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是朋友!”,藍斯重申了這個觀點,“朋友之間就應該互相幫助!”
沃恩也點著頭說道,“是的,朋友之間應該互相幫助。”,他頓了頓,又認真的打量了一下藍斯,而藍斯也很大方的展示著。
“你看起來和以前有了一些不同,有了一些變化,藍斯,我不知道怎麼說……”,沃恩的腦海中已經形成了一道風暴,正在瘋狂的攪動他的腦子,“就像是……你比以前更讓人會注意到你,更自信,更……”
他手中有些情緒遞進的小動作,“總之比以前更好了!”
藍斯倒是很從容的接受了這個點評,“因為我們都成長了。”
他向後靠坐在沙發上,沃恩收了錢,他就不需要再給沃恩增加那種氣勢上的壓力。
這是一道社交中很重要的分水嶺,如果對方順從了伱的壓力,你還在持續施壓,他就會懷疑自己的順從是否是有意義的,從而對自己的做法產生質疑。
一旦產生質疑,在某個時候,這個不起眼的“我這麼做到底對不對”,就會變成“我不該這麼做”!
很多事情都是這樣發生的,所以藍斯很快釋放了壓力,靠坐在沙發上略顯懶怠的模樣能讓氣氛一下子就輕鬆起來,伴隨著“朋友”的話題,仿佛他們真的是多年的好朋友。
沃恩也感覺到氛圍的微妙變化,而這變化讓他潛意識的認識到,和藍斯做朋友是有好處的。
他像是隨口,但也像是打聽著問道,“你打算怎麼經營碼頭工人俱樂部?”
“最近已經很多工人在向我打聽了,我總得適當的透露一些消息給他們,不是嗎?”
工人俱樂部正在裝修,動靜很大,大家都會感覺到好奇,也都想知道裡麵會有一些什麼新鮮的東西,以及它每周什麼時候開放。
彆說他們,沃恩都很好奇。
藍斯伸出食指捋了一下眉毛,“裡麵有他們喜歡的東西,廉價的炸雞,以及平價的啤酒。”
沃恩吹了一聲口哨,“他們說很快更嚴格的執法令就要來了,有可能會有人找你麻煩。”
藍斯很無所謂的聳了聳肩,“他們隻想著讓工人們從早乾到晚,連一點放鬆的時間都不給他們,甚至還不允許他們喝點酒消除疲憊!”
“這不公平,沃恩,我們有飲酒的權利,上帝都沒有剝奪它,為什麼這些資本家,政客要剝奪它?”
沃恩聽完之後忍不住笑了起來,“我們都知道是這樣,但他們是聯邦政府。”
其實他也不覺得賣啤酒有什麼不好,“總之你自己小心點,但工人們知道這件事,一定會開心的。”
外麵的啤酒加價加得太多,如果在這裡能買到平價的啤酒,這不僅是為他們省錢那麼簡單。
至少七千個聯邦本土工人階級,他們貢獻出的力量就算是市長都必須低頭看看。
除了這些之外還有一些免費的歌舞活動,還有一些類似遊樂場裡麵的小項目什麼的,還有一些有獎品的競技類活動。
比如說掰手腕大賽,每個月為一個周期,采取淘汰製,最終獲得第一名的人將得到一百塊錢的獎金。
又或者說職業技術大賽,或者其他什麼的。
沃恩聽得津津有味,“他們一定會喜歡這個,但你想過沒有,這麼做你在資金上會有很大的壓力。”
“僅僅是這些獎金,你可能每個月就要拿出去上千塊,然後還有你的運營費用,也許每個月三四千,四五千塊才能把它維持住,但你卻無法從這裡麵賺到一些什麼。”
藍斯毫不介意的說著他的想法,因為這個時候的沃恩,肯定站在他這邊。
等以後他想要換邊的時候,就已經來不及了。
“我的目的並不是在這裡賺錢,而是讓其他人沒辦法和我爭,我每個月可以賠五千塊,他們如果想要從工人們身上賺錢,那麼他們這輩子都不會是我的對手!”
