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水家商議對付葉白叁,還是陳恪準備插手阻止,這些事情全部暫停了下來。五行宗的大事,就要舉行了。對於一個人來說,唯有生死才是大事。餘下便是新婚。而對於一個宗門來說,生死是不一樣的。死很好辯,就是這個宗門的覆滅。生,卻很難認同,有的人認為生是這個宗門的建立,有的人認為生是這個宗門的輝煌之日。但沒有人反對,生也是這個宗門新的繼承人選定的時候。因為,生孩子也是生,而這個生是家族的生,是宗門的生。繼承人的選定,就像是生孩子,同樣是生。五行宗的少宗冊立大典很隆重,能來的人不多,但是也不少。四靈宗前來的是一位副宗主,一位大長老。魔離宗的宗主親自前來,龍宇宗、花雨穀、天道門、萬仙宗等等來的不是宗主就是副宗主加上大長老。這是五行宗的盛事,卻也是修道界的一次比較震撼人心的事情。誰都沒有想到,五行宗居然先冊立了少宗。這是選了太子,隻等太子繼位了。能來參加五行宗少宗冊立大典的宗門,也是整個靈光域少有的排名靠前的宗門,而且都是一等宗門級的存在。這些宗門之人,被邀請了也是十分的感覺有麵子,這是來自五行宗的認可。畢竟五行宗的少宗冊立,不隻是給五行宗的人看,也要給天下修道界的朋友們看,畢竟也邀請他們做個證,認一認五行宗的少宗是誰。此時的陳恪,一身淡青色常服,如同一個普通的弟子,他的頭頂發髻,也僅僅隻是用木簪彆著。簡樸到了極致,但也正是這種簡樸到極致的形態,才能在接下來的冊立大典上做出什麼事情來。過了不久之後,戰飛從外麵走進來,與陳恪說道:“副宗主說快要開始了,讓你準備過去。”“好。”陳恪點點頭,起身往宗門大殿而去,他身邊跟著的是孔田靈與龍弱鐘,還有一些秋園的人。一群人氣勢如虹的向著宗門大殿而去,路過的弟子紛紛停下問好。葉白叁與趙庭灸跟著人群裡麵,葉白叁對此沒有多大的心血起伏,因為這種場麵他以前也經曆過,隻是如今年紀大了,又有了自己的執念,不再多想什麼。趙庭灸不一樣,跟在這群人的後麵,見到以前高不可攀的內門弟子紛紛停下來問好,他便有一種舒爽得感覺,一種顫抖從腳底跟一直到天靈蓋的舒爽。爽!真是太爽了。有一種八方**唯我獨尊的感覺。宗門大殿,隻有舉行特殊的典禮,才會開啟所有的大門,一共十二道大門,此刻全都開啟,旁邊站滿了五行宗的長老與天資不凡的弟子。此刻,他們卻也隻是一個參與者,而不是一個執行者。三長老、五長老白畫劍、副宗主,長老大殿的大長老、二長老、三長老,刑殿之主、積殿之主等等,還有一直沒有露麵過得隱殿之主,這位隱殿之主是上一任的副宗主。四周觀禮的外宗門弟子看到這種場麵,無不是心驚肉跳,這些強者隨便拉出去兩三個,都能把一個一等宗門給打成半殘。豪氣衝天,底蘊無邊。唯有一旁的四靈宗才能與之對抗,大宗門的底蘊,這一刻讓人不敢抬頭直視。耀眼,已經不能形容,而是刺眼,如同直麵太陽,唯有流淚才能消減這些目光中的傷害。作為這一場大殿的主持之人,按照正常的最高要求,應該是宗主主持。但是這一次的冊立大典,隻有兩個主角,一個是陳恪,另一個就是五行宗的宗主。所以,主持之人交給了副宗主。“吉時已到,請宗主宣讀冊立少宗人選。”副宗主的聲音不大,但是傳遍了整個五行宗,還向山外傳去,無數的人在外麵仰頭傾聽。宗門大典的前方,更是在了密密麻麻的弟子,他們也想來見證這種盛大場麵。