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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幕,是他們怎麼也沒有想到過的。
“居然沒事?”
“不是說此地乃是凶鬼老巢,接近必死嗎?”
“究竟是出了什麼變數?”
許多人竊竊私語。
一個本以為涼透了的人,居然就這麼活生生的出現在眾人眼前。
尤其是對方還就睡在讓眾人心有忌憚的老槐樹上,跟個沒事人一樣……這是個狠角色啊!
許多人眼露驚色,雖然與謝憐素不相識,但這一位當真是狠人無疑。
深夜進入鬼霧之中本就艱難無比,這一位可好,竟然硬生生的穿越了鬼霧,到達鬼霧老巢之中,不僅沒死,還在老槐樹上一覺睡到天明……
正常人是怎麼能夠睡得著的?
許多人進入院子,都能感受到一股冷意,這是因為陰脈積蓄的力量雖然被吸乾,但還是源源不斷的產生少量新鮮脈氣的緣故。
謝憐通過青銅鼎為媒介,大量吸收過這種能量,再加上體質特殊,不會有任何不舒服的地方。
但常人可就受不了了,不需要多久,就覺得渾身發冷,忍不住打了個哆嗦退了出去。
越是接近老槐樹,越是陰冷。
可這位主,卻在樹上佁然不動,甚至大夢初醒。
“莊先生,您這位友人,當真是一位奇女子啊。”
縣令忍不住說道。
入鬼霧巢穴而不死,心大到甚至睡了一覺,這是他怎麼也無法理解的。
“確實是個奇女子。”
莊墨陳哭笑不得,自己為謝憐的安危提心吊膽,一夜奔波,可沒想到她竟然睡了一場好覺。
當真是讓人無話可說。
不過,一顆提著的心總算是放了下來,他緊繃著的麵色,立即露出了笑意。
“謝先生啊……你倒是睡的滋潤,可我們卻整夜未眠啊。”
謝憐愣住,對於外界的事情一無所知。
“啊?”
縣令乾脆屈尊做了解說員,將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以及昨晚發生的一切,都說了一遍。
謝憐聞言,頓時陷入到沉思之中。
“原來並不是樹妖作祟,而是一隻凶鬼寄居到了老槐樹身上,我誤打誤撞,卻是闖入到了鬼霧老巢之中,若不是銅鼎靠得住,八成就交代在這裡了……我福大命大,卻是苦了莊先生,以這位的性格,定然是愧疚的緊,不然也不至於在外徘徊一夜。”
謝憐心中湧過一道暖流,患難見真情,沒有什麼比一場磨難更能看清人心的了。
人與人的交往,不在於時間,而在於是否交對了人,至少在謝憐心裡,此刻已經把這個才認識幾天的中年男子當成是朋友了。
“謝姑先生真是運氣好啊,昨夜應當是城隍殺到了,以雷霆之勢消滅了凶鬼,謝先生因緣際會,這才保住了一條性命。”
縣令最後總結性的分析了一波。
他本來要稱姑娘的,但是一想到莊墨陳稱呼謝憐為先生,自己也就如此稱呼了。
許多人都認可了這個分析,如果不是城隍老爺出手,謝憐憑什麼能夠撿回一條性命呢?
不少人甚至已經拖家帶口的去給城隍進香了。
但謝憐卻是神色古怪。
“大人所言正是,隻有這一個可能了,感謝城隍老爺。”
謝憐表麵露出一副後怕之色。
但心裡很清楚,這件事情跟所謂的城隍沒有半毛錢關係,分明是她獨立解決的。
但此事就沒必要再說了,說出來沒人信其實還好,如果有人信了,再次把她當成是仙人,那麻煩可就大了。
她倒不是說非要低調,不喜歡人前顯聖。
而是她很清楚自己的情況,我還隻是一個夢想著踏入修行路的小白啊……
我真不是什麼仙人啊!
……
“這位前輩定然是陸地真仙之流!”
一個聲音無比肯定的響起。
說此話的人,正是小寧縣城隍。
此刻的他,已經從煞鬼身上搜回了城隍大印,於是再次入主城隍府。
先前被煞鬼攻破城隍府對他來說很傷,但好在根基尚存,如今二次入主,還能穩得住局麵。
陰司城隍,自成天地,生人不可見。
不過一縣城隍府,但卻充滿了威嚴,從高處俯瞰,整個一宮殿群建築。
有晨鐘暮鼓,有披堅執銳的甲士,也有高聳險峻的城牆。
所有殿宇整整齊齊的矗立,沒有一絲不合的地方,哪怕是鋪在地麵上的黑磚,也都嚴絲合縫,沒有半點破綻。
這就是陰司法度,一縣城隍雖小,但卻不乏正神威嚴。
誰能想到,就是這麼一個時時刻刻都散發著威嚴之氣的地方,在不久之前竟然被煞鬼攻破,連堂堂城隍都被趕了出去……
如此奇恥大辱,不光是城隍,整個城隍府的屬官和陰差,心裡都憋著氣。
所以煞鬼被捉回後,先是服下一顆“定魂丹”防止其魂飛魄散,緊接著便是七十二般酷刑,輪流在它身上招呼。
不得不少,多少帶了點個人情緒。
但最終卻什麼都沒有問出來,煞鬼就像是個傻子,感受不到痛苦一般,目光呆滯,始終如一。
於是城隍府判定,煞鬼真靈雖未散去,但也已經七零八落了,即便是將其放歸,也無法掀起絲毫風浪了。
正是這個發現,讓小寧縣城隍由衷的發出了感歎。
正如先前長興縣城隍所言,要殺煞鬼對於某些高人來說不太困難,但是要將其道行廢去,再把真靈打成這副模樣,那可就太困難了。
他當然不會知道,煞鬼真靈之所以變成這樣,是因為道行被青銅鼎抽乾後,一時之間內心崩潰,無法接受,屬於是自我毀滅……
將這一切都歸功於謝憐的他,愈發有高山仰止之感。
“既然問不出什麼,那麼便搜魂吧,雖然搜魂對魂體傷害極大,極有可能讓它魂飛魄散,但它本身就罪孽滔天,即便是魂魄散了,也是該有的結局……”
城隍沒有過多猶豫,見拷問無用,於是親自操刀,開始搜魂。
可惜,煞鬼真靈崩潰的過於徹底,隻有零零散散的記憶。
“原來它是丹霞山跛腳真人胡一波所豢養的一隻惡鬼,僥幸生出靈智,趁真人不備逃跑,一路逃到我小寧縣……難怪,難怪啊!”
城隍閱讀著部分記憶,頗有一種咬牙切齒之感。
就說這煞鬼怎麼那麼狡猾,合著竟然跟道門真人有關?
隻是這丹霞山乃名門正宗,一手煉丹妙術更是名聲不小,跛腳真人也是有道真修,為何要豢養煞鬼呢?
若有朝一日見到那跛腳真人,定然要問個明白!
跛腳真人的事情城隍暫且放到一邊,他最想知道的,還是有關謝憐的信息。
但煞鬼和謝憐從見麵到被滅掉,不過也就片刻之間,又能有多少信息存留呢?
有關那一段記憶更是破碎的比較厲害,城隍最終沒有得到什麼有用的信息,隻知道翻閱謝憐有關的記憶,煞鬼的情緒便波動很大,釋放出強烈的恐懼情緒……
很難想象,它到底是經曆了什麼……
於是,小寧縣的城隍壓力山大,苦笑說道。
“此人對我恩重如山,我按理來說應該報恩,不然欠下這等人物因果可不是小事,但我區區一縣城隍,又能拿出什麼來償還恩情呢?唉,這可當真是一個大難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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