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2章 真相(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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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文龍這了半天憋出了一句:“主治醫生是誰我忘了,在哪個醫院來著,我也記不清了……”

“記不得?還是有什麼事情不敢說?”

沈文龍連忙道:“我真的沒什麼不敢說的事情,我是真忘了!”

江辰不由哂笑。

真沒什麼不敢說的?

他又是怎麼敢說出這話的。

且不說他做的每一件事都是那麼畜生,就說剛剛江辰的問題。

主治醫生忘了是誰這正常,很多人都知道不了醫生叫什麼名字,但是!

正常男人,哪個會連自己老婆生孩子的醫院在哪兒都忘記的?

“那掛了吧,就當今天這通電話我們沒打過。”江辰說道。

他確實是給江辰補貼上了一段當年發生事情的空白,但他說的這些,江辰根據本來知道的事情,推測都能推測出個大概。

沈文龍連忙製止到:“彆掛彆掛,江總,我忘了,但我覺得一個人應該知道,是當時我們家的管家濤伯,當年有很多事情都是他去做的,稍等一下,我這就打電話問問他……”

“不用,你把電話號碼告訴我,或者打電話問他現在所處地址。”

“這……”沈文龍明顯心虛了一秒。

“我一見到他,錢立刻到你的卡裡,我這個人,從來言而有信。”江辰說道。

“好,我這就打電話問他地址,然後把他的號碼發給你!”

沈文龍掛斷電話,找到了濤伯的電話打了過去。

電話一接通,對方一句帶著疑惑的少爺,差點讓沈文龍眼淚掉下來。

告訴了濤伯現在的情況,沈文龍千叮嚀萬囑咐,告訴了濤伯該說什麼,不該說什麼。

這位濤伯,是當年沈文龍的父親沈堅強收養的一個孤兒,從小跟著對沈家可謂是忠心耿耿。

如果不是父親離世以後請辭離開。

到他出國之前,估計都仍舊是沈家的管家。

當年,他做點什麼錯事壞事,都是濤伯在幫他擦屁股,所以到現在這麼多年過去了,沈文龍對這位濤伯的忠心耿耿仍舊沒有太多懷疑。

尤其是在這聲少爺之後

如果不是江辰追問這些事情,他也壓根想不起來還有這麼一個人,否則的話,他剛剛就直接跟對方聯係讓幫忙交話費了。

想到了自己還有濤伯一個能幫忙的。

沈文龍突然又安心了一些。

而此刻的他,已經完全不記得半點,當初他對這位管家是如何避之不及,對方幾次找上公司求他借錢,都被他讓手底下的人打發了的事情。

沈文龍問了濤伯現在的具體地址,聽到對方說在杭城周邊一座鎮子上的孤兒院裡,沈文龍疑惑了一下,但卻並沒有多想,最後又叮囑了一番,接著把地址還有電話發給了江辰。

江辰通知一直在附近暗中保護江辰跟沈詩酒的白旭進來,接著回屋跟沈詩酒說了一聲,他要出去處理點事情,有什麼事情找白旭就行,接著讓岷叔驅車,還有一車保鏢隨行,直奔了四十多公裡外,地址上的這座孤兒院。

“吳爺爺,您怎麼在這裡坐著啊,地上多涼啊,我給您搬凳子!”

車子停在路旁,江辰剛一進孤兒院,就看到了這麼一幕。

一個白發蒼蒼的老頭坐在台階上,一個孩子跑去給他搬了凳子過來。

老頭慈祥的笑著接過凳子,揉了揉小男孩的頭,卻並沒有坐下,而是在男孩走之後,放到了一旁,臉上笑容收斂,繼續一副失魂落魄模樣的低下了頭,又發現大門方向有人走了進來,抬頭看去,看到那個年輕人之後,動作略顯遲緩的拍著屁股站了起來,對江辰笑了笑,指了指側麵的一個小屋,說道:“江總,這邊請吧。”

小屋應該專門就是孤兒院用於接待客人的房間,不大,有一個茶幾,一套那種公職單位辦公室裡放的沙發。

保鏢先進門,進去嘩啦嘩啦的排查了一圈,這才示意江辰可以進,而對此,吳濤什麼都沒有說,隻是讓江辰坐在對麵,用一次性杯子接了一杯水放在了江辰麵前,江辰沒喝的意思,他也沒有在意,沒等江辰說話,就先開口道:“江總,我知道你有很多問題想問,我也有很多話想說,但在問跟說之前,江總願不願意聽一聽我為什麼會在這座孤兒院裡?”

