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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7章 走《讀者》的路,讓《讀者》無路可走(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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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篇不算長,趙振開通篇看完,大概也就花費了三四個小時的時間。

但這篇《戰馬》帶給趙振開的感動是無與倫比的。

江弦在敘述中始終保持著一種低調而深沉的筆調,講述了這樣一個人與馬的故事。

最關鍵的是的反戰主題。

高屋建瓴,一針見血。

在戰爭開始的那一刻,所有被裹挾入戰爭中的人,全都是戰爭的受害者。

《戰馬》之中也是這樣寫的。

不論是英軍還是德軍,尼克爾斯上尉、岡瑟和卡爾兄弟在喬伊這匹馬的視角裡,這些人都不是什麼窮凶極惡之徒。

他們的身上都閃爍著人性的光輝,內心都有著善良的柔軟。

但在戰爭之中,他們不得不承受著戰爭帶來的一切,並為此一再付出沉重的代價,乃至自己的生命。

趙振開合上稿子,回味著的內容,掩卷沉思良久,忽的抬起頭,握著筆抽出一頁稿紙,刷刷寫下幾行文字,幾乎是一氣嗬成。

隨後拿著稿紙衝出屋子,“邵飛,邵飛,我寫了一首新詩。”

邵飛和呼嗚同時回過頭,看向一臉興奮的趙振開。

“什麼詩?”

“我念給你們聽。”

趙振開揚起手中的稿子,感情飽滿的吟誦道:

“在黑暗的邊緣徘徊。”

“子彈的呼嘯,劃破夜空的寧靜。”

聽了兩句,呼嗚便感受到一種壓抑、緊張的戰爭氛圍。

很明顯,這是一首抨擊戰爭的詩歌。

呼嗚馬上便聯想到,趙振開的這首新詩,很有可能是受到江弦那篇《戰馬》的啟發後所作。

畢竟那篇的主題就是反戰。

趙振開仍是滿懷激情的吟誦著這首詩歌。

讀詩這種事,尤其是在一群人麵前讀詩這種事,放到後世,可能都會覺得很尷尬,覺得這貨一定是個裝貨。

但在這個文藝範兒十足的年代,沒有人就會這麼覺得。

這年頭很流行一種活動叫詩會。

詩人們寫了詩,一定要在詩會上向其他人親自朗誦自己所寫的詩。

這裡不得不提到陳皚鴿,這貨鐘情於頻繁參加此類活動,完全無愧於“吟詩小王子”的稱號。

趙振開的朗誦水平一般,不過抑揚頓挫,感情飽滿。

“廢墟是沉默的幽靈。”

“眼眸是恐懼的陰影。”

“家園是歲月的淚滴。”

“戰爭的惡語,在大地刻下傷痕。”

“月光正在擦拭紀念碑的淤青。”

“把彈殼種進土地。”

“等待長出,會唱歌的銅鈴。”

“趙哥,真美,這首詩寫的真美。”呼嗚抹了抹眼角。

這首詩一如趙振開以往的風格,語言冷峻、深邃,卻又能感受到詩裡深刻的情感和思想。

“把彈殼種進土地。”

“等待長出,會唱歌的銅鈴。”

邵飛把這兩句重複一遍,“真行,這兩句寫的真好。”

趙振開笑了笑,“不是我寫的好,是江弦寫得好,他那篇的情感和感染力太強了”

趙振開很清楚,自己這首詩的一切感悟,都是源自於《戰馬》這篇。

他甚至有些迫不及待。

迫不及待奔赴美國,迫不及待創辦《今天》,迫不及待將《戰馬》這篇介紹給美國人民。

王濛在《人民文學》內部會議上宣布江弦任職以後,又拉著江弦和編輯部的人一塊兒在新僑飯店吃了頓飯。

這也算是江弦以《人民文學》副主編的身份第一次在公開場合亮相。

隨著江弦正式上任,《人民文學》內部的複雜情況也更清晰的呈現在江弦的麵前。

任何單位的內部都不可能是鐵板一塊。

《人民文學》同樣如此。

眾所周知,如今文藝界存在兩個最大的派彆:

