。
…
另一邊。
秦王淩霜也收到了魏皇賜婚的消息,他是又羨慕,又嫉妒,嫉妒到牙齒咯吱作響,最後還得派人給淩寧送去賀禮。
後宅的秦王妃也得知了淩寧和韓月如的喜事,想到淩寧即將離京,沒有旨意,他基本不會回京,兩人也就不會再有交集。
想到這兒,秦王妃打開衣櫃,取出了淩寧救自己時給自己披上的長袍,然後喚來貼身丫鬟,吩咐道:“你親自去一趟寧王府,把這件長袍還給寧王。”
“奴婢明白。”
丫鬟拿起長袍,便朝外走去,當她走到房門時,秦王妃的聲音又突然響了起來。
“等等。”秦王妃叫道。
丫鬟停了下來。
秦王妃走了過來,伸出手想撫摸一下長袍,但手伸在半空,便停了下來,隨後收了回去,道:“沒事,你去吧。”
丫鬟繼續離開,消失在了秦王妃的視野中。
一同消失的還有秦王妃心中那曾升起的異樣,泛起漣漪的心湖也恢複了平靜。
…
時間如流水,轉瞬間過去了好幾天,明日便到了淩寧離京的日子。
行囊已經準備好了,裝了十幾個輜車,此次就藩相當於舉家搬遷,除了留下部分人看守寧王府,其他的丫鬟、仆從都要跟隨淩寧前往涼州。
離京就在眼前,府中彌漫著一種彆愁。府中的丫鬟和仆從並不想去那個荒涼的邊關,就算是楚紅袖,也是嫁夫從夫。
也就展刑、徐坤他們,想追隨淩寧前往邊關,去開創大業。
淩寧考慮到明日一早就要離京,沒時間向魏皇告彆,於是乎,趁著天色還亮,出府入宮,去向魏皇辭行。
走在去皇宮的路上,看著熙熙攘攘繁華熱鬨的街道,淩寧沒有任何留戀,隻想儘快離京,去看看外麵的世界。
就在這時,
街道擺攤算命的吆喝聲傳入淩寧的耳朵裡:
“從小憨傻不通禮,天生神力武藝高。手上雙鐧如神兵,跨下龍駒運風雷。”
“膽大無畏氣高昂,太極宮內顯英豪。午門山金獅三千斤,單手而提繞殿堂。”
“…”
淩寧突然勒馬停住,看向了算命的。
對方是個清瘦的瞎子男子,普普通通,看不出奇特之處,但他口中的吆喝聲,越聽越覺得熟悉。
淩寧心中好奇,索性下了馬,走到了攤子旁,說道:“算命的,給我算一算。”
“這位客官想算什麼?”瞎子男子笑著說道。
淩寧道:“人活一世,都是為了前程,所以我算前程。”
瞎子男子連忙拿起毛筆和一張白紙,遞給了淩寧,並道:“還請客官題字。”
淩寧接過毛筆,端詳男子的眼睛,發現他的眼睛和正常人不一樣,毫無光亮,的確是瞎子,便問:“你看不見東西,何必要題字?”
瞎子男子笑道:“命乃道也,客官寫在紙上,方能窺探一二,至於小人眼瞎,客官不必多慮,小人的心不瞎。”
“好!那我便題一個字。”淩寧應道,隨即想了想,也想不出什麼特彆的字來,索性就寫了一個“一”字。
隨後,
淩寧將寫好的紙遞給瞎子男子,
誰知瞎子男子一個阿嚏,竟然把紙條打落地上,隨後連忙蹲下身子摸索一番,才把紙條拿了起來,並歉意道:“抱歉抱歉,失禮了。”
“沒關係。”淩寧回道,“我的前程如何?”
瞎子男子攤開紙條,用手指細細一摸,立即知道淩寧所寫的字。
沉吟後,瞎子男子才道:“命中早有定數,客官寫了一個一字,不小心落入了地上,地為土,一加上土,乃是一個王字。”
“王,三橫一豎,天地人貫通也,這位客官,你的前路無量啊!”
淩寧頓時笑了,問道:“前途無量也得有個儘頭,不知我前程的儘頭是什麼?”
誰知瞎子男子卻搖了搖頭,道:“天機不可泄露。”
淩寧一聽對方開始故弄玄虛,便沒了興趣,於是讓徐坤給了銀子,然後騎馬離開。
瞎子男子側著臉,用耳朵傾聽淩寧離去的聲音,等他走遠了,才用隻有自己能聽到的喃喃低音說道:“王字寫在白紙上便是皇。”
“但白字又有無的含義。想要成皇,天下無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