江辰頷首示意:“願聞其詳。”

“二十年前,大小姐降生不過六個月,沈家上一任家主沈堅強離世,時年62歲。”

吳濤沒有任何賣關子的意思,坐下以後,直接就開始講述了起來。

那年沈文龍才28歲,但因為有沈曄這個姐姐在的緣故,沈堅強的年齡已經不算小了,離世原因,是因為在辦公室內虐待已婚秘書,動作太大,引得心臟病突發。

那位秘書已經被沈堅強蹂躪了三年,迫於威脅,一直不敢發聲,是怎麼威脅的?是沈堅強讓吳濤找人蒙麻袋打了那秘書丈夫一頓,威脅她但凡說出去一丁點,或者跑了,秘書全家都會沒有好下場。

江辰眼睛眯成了一條縫隙。

在沈堅強麵前,沈文龍哪怕執掌了多年沈氏集團以後,也仍舊像個新兵蛋子。

他派人調查過關於沈堅強的消息,根本沒有多少負麵新聞,但江辰從僅有的那些消息裡能夠推斷得出,這位沈詩酒的爺爺,比起沈文龍更虛偽,也要更心狠手辣。

所以。

他心裡早就有所懷疑。

這事不是沈文龍做的,那始作俑者會不會是沈堅強。

雖說有屋漏偏逢連夜雨的說法。

可那一切發生的,實在是太過巧合的詭異!

現在聽到吳濤講述這些以後,江辰心裡的猜想更加達到了一個,他並沒有說話,隻是看著吳濤,繼續靜靜地聽著他的講述。

“沈堅強在離世之後,整個沈家都亂成了一鍋粥,我幫不上什麼忙,但這些醃臢事情,除了我這個知情人之外,沒有其他人能夠處理,我跟了他三十多年,他收下我的時候,我差點像條野狗一樣餓死在路邊,所以即便他死了,我還是想繼續幫他,起碼不能讓這些醃臢事情暴露在陽光下,讓沈氏集團動蕩,讓他身後名徹底爛掉……”

“但,讓我萬萬沒有想到的是。”

“就在我聯係了少爺用錢封嘴,處理好女秘書一家以後,偶然在一次整理遺物的時候,我發現了一張寫好還沒來得及給出去的信。”

“這才知道,他當時在我手下做事的一個人,居然是他安插的,而這封信裡的內容,就是要讓我悄無聲息的離開這個世界!”

“為什麼?”

“因為我知道了他太多的秘密,幫他下手做過了太多的汙糟事情!”

“這封信,這麼多年了,我到現在還隨身攜帶著……”

說著,他從懷裡拿出了一個古舊的信封,從裡麵抽出了一張紙,遞給了江辰,江辰沒接,他就攤開了紙張放在了桌子上,讓江辰能夠看到上麵的內容。

接著,他繼續道:“之後,我就請辭了,那個時候我也已經四十多歲了,回去以後,我看著兒子結了婚,可緊接著,接連五年,我三個孫子胎死腹中,好不容易生下來了一個,還沒有能活過三歲,那個時候我就知道,跟沈堅強一樣,我的報應也來了!”

“於是,我就來到了這裡,到現在,已經是第十四個年頭,可是我能夠感覺得到,我再如何,也洗不清我手裡沾染的那些罪孽。”

“即便說做哪些事情非我本意,可我是明知罪孽深重,仍舊助紂為虐,也還是罪該萬死……”

說話間,吳濤臉黑如墨,咬牙切齒,滿臉對自己的憎恨,這麼多年了,他一閉上眼還是自己孫子叫自己爺爺的可愛模樣。

江辰豁然起身,眸光凜然:“當初沈文龍娶陳青竹,陳青竹的弟弟跟父親都是你找人撞的?”