惜春派和偏左派。

惜春派以“文”見長,偏左派“官”氣濃重。

雙方針對嗡嗡嗡結束後文學創作是否應該真實地暴露和反應當代社會傷痕與現實以及是否應該恢複“十七年”主流文學的問題,展開著曠日持久的爭論。

《人民文學》這部雜誌,在文學界又是一部絕對地位超然的文學期刊。

毫無疑問,對於惜春派和偏左派這兩方來說,誰得《人民文學》,誰就得文學界的輿論主導權。

因此,《人民文學》絕對是惜春派和偏左派爭奪最激烈的地方。

《人民文學》的內部矛盾,也可以看作是惜春和偏左兩派之間的矛盾。

江弦被王濛提名任職副主編的事情,很快便上報到《人民文學》的主管機構中作協。

中作協dang組會的幾名成員,在一起討論起對江弦正式聘任的事情。

一名偏左派的領導同誌皺眉道:

“我覺得不太妥當,江弦的風格和王濛相近,由他來擔任副主編,那王濛那邊”

話雖沒說完,但意思其他人都大概明白。

王濛辦刊風格跳脫,這一點作協裡領導班子成員們早已達成共識。

他上任《人民文學》這麼短的時間,已經整了不少幺蛾子出來。

一會提出一個逐級承包、組班招聘。

一會又提出一個刊物要設函授及講座。

總之,這小子要大乾一場,所有人都能看得出來。

但對於偏左派來說,如今的《人民文學》刊物風格是無需改變的。

在前些年,隨著上頭會議的東風,以及話劇《假如我是真的》、電影劇本《女賊》和《歌德與缺德》等文藝作品的出現,偏左派發起了對惜春派的總攻。

如今形勢對偏左派可謂是一片大好,《人民文學》的辦刊風格也正中他們下懷,可以說輿論的主導幾乎握在他們手裡。

而現在,王濛要改變這個格局,這自然是他們不能容忍的事情。

“之前馮沐同誌就點名批評過他一次,我看他是完全沒聽進去。”另一名同誌憤憤的說。

此前,馮沐曾在中作協的會議上,點名批評了王濛在《人民文學》上發行的兩篇稿子,斥之為“垮了的一代”的文學。

“我看了吃驚,知道有些青年的思想可以走到這個地步,是值得注意的。”

在作協的偏左派眼裡,要製衡一個“刺頭”王濛就是件不容易的事了。

如今要是再多一個江弦,那刊物如今的平衡,恐怕沒那麼容易再繼續維持下去。

中作協這邊,一時間對於江弦這個副主編職位態度都相當不滿。

沒辦法。

江弦不是偏左派的人,也不是惜春派的人,人家惜春派本就形勢吃緊,自然沒必要為了這麼一個騎牆的小子站出來說話。

光未然雖然從《人民文學》退出,不過對這部雜誌的前景依舊很是關注,對江弦這個年輕人的路途也同樣關注。

察覺到江弦一時間成了兩大派的輿論中心,他便趕緊一個電話打到王濛那兒去,讓他和江弦過來作協這邊說一說,未來對《人民文學》這部刊物的想法,以及江弦這個副主編將來的工作計劃。

王濛不敢耽擱,趕緊喊著江弦一塊兒過去。

《人民文學》就在作協的院子裡,相隔不遠,不過過去那邊的路上,江弦還是心生出一種舊時代大臣們進京述職之感。

“你這臉上都是怎麼了?”王濛指了指江弦臉上,一道一道的紅色痕跡很是明顯,好幾處還破了。

“我閨女抓的。”江弦笑著說。

他們家小小陛下如今正是活潑愛亂抓的年紀,又長了指甲。

江弦這個當爹的就遭了殃,不過即便被閨女抓了,也隻覺得幸福,一點不覺得疼。

說話間,就到了地方,中作協的一間會議室。

江弦跟在王濛身後推門進去。

所謂會議室,其實就是個相對寬敞的屋子,裡麵零零散散地擺放著各式的桌椅。

周洋同誌坐在東麵,腰挺得筆直,似乎在和對麵的人爭論著什麼。

坐在他對麵的是“霹靂手”林默涵,他老人家身子半倚,撐著椅子的扶手,眉頭緊蹙,時不時地用抬手去扶那副黑色的鏡框。

還有好些人三三兩兩地圍坐在一起。

劉白羽一個人坐在靠著門口擋著光的角落,垂著頭沉默地抽著煙袋,眉眼間思慮重重,但一語不發。

光未然半靠在一張藤椅上,麵色看上去似乎有些疲憊。

中央放置著一個小小的茶幾,上麵零碎著擺著些瓜果和茶點。

王濛和江弦一進門,所有人的目光立刻朝著二人看來。

“江弦來了。”光未然喊了一聲。

“光老。”