沃恩聽完之後很難理解,“雖然我不太明白,但是藍斯,我可以保證,你如果能做到你說的這些,你將會成為碼頭上最受歡迎的人,沒有之一!”
沒多久藍斯就離開了,而沃恩的秘書則進來收拾咖啡杯。
“你們聊了什麼?”她問。
眼睛裡帶著一些火花。
沃恩大概是明白了她的想法,也知道她看見了什麼,“藍斯捐了一筆錢給我們。”
“我們?”,秘書把咖啡杯放在了托盤裡,重複了這個詞,而不是“工會”。
“兩百塊,我在考慮我們用這兩百塊買禮物,還是直接發下去。”
“但是工會的工作人員太多了,如果發下去每個人最多就隻能發到兩塊錢。”
“可兩塊錢的東西,卻比給他們兩塊錢更好看。”
秘書反問道,“為什麼每個人都要有?”
沃恩挑了挑眉,“我會考慮的。”
離開碼頭的路上很多人都主動和藍斯打招呼,包括一些聯邦本土工人,藍斯都不認識他們,但他們也依舊會和藍斯打招呼。
一路上走來很多人看著這位沒見過,但很受歡迎的先生,總會好奇的和納西認識的打聽。
當他們知道這就是最近風頭正勁的“藍斯先生”時,都把這個年輕的人記在了心裡。
埃爾文他們開著車在碼頭外等著他,今天是埃尼奧最後開庭的日子。
按道理來說,這種案子二十五號就應該判了,但當時藍斯他們還沒有最後解決掉海勒,所以藍斯讓羅本律師看看有沒有辦法拖兩天。
他希望能和自己的三個兄弟“告個彆”,這也算是一種……儀式?
對羅本律師來說,隻要錢到位,沒有什麼不好解決的。
就算有,他也會創造機會來解決。
他以“補充證據”為理由向法庭申請了暫時休庭,在重要證據和證詞都閉環的情況下,其實根本不需要拖幾天。
就算他有新證據也不可能讓埃尼奧無罪釋放,同時也不可能把這個刑期繼續縮減了。
你都他媽把人打昏迷過去,差點把人打死了,就判你六個月,你還想咋樣?
難道你作為被告辯護律師,還想要找點證據把被告的刑期弄長點?
所以在結果不會改變的情況下,法官可以不同意的。
但看在這是羅本律師提出的,以及他們之前有過一個電話的份上,法官允許了他去補充證據,又拖了幾天。
而今天就是最後開庭的日子,法官也沒想到過,這麼簡單的一個案子,還能拖一次。
隨著藍斯等人的入場,法官,檢察官,包括法庭警察,都不得不注意到這些著裝完全一致的人。
藍斯為他們還定製了黑色的小羊皮手套,這讓他們隻要不笑,就會給人很大的壓力!
隨著流程開始,起立又坐下,坐在後麵幾排的都是藍斯他們的人。
埃尼奧站在被告席上,用眼神和輕微的頭部動作和大家打了招呼,臉上沒有絲毫的恐懼。
反倒是坐在原告席輪椅上的家夥,已經有些流汗了!
如果不是這個案子走的是公訴程序,他都打算撤案了!
在法官重新審驗了之前已經審驗過的證據,證詞,以及確認了原告願意諒解被告的情況下,仔細審查了羅本律師給出的新證據——
他花了十五塊錢從埃尼奧的三個鄰居那,拿到了他們簽字的有關於“埃尼奧是一個非常善良,愛做好事的年輕人”這樣的評語。
法官看完後直翻白眼,他遠遠的瞪了一眼羅本律師,然後把這三張證據和其他的放在一起。
“……綜合以上證據,埃尼奧傷害罪名成立!”