吳濤搖了搖頭:“不是我,但這件事,也跟我有關……如果是我做的話,我肯定不會做的這麼嚴重……”

江辰重新坐下:“煩請將來龍去脈,都說個清楚。”

吳濤輕歎道:“那段時間,我剛好在處理少爺強暴一個女高中生的事情,沒有時間……”

“如果是讓我去做的話,我絕對不會把人撞的這麼重的!”

吳濤給沈堅強處理了很多很多事情,但並沒有鬨出過人命,是他心慈手軟,是他怕鬨出了人命給沈堅強帶來麻煩,也更是他不敢。

可是。

他幫沈堅強處理的那些事情,件件比直接殺了人,傷害也絲毫不小。

那女秘書心裡的創傷,抵得過千百次,他的丈夫莫名其妙挨了頓打,不知道是誰乾的,卻也更不知道他的妻子遭遇了何等非人的折磨,最終以家庭破碎,女秘書日愈瘋癲,鬱鬱而終收場。

還有,那女高中生,他找人把事情壓了下去,還毆打對方的家人以至屈服,讓對方叫天不應,隻能撤訴,可最終呢?女孩跳樓自殺,母親進了精神病院後十三天,活活撞死了自己,父親更是因為保護不了自己的女兒,保護不了自己的妻子,喝了農藥,一家三口,全部慘死……

諸如此類的事情。

還有很多很多。

沈堅強確實沒有直接出手把人弄死,事情也不是他做的,他隻不過是個受指揮辦事的嘍囉,就算沒了他還會有其他人。

可現實,沒有“就算”。

事實就是,這些家破人亡,可以說全是經於他手。

他就是那個助紂為虐的劊子手!

“當時少爺問了沈堅強,聽沒聽說過少奶奶,得知聽說過之後,又跟沈堅強說,如果自己娶了她,一定很有麵子。”

“之後,沈堅強就一直在讓我盯著這件事,後來,強暴女高中生的事情出了之後,讓沈堅強下定了讓少爺結婚的決心,那時候的我去處理女高中生帶來的後續後果了,老爺……沈堅強就找了他當時的秘書安排這一切。”

吳濤已經不叫沈堅強老爺了,隻呼其名,但這麼多年的習慣,讓他總是順口。

吳濤歎了口氣:“如果是我的話,再安排人,也不可能會撞的這麼重。但這件事,讓沈堅強很滿意,甚至還說如果能再撞重一點就好了……”

至此。

所有的來龍去脈。

全部清晰。

江辰問道:“這人叫什麼?”

吳濤搖頭道:“沒必要知道叫什麼了,因為就在事情發生之後一個月,他被一輛貨車撞倒以後碾壓,當場就壓爆了腦袋,噴了到處都是腦漿……我過去現場處理來著,當時看著那一切,我才第一次想到了,報應這種東西……其實,我也早就應該讓車撞死的,這樣或許死的就不是我的孫子,也不會有兩個孩子胎死腹中了……”

“陳青竹的死因是什麼?”

江辰始終在直呼素未謀麵的丈母娘的名字,他懶得跟吳濤搞什麼彎彎繞繞的,這也都不是重點。

“這個,我還真不清楚,不過江總你可以去找當年浙大婦產科醫院的專家醫師高秀梅,這麼多年過去,估計已經退休了,但以江總你的能量找到她,應該沒什麼難的!”

吳濤說著,歎了口氣:“當年我安排好住院之後,就又被派去乾其他事情了,再之後就是少夫人誕下一女,跟去世的消息……但我知道的是,少夫人自從到了沈家以後,很長時間都是鬱鬱寡歡,發現懷孕之後,她試圖好好生活過一段時間,天天種一些花草,能夠感受到的恢複了些活力,在一次家宴上,甚至還破天荒的說了話,但也就是這句話,讓她重重的挨了一個耳光,說的什麼我記不得了,隻記得那是老夫人說了一件事,少夫人說了一句她的想法,沒有頂撞,沒有任何……自那之後,夫人就重新回到了曾經那副模樣,我見到她的次數不多,但每次見到都能夠感受到的加重……”

聽著吳濤的話。

江辰拳頭逐漸攥緊。

從吳濤的話裡,不難推測原由。

因為懷孕。

陳青竹重新燃起來的好好活下去的希望。

可卻愈發見識到了這一家人的涼薄跟醃臢。

那份希望,再度被無情踩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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