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人販子,死(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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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人販子,死

第72章 人販子,死!

“鬆哥!咱們回去吧!有人跟著俺!咱不能讓他們知道棒槌窩!他們都不是人!”

謝書包鼓足了勇氣。

在這之前,他還抱有一絲不切實際的幻想。

所以他一直不敢和戴鬆坦白。

他怕自己一坦白,戴鬆就會直接拋棄他。

他明明已經帶著母親邁向更好的生活了,他怎麼舍得輕易放棄?

可現在他死心了,也徹底明白過來,自己的想法是多自私。

戴鬆在雪中佇立片刻,旋即當沒聽見般,繼續朝著溝子山深處前進。

“鬆哥!彆去了!咱們回去吧!回去就沒事了!鬆哥!”

謝書包追趕著戴鬆,他無比得自責與後悔。

為什麼他不早點和戴鬆坦白?!

為什麼他這點勇氣都沒有?

為什麼他越是害怕失去一切,到最後就越是要被奪走一切?

遇到了戴鬆,生活好不容易有了些許起色,他都已經品嘗到了希望,

可為什麼,偏偏這個時候!

那個逼他誠懇尊敬地喊“爸”的人又找了過來?!

他不想把戴鬆卷進這件事,他怕麻煩戴鬆,他怕的事太多,重要的人太少太少……

可現在,因為他的怯懦,事情再也無法逆轉。

戴鬆既不願意和他回屯,也不讓他回去。

兩人雖然在溝子山裡兜兜轉轉,走了很多他沒去過的地方。

但足跡的終點終究是棒槌窩……

“小書包,今天怎麼這麼慢?”

戴鬆的腳印繞了棒槌窩好幾圈,此刻家當都已經他擺在腳邊,

他朝謝書包招招手,好像之前的事完全沒發生,儼然一副準備開挖的架勢。

“鬆哥……”謝書包頹然地走過去。

“哈哈,乾哈啊!”戴鬆拍拍小書包的肩,幫他拿下肩上工具包,可嗬嗬道,“抬個棒槌而已,哪有這麼多顧慮?”

“……”

謝書包機械地點點頭,此刻他心裡隻有絕望和自責,就連想對戴鬆說句對不起,他都覺得他不配!

確實

他確實是一個活該被拋棄的垃圾……

戴鬆不知道謝書包心裡在想什麼,看他恍恍惚惚和丟了魂一樣蹲在地上刨雪,鑿土、抬棒槌,

便找了個和他相對的角落,看似是在起棒槌,實則一直警惕著四周。

十五分鐘後。

林子邊緣相繼出現五個人影。

戴鬆驀然瞪大雙眼,其中一人穿黑色棉襖,正是昨天那個人販子!

他瞥了眼躺在雪地裡的槍,聲音透著一股寒意,

“小書包,來人了。”

謝書包花了很長時間才站起來。

在同一個地方,他第二次流下眼淚。

“鬆哥,對不起……對不起!

俺就是個害人精!

俺活該過苦日子!

鬆哥,你快跑吧!俺的錢都給鬆哥,俺拖住他們……

要是俺能回去,這些棒槌的損失,俺一點點還!一定全都還給鬆哥!!”

“傻小子~”

戴鬆笑著把他拉到自己身邊,他自始至終都沒懷疑過謝書包。

也就在此時,那幫人穿過三圈腳印,來到了戴鬆10米開外,

一個個從後腰拿出棍棒,還有兩個拿著侵刀和柴斧,那個人販子,他看見戴鬆先是愣了一下,旋即獰笑著把手裡的短棍和同伴手裡的斧子做了交換。

邊上一人歪頭看了眼站在戴鬆身後的謝書包,嗤笑一聲,

“好好好,兔崽子,你總算有點用了。”

戴鬆能聽到身旁的謝書包發出斷斷續續的出氣聲,

那是氣息通過哆嗦的嘴唇才會形成的效果,

“俺不!你們就是一群畜生!!”

破音、變調。

聽得出,謝書包真的鼓足了勇氣。

“嘿呀!”那人掂了掂手裡的棍子,“看來老子昨天打你打的不夠狠啊!看在你那個媽的份上,這兒沒你事了,回去吧,老子我要辦事了”

他朝身後勾勾手。

戴鬆這會兒才發現,其中一人身上穿了大衣,他正將大衣脫下,遞到那人手裡。

“狗哥,給!”

“嗯。”那人用棍子指了指戴鬆,

“這衣服是你的吧!你是不是跟那個女人有一腿?!他媽的,我就知道她就是個賤人,跑了還到處勾搭,hetui!”