五行宗宗主一身五色八卦長袍,頭戴一定太清魚尾冠,鶴發童顏,麵帶笑容的等著陳恪。兩旁列著六名年輕的弟子,一人手中托著一個托盤,左邊的是衣服等穿戴之物,右邊是劍、印、鈴、木鎮、拂塵、玉符。宗門大殿是拔地而起的一座大殿,單是地麵的基石就已經讓大殿的磚麵離地三丈高。陳恪來到宗門大殿的台階下麵,台階一共有十二條路,最中間的兩條是合並在一起的白玉鋪成的平路,而不是台階。能走在這條平路上的人,也隻有五行宗的宗主。如今多了一個,那就是陳恪這個少宗。十二條台階上麵,除了最外麵的兩條台階站著護衛弟子,手持長劍,如同護法天神一般,其餘的十條台階路上,沒有一個人。觀禮的弟子,要麼站在台階下麵的廣場上,要麼站在了台階之上的平台上,沒有一個敢站在台階上麵,出一次風頭的。“師弟,上去吧。”戰飛笑著說道。陳恪抬眼望去,這數十層的階梯,雖然比不上宗主大殿的多,卻比宗主大殿威嚴肅穆。一個宗門裡麵的兩大最為耀眼的大殿,就是宗門大殿與宗主大殿。宗門大殿是宗門的象征,在每個宗門裡麵,都是最為宏大的建築,也是最為莊嚴的建築。而宗主大殿,就是最為華貴的建築,也是最為龐大的建築。不同的建築,其作用不同,有的是宗門會議舉辦之地,就像是宗主大殿,即便是宗門的宗主閉關了,三長老與五長老白畫劍等人也會在宗主大殿議事。但是在宗門大殿不同,宗門大殿裡麵的東西,不是外人看到的東西,也不是一般人能夠進入的大殿。這裡麵的一切,隻有宗門重大的盛事舉辦的時候,才會開啟,而且也隻是開啟幾個門。從來沒有像今日這般,開啟十二道門。恐怕下一次開啟,也是要等到陳恪這為少宗坐上五行宗宗主之位的時候,才會開啟十二道門。陳恪一步步的登上階梯,心裡的激動也逐漸的安靜下去,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陳恪的身上。他卻仿佛不收任何的影響,一步一步一步的拾階而上,最終站在了五行宗宗主的麵前。“弟子拜見宗主,拜見諸位長老。”陳恪微微躬身作揖,而其他的長老也紛紛點頭示意。五行宗宗主笑著向副宗主點頭,副宗主正色道:“弟子陳恪,得天獨厚,天賦極佳,人品出眾,宗門決定,陳恪為第四十八代少宗,預為四十九任宗主人選!”如今的五行宗宗主鳳棲梧是第四十八代宗主,陳恪作為弟子是第四十八代弟子,也是第四十八代少宗。作為宗主,是下一任的第四十九任宗主!隻有陳恪成為了第四十九任宗主之後,才會有第四十九代弟子。宗主鳳棲梧看向外宗門的道友,又看向宗門的長老弟子,他聲音淡淡,卻渾厚無比:“陳恪是我們五行宗的天驕,也是本宗與五行宗列位先祖看上的人選,從今日開始,陳恪便是宗門少宗,宗門一切的事務,本宗有事之時,皆可由少宗處理。若有大事,少宗可為代宗主!”“玩這麼大!”四靈宗的宗主看向陳恪這邊,眼中滿是震驚之色,其他人也無比震驚的看向陳恪這邊。少宗的確不凡,但是宗門裡麵可以製約他的還有不少。但是代宗主一旦坐上去,與宗主沒有什麼區彆,能製約代宗主的人也唯有宗門大殿這一家了。台階下麵,戰飛幾人聽得激動不已,孔田靈小聲的說道:“陳恪師弟如此厲害,我們以後在宗門還不是想乾什麼就乾什麼。”“師兄,慎言。”龍弱鐘提醒道。葉白叁麵露微笑,看著陳恪一步一步走到如今的位置上,他也很是為陳恪感到高興,更為當年沒有親手拆散陳恪與葉明月而高興。幸虧,他是一個開明的父親。“行冠禮!”