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澄聽到這個聲音,秀眉蹙了一下,接著,眼前便罩下了一道黑影。
她不得不看他,那張俊美清冷的臉龐,正擔憂地凝視著她。
樂澄定了定心神,有些慌,他不會知道自己懷孕的事了吧?
“澄澄,你感覺怎麼樣?餓不餓?”景珩見樂澄一臉迷茫,聲音放柔。
樂澄搖頭,張了張嘴,聲音有點沙啞,“明,明赫呢?”
景珩眼底掠過一道暗影。
她一醒來就找明赫,而明明他在她的病床前,一直守著她。
算了,不跟她計較了。
景珩溫聲說:“他在外麵,你如果想找他,我把他喊進來。”
樂澄抿了抿唇,“要的,我要找他。”
景珩聽到這話,心裡更是被什麼東西揪了一下,但他還是轉身走到門外,把明赫喊了進來。
明赫一下子就猜到,樂澄為什麼一醒就急著見他。
他嘻笑著,“哥,你在外麵等會兒。”
景珩俊容冷凜,“我老婆醒了第一個找你,你還讓我在外麵等?明赫,你真把她當妹妹嗎?”
明赫趕緊表態,“千真萬確!這不是......她跟你吵架了嘛,肯定不想見到你,要向我吐槽你,你在的話,她有些話說不出口,憋心裡,又要憋出毛病。”
胡攪蠻纏!
但景珩不得不妥協,沒好氣道:“你快點兒。”
明赫進了病房,直奔病床前,不等樂澄開口,他就趕緊安撫,“沒事的澄澄,寶寶沒事,他也不知道,沒有人知道。景嶼抱著你從公司出來的,剛好在門口我碰見了,就把你要了回來,是我和宋思海送你來醫院的......”
此時看到明赫,樂澄的情緒有些控製不住,眼淚不受控製地流了下來。
明赫心疼,趕緊拿紙巾幫她擦,“到底怎麼了?你跟我哥發生了什麼?為什麼從他辦公室出來就暈倒了。”
樂澄止住哭泣,“明赫,我覺得很累,我不想見他了。”
明赫為難,“可是我哥開完會就來了醫院,一直在守著你。澄澄,你能不能體諒他一下,他現在......他是在乎你的,隻是現在他有些事情抽不開身,分不出神,所以對你有些冷落了。”
樂澄苦笑,“你不用安慰我,我早就想清楚了。玥玥呢?你聯係她了嗎?我想見玥玥。”
明赫,“聯係了,不過,我聽著她那邊挺吵的,她說空了馬上過來。”
樂澄點了點頭。
“叩叩叩——”外麵突然響起敲門聲。
明赫小聲說:“一定是我哥在外麵等急了,澄澄,彆衝動,你給我哥點時間,你如果不見他,他會生氣的。”
說完,明赫趕緊去了門口,卻見是提著果籃的景嶼,而景珩坐在外麵的長椅上,一言不發,麵無表情。
明赫扯了扯唇角,“你怎麼來了?”
景嶼溫聲說:“我來看看澄澄。”
明赫不太高興,感覺景嶼想趁火打劫,在景珩和樂澄之間插一杠子。
他不情願地讓開路,景嶼進了病房。
樂澄見是景嶼,忙擦了擦眼角的淚,強扯笑容,“嶼少,你怎麼來了?”
景嶼把果籃放下,坐到了床邊,“你就暈倒在我懷裡,於公於私,我都得來看看,好點了嗎?”
樂澄點了點頭,“我沒事,讓你見笑了。”
景嶼輕歎了口氣,“阿珩那個脾氣,也是苦了你。”
明赫在旁邊不痛快了,“我哥怎麼了?兩口子哪有不吵架的?相敬如賓的都不是真愛,你是不是來挑撥離間的?”
景嶼有些尷尬,“我不是那個意思,這不是順口安慰一下澄澄嗎?”
明赫在旁邊攪和著,景嶼也不好多說,不好多留,關心了幾句,便告辭了。
明赫把果籃上的包裝膜戳爛,拿了個香蕉,三兩下剝開,咬了一口:
“黃鼠狼給雞拜年,澄澄,他現在在公司可是揚眉吐氣了,連風聲都放出去了,說他才是景家大少爺,繼承公司名正言順。”
樂澄做疲憊狀,用手墊著側臉,躺在了枕頭上。
明赫,“你不想聽,我就不說這些事了。你好好養身子,那些都是男人的事,我哥不會輕易服輸的。”
“叩叩叩——”
外頭又響起敲門聲。
明赫扭頭,看見景珩站在門口,黑眸冷冷盯著他。
他趕緊把香蕉吃完,皮扔進垃圾桶,小聲勸澄澄,“我哥想進來,澄澄,你彆跟他置氣了,給他個機會,我已經狠狠說過他了,我說你快被他折磨得抑鬱了,讓他對你好點兒。”
說完,明赫趕緊出去了,換景珩進來。
景珩在床前的椅子上坐下,樂澄仍舊是那個側躺的姿勢,垂著眼眸,不看他。
景珩沉默了一會兒,開口說:“我跟奶奶說了,我們搬回星月灣。”
樂澄聽見這話,抬了一下眸子。
景珩,“我知道你對我有氣,這些天因為我的腿,我們住在老宅你忍得很辛苦,到了星月灣,你想怎樣就怎樣,有什麼不滿,可以隨意發泄出來,彆憋在心裡。”
樂澄咬了咬唇,“是我身體的原因,我對你沒有那麼大的不滿。”
景珩聽見這話,有些觸動,近前,大手撫著她的蒼白的臉頰,“澄澄,我沒有報複你,也沒有折磨你,從來沒有,你要相信我。”
樂澄聽到他這麼說,眼眶又是一陣發酸,想要落淚。
她忍了半天,才將淚水忍下去,卻是不敢看他的臉,隻是說:“事已至此,什麼都彆說了。”
景珩聽出她還沒有釋懷,又說:“跟你結婚,其實我並不排斥,隻是我現在很多事情千頭萬緒,沒辦法顧及你。”
聽到這話,樂澄心中卻不儘信,她說:“你可以專心你的事業,我好好孝敬奶奶就行了,你為什麼那麼排斥跟我在一起?為什麼總是讓我吃避孕藥?”
原來她介意的是這個。
景珩俯身抱住她,“那時你還沒畢業,我覺得不是要孩子的時候。”
樂澄眼眸動了動,“我現在畢業了,如果我懷了你的孩子,你要嗎?”
景珩黑眸收緊,“你懷孕了?”
樂澄不敢深究他眸中的深意,淡淡一笑,“你看我現在的樣子,能懷得上嗎?”
醫生說她營養不良,低血糖,她是舞蹈生,一直在控製飲食,本來就瘦,不是易孕體質。
既然如此。
景珩低聲說:“我知道你的體質不容易懷孕,我給你的避孕藥其實是維生素。”
樂澄的神色一時怔忡。
怪不得,她懷上了,原來他給的避孕藥是假的!
樂澄,“為什麼?為什麼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