江弦回一聲,然後挨個和大佬們打個招呼,心情那叫一個複雜。

曾幾何時,他還是個需要仰視這些大佬的小角色,如今竟然已經參與到這些人的爭端裡來了。

不過心裡很快坦然,昂首挺胸在光未然讓他坐下的位子上麵坐下。

早就想到會有今天這麼一出,他也早就為今天做好了一切準備。

“江弦是個工作能力很強的同誌。”

和江弦比較熟悉的孔羅蓀笑著說道:“這一點,在文學館的建設上就能看得出來,如今文學館即將竣工,這份成果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這份功勞是離不開江弦同誌貢獻的。”

會議室裡安靜一瞬。

林默涵慢慢地往椅背上靠了靠,而後摘下眼睛來用襯衣擦拭了一下,語氣沉悶。

“聽說江弦同誌在《人民文學》擔任了副主編職務,未來主要負責哪一塊的工作安排?”

“這個”

王濛頓了頓,看向江弦,“還是讓江弦同誌自己來說吧。”

“咳咳。”

江弦輕咳兩聲,掃一眼會議室裡的這些大佬。

這些人或是惜春派,或是偏左派。

不過和人們通常理解的兩派相爭不同。

闡教、截教那種相爭,是本身就屬於兩方勢力,你是通天教主的弟子,我是元始天尊的弟子,要做法來跟你鬥一鬥,你死我活,針鋒相對,非黑即白。

而江弦麵前這些文學界大佬的理念之爭,所謂惜春派和偏左派的標簽,其實是外界為了更好理解和傳播兩派爭論簡而化之把他們分成了兩夥人。

“之後我在《人民文學》,主要是負責《人民文學》的副刊。”江弦朗聲道。

“副刊?”

光未然有些奇怪。

之前《人民文學》的副刊是《選刊》,不過已經在王濛上任的時候和《人民文學》分家了,算是從《人民文學》裡頭分了出去。

那江弦口中這個《人民文學》的副刊是指?

“《人民文摘》。”

江弦開口道:“之前我和王濛主編討論過以後,準備新辦一本這樣的副刊。”

“《人民文摘》?”

林默涵扶了下眼睛,有些驚異地看向江弦,“文摘類的刊物?”

“是的林老。”

江弦點了點頭,“我之前被邀請去美國參加‘國際寫作計劃’,到了美國以後,我發現美國人都很忙,很少人能有時間看那麼多的雜誌,所以文摘類的刊物在美國非常流行,尤其是一本叫《讀者文摘》的文摘類刊物,幾乎風靡全世界,這本刊物就是把文章摘錄或者濃縮後出版。

從美國回來以後,我和王濛同誌就商討了一下,隨著改革開放,咱們的讀者好像也有了類似於美國的閱讀習慣,閱讀的時間越來越少,閱讀的興趣反倒越來越廣泛,我倆就覺得,可以創辦一部這樣的副刊試一試,給這刊物暫定了個名字,就叫《人民文摘》。”

“《人民文摘》?”

周洋點了點頭,“嗯,這個刊物名字取得不錯。”

林默涵、劉白羽幾個人也跟著點頭。

剛才還冒著火藥味兒的會議室,因為江弦的一席話,氣氛一時間竟然緩和許多。

主要原因還是江弦說自己要去辦這個《人民文摘》。

這就讓幾個比較關心《人民文學》的偏左派領導鬆了一大口氣。

都聽著了嘛。

這小子自願去辦副刊。

這就是自願遠離《人民文學》的權力核心嘛。

一時間,幾人看向江弦的目光都緩和下來許多,少了幾分淩厲,多了幾分欣賞。

比較著急的是光未然。

在他看來,江弦去辦這個《人民文摘》,那是暫避鋒芒。

如今的形勢,他選擇退出《人民文學》的權力核心,這是非常不明智的選擇。

他從藤椅上坐起,敲打起江弦:

“辦刊物可不是兒戲,我們都是過來人,都辦過刊物,有些成功了、有些失敗了,你說的這個文摘,在美國辦的行,在咱們這兒,一定能辦好嗎?”

“當然能了,光老。”江弦滿臉爽朗。

“你拿什麼作保證?”光未然聲音往下壓了壓。

“害,光老,咱們《人民文學》已經不是第一個吃螃蟹的人了。”

江弦神采奕奕道:

“其實咱們中國早辦了一本《讀者文摘》,甘肅那邊辦的,和美國的那本模式相同,這些年辦的可好了,你說這錢,還能讓他們全都賺去?”

“啊嚏。”

甘肅,《讀者文摘》編輯部的曹克己忽的打了個噴嚏。

轉過頭看了眼背後。

空空如也。

他卻莫名覺得陰冷。

心裡一陣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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