一口拉絲黃痰啐到大衣領子上。

那人又吐了兩口,才把嘴角連著的“絲絲拉拉”都給吐乾淨。

“謝狗!畜生!不許你說我媽!不許你說鬆哥!”

謝書包渾身顫抖。

“嘿呀!”那人把大衣丟地上踩了兩腳,“你媽就是個賤人!她是老子花錢買來的,結果不能生!老子才又花錢買的你!老子把你養這麼大!你不給老子弄錢花孝敬老子就算了,還特麼一次次帶著你那賤娘們逃跑!”

謝書包雙目怒視前方,他掛滿涕泗的臉迅速變紅、變紫,

“閉嘴!閉嘴!閉嘴!”

他往前走,腳腕卻如生鏽的齒輪,完全無法彎曲,以至於他才走出一步,就跌跪在雪地裡。

“草你媽的!你真是個廢物!你媽的,你到底是什麼廢物生出來的?又瘦又矮又蠢!你們說說,跑了四次了,每次都被抓到,抓到我都有好好‘教育’他和他媽的嗷!可他倆就是不長記性,這特麼都第五次了!也不知道跑遠點!又被我找到了!”

“……”

“不過沒關係,謝書包,你隨了老子的姓,老子就不會真弄死你,你回去吧,去看看你媽,她比你還犟,老子我,要辦事了!”

“啊啊!!!鬆哥快走!”

謝書包目眥欲裂,他右手反握一根鹿角簽,咆哮著衝向那群人。

與此同時。

戴鬆右腳一勾一挑,陷在雪裡的槍頓時被他抓在手裡。

“臥槽!他有槍!!!”

五人大驚失色。

砰——

槍響過後,五人一個個臉色煞白。

可看著即將衝到跟前的謝書包,他們很快回過魂。

低頭迅速檢查自身。

無傷!快跑!

“不用怕!他打不準!那槍一次隻能一發,五對二,優勢在咱!乾他!”

謝狗瞬間反應過來,揮出一棍的同時,將轉身逃走的四人喝住。

咚——

謝書包腦袋往後猛地一頓,旋即整個人像失重似的,身子突然打橫,噗通一聲砸進雪中。

“小書包!”

戴鬆大吼,撅槍換彈的同時,他看見謝狗手中的棍子在滴血!

那四個混子已經高高舉起手中的刀棍,衝到了他麵前不足三米處。

冷風拂麵,他清楚地聞到這群人身上的酸臭和煙酒味兒。

最靠近戴鬆的就是那個人販子。

他手中的斧子高高舉起,在頭頂最高處折射出耀眼的光,

幾乎沒有停留。

鋒銳的斧刃拖拉出一長串呲呲破風聲,朝著戴鬆左側脖子直劈而來。

寒芒刺眼,戴鬆脖子甚至提前感到酥麻。

“死!”

砰——

槍響炸起!

人販子的後腦迸射出大量紅白。

這些破碎的組織糊了身後一名混子的眼,同時也讓其餘二人猛地一呆。

“啊!草草草!!!”

這幾人同時陷入徹底瘋狂。

可就在他們剛剛短暫發愣的時間裡,戴鬆已經扭頭,再一次和他們拉開超過兩米的距離。

“追!!彆特娘的給他上彈時間!!”

戴鬆悶頭狂奔。

身後傳來呼的一道風聲!

他急忙側身朝左一拐。

鋒銳的侵刀貼著戴鬆後腦飛過。

他突然感覺後腦勺冷的一匹。

可這還沒完,更悶、更為渾厚的幾道風聲依次從身後傳來。

剛剛那一次急轉已經被身後幾人縮短了距離,戴鬆急忙抱住頭,硬生生用後背和手臂扛下了幾棍。

好在,大衣的物理抗性很高,

這幾棍雖然砸的沉悶,但除了有一棍敲到手,痛的他齜牙咧嘴之外,其他幾乎沒有感覺。

“特麼彆跑!!”

身後混子大喊。

戴鬆往前衝了兩步,剛越過最外圍的一圈腳印,肩膀處突然被大力一拉。

戴鬆不顧上其他,使出全身的力氣往相反方向猛擰肩膀,旋即向前再衝一步。

呲——

肩扣應聲扯斷。

也就在此時。

扯出他肩帶的混混腳下雪花突然向四處飛濺。

哢——啪!

機簧觸發的聲音此刻在戴鬆耳中宛若驚雷,短暫而清晰,遍布鋸齒的大鐵夾子瞬間咬住混混小腿,強大的閉合力瞬間把他的小腿夾的扭曲。

“啊!!!”