立即有兩排四名女弟子,從後方走進來,開始為陳恪穿戴衣服,一人先張開一件五色長袍,背後太極渾圓,為陳恪穿戴好,又有女弟子準備流雲靴子,為陳恪穿戴。還有準備金耀玉帶,為陳恪仔細的係好。最後又有女弟子雙手捧起魚尾冠,白銀色的魚尾冠,在陽光下熠熠生輝,散發著白色的光芒。女弟子幫陳恪戴好魚尾冠,整理好了他的衣服。眼睛不由得一亮,好一位仙風俊逸的出塵道君,看一眼蒼生跪拜的臨世之神。“見過少宗。”副宗主第一個過來行禮,同輩之禮,隻是微微頷首。“見過少宗。”其餘的長老,弟子紛紛向陳恪行禮問好。“諸位同門請起。”陳恪也不客氣,在這種事情上根本不能客氣,因為這是權力的交鋒,若是客氣了,以後會被彆人壓著打。有弟子過來,再次奉上劍、印、鈴等代表著少宗的信物。陳恪一一接過來,等到在最後的玉符上刻上他的靈力印記,這枚玉符發出光華,猛然間直通天地。一道淡白色的光華,從陳恪的身上向著天地兩方射去。五行宗可不是什麼小宗門,它是大宗門,這兩道光華便是五行宗在昭告天地,五行宗的新任繼承人已經選定了。“宗主萬福金安,少宗萬福金安。”整個宗門的人紛紛向著陳恪與鳳棲梧躬身行禮,唯有遠處的外宗門之人,看著這一幕,但仍舊是被震動的很是心中激蕩。那來觀禮的一等宗門的天驕弟子更是心血澎拜,他道:“大丈夫當如是也。”隻有有沒有人說“彼可取而代之”,估計是沒有人敢說的,因為在場之人都是修行者,你隻要不是在心理說話,他們都能聽得見。即便是光張嘴不出聲,也能“聽”得出來時什麼話。外宗門的弟子看到這一幕,無不是羨慕非常,很多宗門如今隻有宗子,還未出現少宗,一個是要給門下的弟子以競爭,另一個就是宗主要牢牢地掌握權力。五行宗還是宗主說一不二,但是有的宗門,卻非宗主一個人能說了算,萬一設立的少宗。宗門覺得宗主不太好,直接讓宗主去做太上宗主,讓少宗繼位做個聽話的宗主。這樣的事情也不是沒有可能。所以,很多宗門不會學五行宗。五行宗底氣足夠,家大業大,不怕陳恪造反。陳恪收起玉牌,宗主鳳棲梧也讓開位置,把中央之地給了陳恪,陳恪淡淡說道:“弟子接任少宗之後,當奮發圖強,以宗門之道傳揚四方為己任。”這是少宗的宣言,不過很多長老聽到陳恪的話,紛紛鬆了一口氣。他們不怕一個開拓進取的宗主,而是擔心一個對內進行改革的宗主。對外進取,是需要宗門上下一心。但是對內革新,這種事情要對內舉起屠刀,剜除掉腐肉,現任宗主已經做過一次,五大家族沒了。新任的宗主要是再來一次,不知道會是誰消失在五行宗。五大家族的消失,讓所有人都明白了,現在離了誰都是五行宗。但是離了五行宗,那些人可就不是原來的地位了。這些事情,明眼人一眼可能看不出來,但是他們明白他們在做什麼。所有的人都知道這種事情,所有的人都明白這種事情。隻是沒有人願意提起,更沒有人主動去提醒陳恪要對宗門進行鼎新。“禮成!”副宗主宣布冊立大典正式成功,完美結束。“恭喜啊。”三長老等人過來與陳恪說道。“多謝長老……多謝長老……”陳恪不停地向四周的長老道謝,戰飛等人也早已經上來,圍靠過來恭喜陳恪。葉白叁混在人群之中,有個內門弟子不認識葉白叁,這麼老的模樣,卻穿著外門的衣服,在一眾人群裡麵很是顯眼。“你是外門的哪位師兄”內門弟子說道。“我是外門的葉白叁,是陳恪的故交。”葉白叁行禮解釋道。“原來是少宗的故交,失敬失敬。”這人連忙回禮。........007...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