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鐵證?”
“味道怎麼這麼衝鼻?”
“是啊!離多遠,都讓人作嘔。”
承載著‘湯汁’的馬車,剛被趕到草堂前,便有十指不沾陽春水的讀書人及官員,頂不住這味道的吐槽起來。
還沒意識到事情嚴重性的林若浦,朝著許山低吼道:“這就是你說的鐵證?”
“許山,爾敢戲耍吾等?”
‘啪嗒。’
在林若浦說這話時,下馬的許山,已然當眾挖了一瓢。
並沒有過多贅言的他,剛準備轉身便被蒙山擋在了身前。
“許大人,此事不再掂量一下嗎?”
“刑同知他們,不可能每天每夜,都護著你吧?”
蒙山這番話後,言外威脅之意相當的濃鬱。
“蒙大統領,想要我許山死的人,江南都能組成一個師,更彆說京城了。”
“可誰曾見過我許山,給人低過頭、服過軟啊!”
‘唰。’
話落音,許山直接當著眾人的麵,直接潑向了突前的段迎九。
‘滋滋啦!’
“嗷嗷。”
這突如其來的臟水,讓前一秒還傲然而立的段迎九,在這一秒,痛不欲生的蜷縮在地上。
身體不斷抽搐、痙攣的段博士,更是當眾發出了淒厲的慘叫聲。
“啊!”
看到這一幕後,原本就站在他旁邊的諸多官員及讀書人們,宛如驚弓之鳥般,連忙避讓開來。
甚至有噴濺到了汙穢之物的,更是嚇得捏起了蘭花指,失聲尖叫!
瞳孔不斷放大的林若浦,在幾名貼身侍衛的保護下,身體戰略性後撤。
怔在那裡數息之後,身體都在顫抖的他,戟指怒目道:“這,這是怎麼一回事?”
“許山,你這給段博士潑的什麼?”
“又用了什麼妖術?”
待其剛說完這話,一旁的官員大呼小叫道:“蒙,蒙統領,你們金吾衛還愣在那裡做什麼?”
“立刻把這些殘害朝中大員的鷹犬,抓起來!”
“豎子,歹毒至極啊!”
聽到這番口誅筆伐的許山,臉上掛著冷厲的笑容。
此時,歪著頭的他,瞥向了旁邊一臉凝重的蒙山道:“蒙統領,此事是我給諸位大人解釋,還是你親自來?”
‘唰。’
聽到這話的蒙山,猛然扭頭瞪向了許山。
在這一刹那,醇厚的混元真氣,排山倒海的朝其襲去。
然而……
他這邊剛有異動,四道真勁,威壓整個現場。
以至於,在場的金吾衛,都沒敢再有任何異動。
“這,這是……”
貼身護著林若浦的幾名高手,感受到這一切後,下意識扭頭!
當他們隱約看到了青龍等幾名同知的身影後,已然意識到了什麼。
“如果沒記錯的話,林首輔就是在平定‘巫蠱之亂’時,立了大功才平步青雲的。”
“怎麼?記憶力這麼差,都忘記了太子舊黨,用什麼控製各級官員了嗎?”
待到許山說完這番話後,以林若浦為首的眾官員,瞠目結舌的怔在了那裡。
腦瓜子‘嗡嗡’作響的他們,不敢置信的望向蜷在地上痛不欲生的段迎九。
經曆過那段京城動蕩期的眾官員,自然清楚一旦跟巫蠱教扯上關係,將是什麼樣的下場。
“你,你是說,段博士他……”
“嬰痋!”
‘嘩。’
不明覺厲的眾讀書人,聽到這個陌生詞彙後,嘩然一片。
當他們交頭接耳的討論,這到底是何物之際,聲音洪亮的許山,一字一句、詳細介紹了嬰痋的形成過程。
‘噝噝。’
即便沒有看到慘烈的現場,單就許山的描述,便足以讓這些讀書人們毛骨悚然。
每一枚嬰痋的背後,可都是活生生的孩童啊!
“妖,妖言惑眾,妖言惑眾!”
“老,老夫從未食用過什麼嬰痋。”
“最多在喝酒助興時,浸泡過他人予以的‘仙丹’。”
“林,林首輔,老夫是無辜的。!”
待到許山剛說完這番話後,強忍著疼痛的段迎九,歇斯底裡的嘶喊著。
‘嘩。’
當他的話剛說完,許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再次把此汙穢之物潑在了他身上。
這一次,撕心裂肺的疼痛,讓段迎九的慘叫更加刺耳。
“督查司所抓的每一名達官貴人,都告訴我,他是無辜的。”
“可現實呢?”
“他們的死相,一個比一個難堪。”
‘劈裡啪啦。’
在許山猙獰的嘶喊這話時,曾被段迎九吞噬的嬰痋,開始在他體內炸裂出聲。
迸濺的血花,嚇得眾人紛紛後退!
嚎叫聲逐漸消失的段博士,眼珠子怒爆,全身血肉模糊的倒在了血泊之中。
“林首輔,我聽到了九響。”
“來,你告訴這些莘莘學子們,這九響意味著什麼?”
‘砰!’
重重把水瓢摔碎在林若浦麵前的許山,大聲質問道。
這一刻,全場隻有雨點落下的‘嘩嘩’聲,再無一名官員,站出來反駁、嗬斥許山的猖狂。
“剛剛我來的時候,你們告訴我,他是什麼身份?”
“國子監博士、東林學院的監丞,萬人敬仰的大儒……”
“桃李滿天下!”
“是嗎?”
許山每報出對方的一個身份,便宛如伸出一手,扇在東林黨臉上般,清脆、響亮!
剛剛替段迎九辯解,甚至辱罵許山及錦衣衛的那幫人,更是敢怒不敢言的低下了頭。
許山的這一手,近乎是當著眾學子的麵,扯下了東林學院,那虛偽的麵紗。
更為所謂讀書人的聖地,留下了一個永遠無法抹去的汙點。
“這就是你們所敬仰的博士!”
“這就是你們頂禮膜拜的君子!”
“這就是你們視為聖賢的大儒……”
說這話時,一躍上馬的許山,睥睨現場所有人的書生,最終把鄙夷且諷刺的目光,停滯在了林若浦等人身上。
“嗬!”
刺耳的冷笑,乍然響徹全場。
“匹夫怎麼了?”
“朝廷鷹犬又如何?”
“最少,我們錦衣衛活的光明磊落。”
“最少,吾等還良心未泯!”
“而你們呢?”
說完調轉馬頭的許山,隨即當眾說道:“王啟年。”
“到!”
“此案,陛下曾下旨,要公開公平公正!”
“命人把來龍去脈,以公告的方式,張貼整個京城。”
“讓來京趕考的書生,都可以就此事,提出自己的觀點。”
乍一聽這話,頭皮發麻的林若浦,破口道:“許山,爾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