“起立……”
他因為過度傷害被判了六個月的監禁和一百二十小時的勞動,但是法庭方麵接受了他自首,積極賠償以及獲得了受害者諒解,並沒有前科,且是一個受社會認可的善良人等一係列因素,允許三個月後就假釋。
但前提條件是他在服刑期間沒有惹新的麻煩!
法官的目光在法庭最後幾排那些年輕人身上停留了片刻,似乎要記住這些人的樣子,然後給了羅本律師一個眼神上的暗示後,離開了法庭。
氣氛一下子輕鬆起來,羅本律師走到了最後排,一點也不在乎其他人的目光,和藍斯握了握手,“希望沒有辜負你的托付,三個月後就可以申請假釋了,而且假釋的費用大約隻要幾百塊錢。”
“我相信這對你來說一定不是個問題!”
藍斯也回應著他,“很精彩的辯護,雖然我不太懂這個,但我知道我被你的辯護吸引了過去,你至少是一個令人信服的人,羅本律師。”
他說著從懷中掏出了最後的尾款,遞了過去。
看著兩千塊的支票,羅本律師笑的嘴都要合不攏了,“其實現金也行。”
兩千塊,隨便找個理由就能把這筆錢混進合法的錢裡消費掉,當然這隻是他的一種表達方式,不介意收黑錢。
這對於藍斯這類人來說,更像是一種表達親近的方式。
你們賺取黑錢,我也願意收黑錢,我們是一夥的!
“我們還會合作的,下一次我給你現金。”
兩人握了握手,羅本律師笑著和藍斯告彆,並告訴他一切都安排好了,同時提醒他,他們可以在法院後麵的停車場那邊,和埃尼奧再見一麵。
當然,如果他們有很多話說,最好給負責押送的法庭警察和司機一人五塊錢。
幾分鐘後,三名法庭警察和司機表示需要吸一根煙才會離開,把時間讓給了他們。
一開始看到藍斯的時候,埃尼奧還有些興奮,但很快臉上就全都是羞愧,“對不起。”
“對不起什麼?”,藍斯問。
埃尼奧搖著頭,“很多事情,如果我不是惹了麻煩進來了,那天我肯定會在,也許我們能少死兩個,哪怕是一個都是好的。”
“大家遇到了這麼大的麻煩,我卻隻能在這裡關著,一點忙沒幫上,還要你幫我找律師。”
“藍斯,我感覺我已經沒有臉見你們了。”
藍斯笑著給他肩窩來了一拳,“未來還長著呢!”
“我們有的就是時間和機會,你會有機會為我們做些什麼的,而且彆忘了,很快你就要發揮出你的作用了。”
卡米拉幫還有個高級乾部自首了,他想要利用坐牢這件事和時間,逃過藍斯他們的追殺。
老實說這個想法其實很好,但他不應該在金港城自首,他跑到隔壁城市去,溪穀市,或者其他什麼地方自首,都不會有事。
但他在這裡自首,就給了藍斯這樣一個機會。
埃尼奧點了點頭,“我會搞定他為兄弟們報仇的!”,語氣很堅定,也很堅決,除了他之外還有伊森和另外一個人。
三個人解決一個人,這件事不難。
藍斯給了一個擁抱,“在裡麵遇到挑釁的時候先忍著,我們不做愚蠢的莽夫,等你們都出來!”
埃尼奧點了點頭,“我知道怎麼做,保存實力。”
然後是其他人,和他擁抱,並希望他能安全的帶著榮譽歸來。
法庭警察和司機一點都不在乎他們能聊多長時間,因為藍斯給了他們每人十塊錢。
從這裡去州立監獄一百七十多公裡,他們隨便找個理由,對不上的時間就對上了。
當一切都結束後,埃尼奧坐進了押送車裡,法庭警察,包括司機,都熱情的和藍斯告彆——“再見,藍斯先生!”
