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山背手拔刀的聲音,雖遠不如雨滴砸地的聲響刺耳,可落在魏忠賢等人耳中,卻是這般的絞心。
特彆是,暗勁喚醒了刀身上的雷紋,亦使得正陽刀,在這般漆黑的場景下,猩紅奪目!
‘滋滋。’
雨滴落入刀身之上,瞬間蒸發成了水蒸氣。
寫意出刀的一刹那,連從天而降的雨簾,都仿佛避讓三分。
忌憚著刀意,驚恐著雨夜持刀人!
而把這一切儘收眼底的魏忠賢,從最開始的猙獰及悲憤,瞬間演變成了驚恐。
不敢置信的目光,緊盯著刀身的紋理,隨即失態的脫口道:“雷,雷紋?”
“此刀,遭雷劫渡過刀身?”
‘嘩!’
待到魏忠賢說完這些後,所有廠衛,無不盯著許山手中的刀刃。
皇莊一役,京城內外最為津津樂道的,不是針對誰的殺局。
更不是兩名八品的宗師高手,引來了天罰雷劫!
而是有人,持刀開天——斬雷劫,屠天罰,逆天而行。
至今,這個人的身份都成謎。
大家紛紛猜測,是誰在為許山兜底。
於他們東廠而言,最大的推測,便是神機樞的某位苦修。
總之,他們想了諸多可能性,唯獨把許山排除在外。
要知道,他在餘杭刀斬江南七怪時,還沒到宗師境呢。
即便再天賦異稟,有天師助力,也不可能在短短的半個月裡,都能斬雷劫了。
然而……
現實,卻給了他們重重的一巴掌。
‘啪嗒。’
麵對著許山的邁步,揚起雙臂的魏忠賢,示意自己手下往後退。
此刻,在這大雨磅礴的官道上,出現了詭異的一幕。
一人持刀的許山,每走一步,卻逼的對麵十多人,後退數步。
“一輪三使,是你殺的?”
“荊無命,是你斬的?”
“斬雷劫,屠天罰,逆天而行之輩,是你許山?”
在這期間,魏忠賢一字一句的追問道。
知道對方在打什麼如意算盤的許山,含笑道:“弄不死我的,終將會讓我更強大。”
已然從他的話語中,得到自己想要答案的魏忠賢,沒有扭頭的當即下達著命令。
“你們分頭回京。”
“由本公攔住他著。”
“記住了,一定要把這一情況,第一時間稟告給督公。”
“告訴他……”
“此子不能留,否則,必成禍害!”
‘噌!’
‘噗嗤。’
話落音,數枚銀針,被魏忠賢分彆刺入自己的多個穴道。
刺穴,這是他們東廠拚死一搏的最後殺手鐧了。
魏忠賢知道,麵對許山這個曾斬了雷劫、屠了天罰之輩,自己是九死一生。
但即便是身死,亦要讓自家督公及太後,知道真相。
“廠公,吾等誓死追隨。”
“滾!”
“這是咱家最後的命令。”
雙眸通紅,甚至布滿血絲的魏忠賢,歇斯底裡的咆哮著。
‘轟。’
刹那間,原本堪堪五品的他,一躍拔高至六品。
附著在他身前的真氣,亦有純元真氣,演化成了混元。
而把這一切,儘收眼底的許山,笑著回答道:“感人至深的一幕!”
“他們都想陪你赴死了。”
“就沒必要再走了吧?”
‘嘩。’
許山的話落音,他身上九道由混元真氣所幻化的猩紅真勁,奪目纏身。
僅僅其施展的威壓,便已讓魏忠賢等人,感到了不可撼動。
“走。”
‘噌!’
嘶吼完這些的魏忠賢,拔刀朝著許山衝去。
而跟隨他那麼多年的張永等人,含淚轉過身去。
“分多個方向回京。”
“是!”
也就在廠衛們,隨同張永朝著四麵八方逃逸之際,率先出手的魏忠賢,已然劈向了許山。
“本公倒要看看,逆天而行的你,到底有什麼實力。”
聽到這話,許山笑了。
笑的很輕蔑!
“你對我們之間的差距一無所知。”
“刀分陰陽!”
‘噌!’
‘砰。’
伴隨著許山的寫意揮刀,磅礴且暴露的刀勁,直接斬向了牟足勁劈向下來的魏忠賢。
兩股刀勁碰撞的一刹那,魏忠賢手中刀刃,頓時碎裂。
強勁的刀意,並未因此停歇。
下一秒,斬碎了他身上的真氣,更切下了他持刀的臂膀。
在這期間,強大的氣流,更是把曾經不可一世的魏忠賢,衝飛了出去。
都未跑出十米的張永等人,下意識扭頭……
便看到了,讓他們為之驚恐的一幕。
隻見自家廠公右臂,在半空中被完全肢解。
‘咣當。’
重重砸在地上的一刹那,在雨路上,留下了一道血紅的軌跡。
直至撞到了旁邊的灌木,才‘砰’的一聲,翻滾停滯。
“廠公……”
腳步迅速停下來的張永,青筋外暴的嘶喊著。
可他的話剛落音,原本與其相隔數十米的許山,竟詭異的浮現在了他身後。
“你還是多關心你自己吧。”
‘滋啦!’
毫不拖泥帶水的一刀,了結了東廠八虎的最後一人。
‘咕嚕。’
看到這一切的廠衛們,在深咽一口唾沫後,大聲喊道:“跑!”
‘嗖嗖。’
也就在他們再次奔走之際,藏於許山披風內的十多把飛刀,夾雜著六脈神劍,朝著不同方向刺了過去。
‘噗嗤!’
“啊。”
數十米的間距,被一名混元真氣的高手所鎖定……
任你廠衛跑的再快,也是徒勞無功。
僅剩下一口氣的魏忠賢,依稀聽到了自己的崽子,應聲而亡的慘叫。
眼中寫滿不甘和絕望的他,想要撐起身子,卻被許山的穿雲靴,重新踩回了水窪處。
炙熱的刀鋒,架在了他的脖頸處。
持刀的許山,一邊發力,一邊呢喃道:“你們魏家人,也算是團圓了。”
‘滋啦。’
魏忠賢那死不瞑目的頭顱,順著陡坡滾落下去。
直至碰到自家老爺子的頭顱後,才停了下來。
原本嘈雜的官道,伴隨著許山收刀的轉身離開,再次歸於平靜。
現場,隻留下了十幾具屍體以及數顆人頭!
一早,途經此地的鏢車,發現了這血腥的現場。
在看到所死之人,皆身著廠服的他們,連忙命人就近去報官。
層層上報,直至太平的知府,親自確定所死之人,乃是東廠廠公及其屬下後,意識到事情嚴重性的他,立刻命人赴京彙報。
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許山,此時已身處在金陵北大門的**。
“大人,都準備好了!”同樣一身夜行服的李元芳,抱拳對居高望遠、鳥瞰**的許山說道。
“動手吧!”
“今晚,我要金錢幫中層以上之人,十不留一!”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