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國公抓不抓,他都作難。”
琢磨了好一會兒的張廉崧,終於算是捋清了思路。
一驚一乍的呼喊聲,亦使得正在安排什麼的許山,扭頭瞥了他一眼笑著說道:“狗蛋啊,下次咱彆自作主張了。”
“你差點,把我故意留下來的引子,都給斬斷嘍!”
“啊?”
聽到這話,張廉崧愣在了原地。
已經吩咐好下屬的王啟年,湊了過來說道:“狗蛋,有些對手活著比死了更有價值!”
“大人,真想讓林坷死在無錫,幽靈閣一個半時辰前就已經動手了,哪還等到現在?”
“按照大人的原計劃,應該是林坷,最信賴的屬下以及被咱們抓住小辮子的無錫官.員,集體檢舉他與太湖水匪,暗殺欽差。”
“可你呢?大人這邊,正在攻心呢,你那邊‘哢哢’就手起刀落了。”
“看這架勢,要不是大人攔著,你連林坷都沒準備放過。”
“哈哈。”
待到王啟年說完這些後,烏解羽等人忍不住的哄堂大笑。
“我這是沒把準大人的脈啊!”
撓著頭的張廉崧,笑嗬嗬的回答道。
“這都是小插曲!阻礙不了大局的走勢。”
“不過,要勞煩自家兄弟今晚得加加班,把證據做紮實嘍。”
“另外,還要在無錫城內找幾個品階不低的人證。”
“做戲得做全套不是?”
“所以啊,發了軍餉你得好好的犒勞一下,你的這些老大哥們。”
“請他們喝花酒。正好讓他們教你,該怎麼欺負姑娘家。”
“哈哈。”
聽到這話,現場再次哄笑一片。
而一點也沒聽出這話外之音的張廉崧,隨即亮出自己沙包大的拳頭道:“欺負姑娘,還用人教?”
“咱就問她抗不抗揍吧!”
“狗蛋啊,沒幾個姑娘,能扛得住你這樣鑿的。”
“哈哈。”
“笑不活了,我肚子疼。”
“嗎的,跟一群悍匪火拚沒受傷。這會兒,笑出了內傷。”
……
在驚慌和害怕中,林坷一路南下!
期間,自作聰明的他,更是不敢走官道。
生怕追上來的‘太湖水匪’,把他給嘎了!
草木皆兵的他,在路上的時候,把官服也脫了、官靴也扔了……
曆經九九八十一難,終於在第二天下午,披頭散發、狼狽不堪的趕到了蘇州城。
“快,快帶本官去見慶國公。”
“本官有要事相告。”
慶國公府前,饑腸轆轆的林坷,有氣無力的嘶喊道。
“啊?這,這是林知府?”
“哎呦,林知府,你怎麼成這個樣子了?”
“快,快去稟告公爺。”
不多會兒,慶國公在自家兒子嚴苛的陪同下,聞訊趕來!
“林大人,你怎麼成這個樣子了?”
“無錫發生了什麼事?”
在看到林坷之際,一種不祥的預感,便籠罩在了慶國公嚴鵬的心頭。
“公爺,出事了,出大事了。”
“咱們在洛華驛站伏擊許山那狗東西的計劃,徹底失敗了。”
聽到這,一手策劃此事的嚴苛,表情誇張道:“失敗?怎麼會失敗?”
“他許山,才幾個人?”
“黑風雙煞,外加上千名太湖水匪,他們怎麼可能贏?”
待到嚴苛說完這些後,林坷帶著哭腔轉述道:“武,武進兵變,是假的。”
“參將王琛,是錦衣衛的暗探。”
“他們裡應外合,不僅在驛站反殺了胡八賴等人,更是暗中調兵遣將,攻下了太湖水匪的老巢。”
待到林坷說完這些後,慶國公及嚴苛父子,麵目鐵青的麵麵相覷一番。
“黑風雙煞呢?他們兩個可是天罰高手,怎麼會失手?”
“啊?這個我還真不知道。我趕過去時,王琛他們正準備屠戮太湖水匪。”
“嗎的,他們不會是跑了吧?或者說,不敢對錦衣衛下死手,為自己引來沒必要的麻煩?”
哪怕在這個時候,嚴苛都下意識認為,年紀輕輕的許山、張廉崧,不可能是黑風雙煞的對手。
畢竟,陳玄風和梅超風的實力在那擺著呢!
“那你為何會,如此狼狽的跑到蘇州來?”
無錫那邊的消息,應該是被錦衣衛封鎖了。故而,對於淩晨所發生的一切,慶國公府還未得到,具體的信息。
無法判斷,黑風雙煞的具體動向。
但不管怎麼說,身為無錫知府的林坷,也不該這般狼狽的出現在蘇州啊。
“公爺!”
“那姓許的簡直不是人!”
“咋著?他侮辱你了?”嚴苛脫口道。
“何止是侮辱?簡直是本官此生的汙點。”
說完,林坷把在驛站所發生的一切,誇大其詞的轉述了一遍。
可聽完這話,慶國公先是眉梢緊皺,隨即,整張臉變得扭曲起來。
“你這隻怕死的蠢豬!”
“他許山,從一開始,就沒準備要殺你。而是逼著你,放棄無錫,跑到本公這裡來。”
“啊?”
聽到這話,莫說林坷了,就連嚴苛都感到詫異的望向他。
“你一旦跑了,整個無錫城就徹底失控了。”
“那些跟著你的官.員們,會怎麼想?肯定覺得你大勢已去。”
“再加上,太湖水匪被抄。他許山可以借此機會,隨意捏造證據。”
“在錦衣衛的威逼利誘下,你覺得知道你那些爛事的官.員,還能做到與你同一條心嗎?”
待到慶國公,麵目猙獰的說想後,林坷整張臉變得蒼白如紙。
“一旦他們招供,再加上許山捏造的證據……”
“人證物證都有了,你林坷有一百張嘴,也百口難辯。”
‘噗通。’
當慶國公說完這些後,再也繃不住的林坷,直接跪在了他麵前。
“公爺,救我。”
“我,我可是一直都按照公爺的吩咐在做事啊。”
帶著哭腔的林坷,聲線顫抖的喊道。
而此刻,已然想到什麼的慶國公,臉色凝重道:“也許你被定罪,都隻是開胃菜。”
“最可怕的是……”
“許山讓任風那狗東西,以此為由上奏朝廷,迎應天府的駐兵入無錫,占為己有!”
“而他自己,則以欽差的名義,讓蘇州府協查、抓捕你林坷。”
“屆時,本公是抓還是不抓?”
麵對慶國公的質問,林坷徹底傻在了那裡。
旁邊的嚴苛,小心翼翼的開口道:“父親,你是不是太神化那個許山了?”
“他有這算計?”
‘啪嗒嗒。’
也就在他剛說完這話,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由遠至近的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