等押送車消失在了道路儘頭之後,一行人才重重的吐出一口濁氣,回到了車上。
在回去路上,埃爾文談到了今天在碼頭招人手的事情,“今天我已經把消息散出去了,很多人都很感興趣。”
“但我覺得我們不能什麼人都招。”
藍斯點了點頭,“有些是來混日子的,這些我們不要,另外我需要確保我們每一個招募過來的人,都是有根有底的。”
“讓他們把在帝國內的關係說出來,然後讓你們認識的人去查一下,我不希望有些小老鼠學了一口帝國的口音就混進來。”
埃爾文聽著有些稀奇,“我們這樣小的一個家族,都會有人想要摻進來嗎?”
藍斯搖著頭說道,“小嗎?”
“一點也不小,埃爾文,我們乾掉了卡米拉幫,雖然用了一些手段,不是正麵乾掉他們的,但我們的確做到了。”
“我們已經有了被端上餐桌的資格,但也有可能是坐在餐桌邊上的資格,我們會多出來更多看不見的競爭對手,風險,和機遇。”
“我們不再是地坑裡的小人物了,也許我們在大人物的口中也不再是‘那個誰’,而是有名有姓的人。”
“所以,彆小瞧了自己!”
埃爾文聽著樂嗬嗬的,“聽起來很棒,我會注意的。”
“要儘快!”,藍斯又叮囑了一句。
晚上事務所這邊準備下班時,威廉(帕特裡夏的父親)來了,這是他第一次來藍斯的事務所,立刻就被事務所外人滿為患的場麵震驚了!
他見過一些勞務派遣公司,他們那邊很冷清,但這裡,幾乎全是人!
以至於事務所內根本沒地方站著,更多的人都站在了門外。
更讓他感覺到不簡單的是,這些人都穿著藍色統一的工服,這些人中的一部分朝著他看過來時,他還感覺到了壓力。
“藍斯,有個叫做威廉的家夥說是你朋友……”
“讓他進來。”,藍斯不知道是誰,但既然說是自己的朋友,那就肯定是朋友。
當威廉進來時,藍斯才意識到是哪個威廉。
“你這裡人太多了!”,威廉摘掉了帽子和圍巾,放在了衣架上,但外套沒脫。
“這段時間你消失了,帕特很擔心你。”
藍斯撓了撓頭,“希望沒有嚇著她。”,說著頓了頓,然後微微收斂了一下下巴,他是在問威廉來這裡的目的。
“我聽說你們乾掉了卡米拉幫幾千人……”
前麵三分之一的時候藍斯還在點頭,但當“幾千人”這個詞出現時,他舉起了手,“你聽誰說的我乾掉了他們幾千人?”
“大家都在這麼說!”,威廉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
其實他一開始也不信,但耐不住大家都這麼說,逐漸的他也就半信半疑了。
半信半疑往往是相信的基礎,當他看見事務所外那麼多藍工服的時候,就信了一些。
藍斯翻了一個白眼,“加起來都不一定有兩百人,你們太誇張了,難怪我今天覺得每個看見我的人都很熱情。”
“原來你們不是覺得我有多好!”
“而是害怕我突然發狂!”
威廉立刻意識到那個數字是不準確的,不過他的注意力不在這裡,“無論是幾百人還是幾千人,至少你們解決了卡米拉幫。”
“你投靠了誰?”
他突然問了一個問題,讓藍斯一下子沒反應過來。
他愣了兩秒後,打開了辦公桌上的煙盒,取了一支煙,點著,“為什麼這麼說?”
威廉也從煙盒裡拿了一支煙,看著煙標他撇了撇嘴,隨後掏出打火機也點上自己的,兩個人都靠坐在椅子上,一邊吸煙,一邊交談。
“從查理隻向媒體提及了剿滅卡米拉幫,我就知道一定有人為你說話了。”
“我不是看低了你,藍斯,你有可能能夠認識這個層次的人,但你不付出什麼,他們不可能為你說話。”
“我想來想去,隻有這一種可能。”
“你投靠了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