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珩的心情變得煩躁,真不應該聽成默的話,真的就以為樂澄會老老實實在家等著他。
他的手拳了拳,打電話吧,拉不下那個臉。
不如,先給明赫打一個。
明赫今晚有個應酬,現在也該結束了。
結果,明赫的手機一直正在通話中。
景珩隻好打給明赫的秘書,聽見秘書說“明少兩個小時前就不見”的話,景珩猜,明赫一定跟樂澄在一起。
明赫指不定帶她怎麼胡鬨呢。
景珩忍不下去了,起身走到門口,朝樓下喊了一聲,“來人!”
立刻,有個傭人跑了上了樓,看到寒意纏身的少爺,傭人遲疑著近前,結巴問:“少,少爺,您有什麼吩咐?”
“奶奶呢?”
“睡,睡了。”
景珩沒了顧忌,把手機遞給傭人,“你現在給太太打個電話。”
傭人呆呆的,“啊?”
景珩不耐煩,“啊什麼,快打。”
傭人握著手機,覺得像塊燙手山芋,“說,說什麼呢?”
景珩,“這還用我教,我要睡覺,我要洗澡,讓她回來伺候我。”
傭人“哦”了一聲,撥了樂澄的號碼。
很快,電話就接通了,傭人恭敬地喊著,“太太......”
然後把景珩的話複述了一遍。
接著,傭人的臉色就變得奇怪起來,最後忐忑地掛斷了電話。
景珩問:“她怎麼說的?”
傭人戰戰兢兢道:“少爺,電話是表少爺接的,表少爺說太太在吃飯,還說太太難得有了胃口,讓您彆煩她,然後,就把電話掛了......”
景珩一張俊臉黑成了鍋底。
周身散發的氣息更具壓迫感,十分嚇人。
傭人暗自叫苦,早知會遇到這事兒,她就早早去睡了,沒事兒看什麼直播啊。
傭人偷偷睨著景珩,又覺得有些奇怪,少爺這些年對太太一向不管不問的,太太離他近點,多看他一眼,或者多說幾句話,他都一副厭煩的模樣。
這次斷了腿後,怎麼變了?
事無巨細都要讓太太親手為他做,太太這才出去一個晚上,他就沉不住氣了。
就在傭人想詢問景珩他可不可以退下時,景珩又開了口,“再打一次。”
傭人咽了口唾沫,再次撥通樂澄的號碼,接電話的仍然是明赫。
掛斷電話,傭人說:“表少爺說,今天太太什麼也不乾,讓您自己想辦法解決洗澡睡覺的事,他們吃完飯還要去兜個風......”
景珩從牙縫裡擠出一句話,“讓太太接電話。”
傭人,“少爺,表少爺說,太太沒空理您......”
“再打一次,就說我在旁邊!”
“少爺,少爺......”
“怎麼了?說!”
傭人抹了把汗,從沒覺得在景家當傭人這麼難過。
“少爺,打不通了,好像......您的號碼被拉黑了......”
景珩的臉色黑裡透著青,青裡透著紫,他黑眸凜凜,一下子把手機從傭人手裡奪回,返身回房,砰地一下關緊了房門!
傭人嚇得抖了一下,趕緊跑下了樓,心想,後半夜不管少爺怎麼喊,她都要裝死!
黃鶴樓的包間內,程玥看著一臉淡定的樂澄,豎起了大拇指。
“澄澄,你太牛了,竟然敢把景少的號碼拉黑,他現在肯定氣炸了吧!”
明赫一臉不以為然,“反正他也不在乎澄澄,以後澄澄有了宋同學,哦不,宋少罩著,不理他!”
程玥,“明赫,你不怕你表哥回去打你?”
明赫機靈道:“我不回去,明天我就找個理由出差!”
對麵坐著的宋思海看著他們三個,偷偷抹了把汗,眸中暗藏著忐忑,拘謹道:“這,這樣不太好吧,那是景少,你們是不是太過分了?”
明赫輕哼,“宋思海,我可是在幫你,你怎麼胳膊肘拐我哥那兒去了?”
宋思海訕訕一笑,“沒有沒有,我隻是覺得澄澄和景少還是結婚的關係,鬨得太僵不好。”
明赫,“你彆管他們什麼關係,你以後放心大膽地追求澄澄就對了!”
樂澄無語,抬起頭嗔了明赫一眼,“你彆亂扯,我跟思海隻是同學,我今晚不理景珩,拉黑景珩跟他無關,隻是想爽一下子。”
宋思海聽到這話,神色黯然了一下。
這時,明赫的手機又響了,是景珩的號碼。
明赫掃了一眼,尋思,對表哥的刺激也夠了,是時候接一接電話探探虛實了。
明赫拿著手機起身,“我出去接個電話,你們繼續吃!”
到了外頭,明赫接通來電,玩世不恭的語氣,“哥,你還沒睡啊?”
“明赫,你要造反是不是?這麼晚了帶著你的表嫂在外麵不回家,不接我的電話,還把我拉黑,你是不是覺得我傷了一條腿就打不了你了!”
“明赫!你要是不想明天早上醒過來人在國外,就儘管帶著樂澄在外麵瘋,永遠彆回來!”
明赫把手機拿離耳朵一丈遠,待景珩發完脾氣,才拿回來,嬉笑著,“哥,我沒帶澄澄瘋,就是唱了個K,這會兒吃飯呢,遇到了一個老熟人,宋思海你記得不,就是我們班那個學霸,跟澄澄同桌,以前跟個白癡似的......”
“沒想到宋思海的親生父親是馬來首富宋大川!咱們不拉攏吧,也不能得罪啊。我看他對澄澄很是喜歡,估計上學的時候就暗戀不敢表白,現在家世錢財都有了,膽子也大了......”
“哎喲,瞧我這腦子,上次你在醫院提過他,你們是不是已經見過麵了?他現在不錯吧,拾掇拾掇也算是個小鮮肉一枚了......”
景珩聽出明赫故意在氣他,偏偏,他又不能鑽進手機裡暴打明赫。
這時,手機裡進來一條信息:【景少,澄澄在黃鶴樓,你放心,不會有事。】
景珩沉了口氣,冷靜下來,聲音清冷地說:“明赫,我已經把你的手機定位了,現在在黃鶴樓是吧?你要是不想讓我親自去抓你,馬上滾回來,到我跟前領罰!”
明赫撇了撇嘴,語氣老實下來,“好叭!”
景珩這才露出滿意之色,把手機扔到了一旁,從桌子上的煙盒裡拿了根煙,又拿了打火機,去陽台抽。
他站在那兒,一邊吞吐著煙霧一邊望著外麵無邊無際的黑夜,神情恍惚了一下。
八年,是不是太久了?
八年,對於一個才二十出頭的小女孩是不是太殘忍?
很奇怪,明明一切還在他的掌控中,為什麼他還是很在意樂澄對他的態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