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那個楊雪開口說道:“嗨,啥堂子不堂子的,就你倆供那個也叫堂子啊?不會看事也不會辦事,稀裡糊塗的供在那,我們都不知道算是啥,再說自從你們供了之後,家裡越來越不順,我感覺那就是個假的,根本沒有仙……”
旁邊的老太太,也就是孩子奶奶,衝著楊雪罵道:“你知道個啥,在那叭叭的,咱家供的都是保家的堂子,胡說八道小心老仙收拾你。”
楊雪也不服她,撇撇嘴,然後跟我說:“你彆聽我媽的,她都翻堂三四次了,也沒整明白。來,我領你看看我家的堂子,看你能不能看出啥問題!”
這妹子倒是心直口快,呂雪玲無奈地看看我,說:“那就麻煩你給看看,中不?”
我瞅瞅她,這才明白過來,估計她是故意沒跟我說,就是想看看我來了這裡之後,能不能發現點什麼。.
說白了,這是在考驗我啊。
不過這也沒啥,畢竟萍水相逢,人家也不知道我到底是啥人。
於是我就跟著楊雪去了陽台,到了那一看,隻見這裡壓根就不是什麼陽台,而是改成了廚房。
然後在一側的窗戶玻璃上,貼了一張紅紙,大小跟保家仙的單子差不多,上麵寫了很多名字。
什麼西天佛祖,觀音菩薩,歪脖老母,太上老君,鴻鈞道人,齊天大聖,小白龍,胡大太爺,胡二太爺,胡三太爺……
反正密密麻麻寫了一堆,佛家道家的什麼都有,
好家夥,這一個單子寫所有,我不由想起了先前遇到過的那個堂單,上寫:天上一切神仙。
不過這個堂單,這麼整可不對。
我回頭看看他們,問道:“你們這堂子誰給立的,就這麼給貼玻璃上啦?”
楊雪說:“可彆提了,最開始連這個都沒有,就一張紅紙,上寫楊門府保家仙,後來人家說不對,又弄了兩次,才寫了這些名字上去。”
我摸著下巴說:“但是你寫這些名字,恕我直言,你們家這兩年應該很瑣碎,大小事不斷,家人也不和睦,磕磕絆絆的。”
楊雪一拍巴掌:“太對了,就是這樣,我都說好幾次了,家裡沒那個緣分彆瞎供,整的亂七八糟的反倒不好。”
我笑道:“要說緣分嘛,倒是有的,隻不過供的不對。而且你家裡的情況比較複雜,就算供起來也麻煩。”
楊雪撇撇嘴說:“我就不信這些,我爸媽都多大歲數了,哪來的緣分啊,再說我爺爺奶奶也沒供過。”
我搖搖頭:“並不是這樣的,你爺爺奶奶沒供過,不等於家族裡沒有,這玩意隻要是在血脈裡的,全都能找上。而且這和年齡也沒關係,如果他們不供,以後也一樣會找你們後代。”
這時候,那老太太也將信將疑地說:“你說我們供的不對,哪裡不對了?我看著挺好的呀。”
我指著那堂單說:“首先,這堂單就不能貼在玻璃上,後麵必須是實牆,貼在窗戶玻璃上等於無依無靠,而且這裡還是個廚房。第二,這堂單如果是出馬堂,就必須是三尺三的堂單,你這尺寸也不對,而且紅堂單隻能寫仙家,不可以把佛道神仙寫在一起,否則仙家不安,你家裡也不安。”
老太太一臉疑惑:“我們這裡很多人家都是這樣供的呀,也都挺好的,哪來的這麼多規矩?”
我歎口氣:“你說的沒錯,過去是沒這些規矩,但時代總是進步的嘛,以前大家都窮,仙家也能將就,現在日子好了,規矩也多了。而且,過去就算是供的不對,也沒有人在意,為什麼以前很多出馬仙看事很厲害,但自己卻過的很慘,家裡也不順,就是因為沒整對,但她自己也不知道。”
楊雪這時候插了一句:“既然看事厲害,為什麼自己卻過的很慘?那些仙家為啥不告訴他應該怎麼供?”
我苦笑一聲:“你以為人和仙的溝通,跟人和人一樣嗎?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你就記住我說的,你家這個堂子供的不對,最好是重新捋清楚,否則家裡不會安寧的。”
呂雪玲想了想也問我:“這樣的話,如果供的不對,跟我孩子的病會有關係嗎?”
我點點頭:“會有關係,但這不是主要的,而且你孩子腿腳無力的毛病,應該和那條大蛇有關。”
呂雪玲納悶道:“你說的大蛇,是我家仇仙嗎?”
我說道:“很有可能,那個大蛇應該一直跟著孩子,如果不把這個事化解,恐怕孩子真的很難好轉。”
呂雪玲思索了下,說:“那行,我就相信你了,就按你剛才說的辦吧,給孩子還陰債,送冤親債主,化解仇仙……”
但就在這個時候,她的話還沒說完,一直坐在那的孩子忽然開口說話了。
“你們說化解就化解,如果我要是不同意呢?”
這聲音聽起來很怪異,我們趕忙回頭看去,就見孩子坐在沙發上,一雙眼睛已經變得陰森森的,閃著冷冽的光,死死盯著我們!
彆人當然不知道是咋回事了,還以為是孩子鬨脾氣,但在我眼裡看來,分明是有東西上身了!
呂雪玲也不知道咋回事,還說了一句:“你還小,不用管那麼多,聽話啊,媽媽都是為了你好。”
那孩子卻是冷笑一聲:“想化解冤仇,可不是那麼簡單的,就你們送的那些東西,我壓根都看不上!”
這話聽著就完全不對勁,呂雪玲也發現了問題,頓時慌張起來,看著孩子說:“你這說的是什麼話……老弟,這是咋地了啊?”
這一家幾口人都緊張地看著我,我盯著這孩子,慢慢在她對麵坐下,然後問道:“他們家是誰傷了你,冤有頭債有主,你怎麼不去找傷你的人,你折騰一個孩子算什麼本事?”
這孩子忽然把腿盤了起來,坐在沙發上,眯著眼睛,惡狠狠地說道::“我就是要折騰這個孩子,我要替我的子孫們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