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爺,您優柔寡斷,乃至於斯?!”見寧侯如此一說,曹元竟是遏製不住地喝將起來。這一喝,寧侯的臉色立變。“曹將軍,怎可如此造次?!”夏勃亦是一驚,怒道。不管怎麼說,這以下犯上,總是不合適的。“侯爺,我以為,曹將軍此計可行,且須速行!”這時,柳少南在一旁聽了許久,心中已甚為認同曹元的計策,眼見得氣氛要僵,趕緊出來說話。他一說,份量又自不同,畢竟,他是靖王身邊的紅人,又與寧侯關係不一般。“好,便依曹將軍的!隻是,曹將軍,你滿身是傷,又如何能隨得本侯過河?”寧侯猛一拍案,算是下了決心。“多謝侯爺關心,元隻消得歇息個把時辰,便足可恢複了。”曹元精神一振,渾然無畏。“好,那我們且先商議一個萬全之策。”寧侯點點頭,以目示意夏勃。夏勃自是機靈得很,馬上揮手摒退左右。……寧侯向北突圍,是在次日天未亮時開始的。在此之前,他虛張聲勢,三麵均作勢向外佯突,並與王昌、韋武、桂雲錚三方均有交手,這樣的戰術,在一定程度上,迷惑了大家。而隨著夜深,及近子時,他的親衛營以及內城的核心兵力約七萬人,悄然地借著夜色的掩護,到了黃河邊。此時,留守商都的兵力,總共已不到五萬。可以這麼說,一旦他不能在半日內渡河成功,麵臨他的,恐怕隻有死路一條。所有的戰船,以及臨時征調的漁船、木排,在有些寬闊的河麵上,一組組地呈楔子形有序地排列開來。微涼的風,拂著每個將士的臉,這樣的場麵,多少讓人覺著悲壯。沒有誰敢輕易發出聲音,眾將士都靜默著,隻等到寧侯打出進攻的手勢,才緩緩地向著對岸而去。寧侯帶著曹元及幾個主要的將領,神色凝重地站在主戰船的船樓上,望著仍朦朧一片的對岸,心情十分複雜。他的身後,是隨柳少南同來的木虛子等泰山派高手,而柳少南,則是帶著唐三及他忠義盟的高手,悄然地潛出商都,準備執行他另外的任務。“侯爺勿憂,看這情形,今日必然霧大,昨日下午一陣襲擾之後,敵應以為我等絕不可能這麼快發起進攻,故,隻要天亮前過得了河,定能打敵軍一個措手不及。”曹元倒是神情鎮定。他長白派的功夫,果有不尋常之處,才一夜功夫,便神光奕奕,恢複如初了。“但願如此吧!幸得近日一直未曾有雨下,要不然,此段必會灘急浪高,極不利於我等渡河啊!”寧侯慨然道。在此之前,因為關一鳴終究是兵力有限,一麵要抵住懷州之兵,一麵要貫徹既定的戰術,護住武陟段的河岸線,所以,並沒敢對寧侯主動進攻。“侯爺,您是吉人自有天相,勿憂也!”夏勃趕緊在一旁寬慰道。“等會兒抵近敵寨時,侯爺,元便率軍前去廝殺,您就留在船上,為我掠陣!”曹元很淡定,一切,仿佛都在他的計劃之中。“好,將軍小心!”寧侯也沒多說,鄭重地向曹元抱了抱拳。事已至此,再無退路,他唯有指望曹元的計劃能夠成功。兵法有雲,趁其不意,攻其不備,隻要攻得上岸,他相信,憑著總兵力上的優勢,他們一定能衝得過去,到得懷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