聽到背後慘叫,戴鬆嘴角一勾。

時機已到!

他瀟灑地端槍轉身,腳下積雪被大衣帶的向四周飛濺。

噗——

戴鬆剛轉半圈,臉就結結實實挨了一大電炮,他登時就老太太鑽被窩似得出溜進雪裡。

他媽的!

追這麼緊!

麵對兩個混混的毆打,戴鬆握緊槍,這玩兒意絕對不能被搶走!

拳腳如雨點一般砸在嶄新的大衣和臉上,兩秒不到的時間,他的臉至少挨了五拳三腳。

太狼狽了!

這狗日的是踩了屎嗎,腳這麼臭!

戴鬆吐出一口鹹腥,槍柄上融化的積雪不斷減小他手中的摩擦力。

在槍脫手的瞬間,他扣動扳機。

砰——

可惜。

隻是混子頭上的狗皮帽飛了出去,混子驚魂未定地捋了捋仙人球似的腦袋,

旋即擰著臉,怪叫一聲,撲在戴鬆身上和他扭打在一起。

遊手好閒的混混怎麼可能是苦練不輟、幾乎天天跑山的戴鬆的對手?

他剛壓住戴鬆,局勢就瞬間調轉。

原本被騎在身下的戴鬆突然拱腰擰身,混混坐飛機似的被掂了起來,緊接著,他的小腿被戴鬆一把抱住,巨大的扭轉力順著腳板到達小腿,再迅速傳遞到膝關節,劇烈的錯位痛感逼著他不得不順著這股勁兒倒進雪地。

見混子倒了,戴鬆趁另一個混子還沒反應過來,一骨碌滑到“仙人球”混子身上。

電光火石。

他已經在混子臉上砸出三肘!

噗噗噗——

血肉哪裡扛得住堅硬的肘關節?

“仙人球”混子嘴裂鼻歪,口鼻噴出的血在他大餅似的臉盤子上勾勒出一張粘稠的血色“蛛網”。

戴鬆抽出侵刀要補刀。

可另一個混子已經衝到他身後,抱住了他不斷往後拉。

而那個被他砸破臉的混混也恢複意識,從戴鬆身上鑽出來,再次朝這他撲來。

“tui!”

戴鬆朝他吐出一口血水。

“草!沙比噴驢!”

撲來的混子眼睛被糊大聲叫罵。

戴鬆抬腿就是一腳,結結實實揣在他歪曲的鼻梁上,直接將其徹底踩斷。

同時借助反作用力將身後的混子頂倒。

混子手上勁鬆了一瞬,戴鬆立馬抽出手臂擰身持刀朝混子眼睛一劃。

“啊!!”混子捂著右眼在雪地裡打滾,指縫見不斷流出鮮血。

戴鬆得手,顧不上其他,急忙起身找槍——他的餘光瞥見不遠處的雪地裡,小書包被謝狗騎在身下,一遍遍被掌摑。

他頭兩側的雪已經變成紅色。

每一巴掌打下去,他的身子都會猛地一顫。

再打下去不死也殘!

可他還清醒著,為什麼不還手?!

“小書包!彆怕他!乾他啊!”

戴鬆大吼著去撿雪地裡的槍。

腳腕又被一股巨力牽扯。

他頓時被拽的趴在地上,想起身,那兩個“陰魂不散”的混子已經結結實實壓在他身上,分彆控製住了他的四肢,死死鉗住他持刀的手腕。

動不了!完全動不了!

戴鬆努力掙紮,他怒吼著,臉迅速發漲、變燙,他能清晰地感覺到脖子和腦袋上的血管在一寸寸的凸起,鹹腥再次充滿口腔。

可背後兩個混混一次次地卸著他使出的勁,在無處著力的雪地上,戴鬆一點辦法都沒有。

昂起頭,他看見謝狗已經“收工”——他抓了把雪搓手,散落的雪花無不是紅色。將謝書包正麵的衣服口袋都摸了一遍,扯出幾個麻袋後,不屑地將謝書包翻了個麵,繼續掏口袋。

掏了一圈,一無所獲的謝狗踹了謝書包一腳,旋即大搖大擺地朝著戴鬆走來。

“狗哥!拿槍!槍在這!”

“阿狗!回頭咱趕緊去衛生所啊!我鼻子都不通氣兒了!雞子也踩夾子了。”

“狗哥!看俺腿!俺的腿啊!!”

謝狗笑著應下,可他剛走到槍邊,就被一個棕灰色的巨影瞬間創飛。

不,準確的來說。

是被聽見槍聲趕來湊打圍的二憨一掌拍飛!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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