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常冷冷清清的五行宗變得人來人往,筆直的白玉長道,從山門口一直通往五行宗的宗門大殿。
這是五行宗的威嚴所在,也是五行宗的威嚴所在。
一往直前。
是象征著五行宗的輝煌。
如今的宗門交流大會,便在這條直道的中部位置。
五行宗的山門口距離五行宗的宗門大殿,有著數十裡路,中部區域位置,也有著十裡長道。
寬闊的白玉長道,陳恪估摸著至少有一百六十丈,內含四九之數。
本是清淨的白玉直道,此刻圍滿了人,不時有人在白玉直道的邊緣位置打坐,旁邊有幾人聽此人講道。
陳恪背著手走在人群裡麵,找到了正在講道的戰飛,他笑著走了過去。
戰飛看到陳恪過來,麵露喜色,作為五行門的十位天驕之一,戰飛被五行門拉出來,作為講道天驕,講述他的修行之法。
雖然隻是籠統之言,但也能讓一些明悟心中的疑惑。
“陳恪,你來了。”戰飛笑著說道。
“師兄怎麼一個人在這裡,孔師兄呢?”陳恪笑著問道。
戰飛對著前方某個地方示意了一下,才緩緩說道:“他不正在那裡。”
陳恪望過去,才看到被人群包圍的孔田靈,比起戰飛比較安靜的性子,孔田靈那是喜歡論道。周圍圍了一圈人,裡三層外三層,都在聽這位五行宗的十大天驕之一的孔大仙人講述修道之中的各種問題。
“你是誰,若是聽道且在旁邊聽,若是
不停莫要打攪戰飛上仙講道。”
有人看到陳恪與戰飛交談,有些不喜,但他也能知道此人是戰飛的師弟,不能得罪,隻得出言詢問。
“那還真是我的不是了。”陳恪笑著道歉,緩緩說道:“我去看看孔師兄那裡。”
“好,今日隻是講述修道,明日有個論道,你若是有興趣,可以去聽聽。位置就在大長老那邊。”戰飛與陳恪講道。
“好的,我記住了。”陳恪點點頭,轉頭走向了孔田靈。
一名聽道的散修問道:“戰飛上仙,您這位師弟天賦很高嗎?”
戰飛笑著說道:“他雖然是我的師弟,但是修為比我高深,如今在我們五行門,也是前一前二的天驕。”
陳恪擊敗了謝靈醞,自然有資格爭奪第一第二天驕之位,雖然還未交手,但是戰飛覺得第二的周坤已經敗了,如今能與陳恪一戰的人,隻有一個第一天驕廣川。
“什麼!竟然比您還要厲害?”有人忍不住問道。
戰飛點點頭說道:“不錯,比我還要強數倍不止,你剛剛若是請他講道,他或許會來講一次。”
這人聽後後悔不迭,隻是看著陳恪離開這裡,隻能歎息一聲,不過想到這裡還有戰飛上仙在講道,他覺得也沒有什麼不好。
陳恪來到孔田靈這邊,便聽到孔田靈大講修道成仙之法,陳恪聽的想笑。比起戰飛的勿實而言,孔田靈的虛當真是太虛了。
“成仙,隻需要念頭圓滿,心念
通達,境界達到了一種可有可無之態。便可突破三界六道,翻轉自己的輪回往複,尋到自己的長生。”
“這邊是成仙,這邊是得道。我等修行者,修行一聲,經曆了多少的廝殺與困苦,為的是什麼?”
“為的可不就是成仙!”
孔田靈拿過旁邊的靈露甘水喝了一口,潤了潤嗓子,接著繼續說道:“什麼清心寡欲,什麼太上忘情,這些不都是為了成仙。仙道,就在那裡,不管你用什麼辦法,總要一條走到仙道上麵的路。”
“有些宗門選擇了避世,脫離紅塵紛擾。有的宗門選擇了入世,與人爭鬥,與地爭鬥,與天爭鬥!可是這些,都是為了成仙,若不能成仙,這一切都沒有多少的用處。”
孔田靈緩緩說道。
一名元嬰境界的散修點頭道:“孔兄說的的確不錯,不管是走什麼路,我等追求的便是長生仙道。不管是宗門的弟子,還是如同我這等散修之人,我們所求不過是長生仙道。隻是隻是仙道茫茫,我等的仙道又在何方。”
此人一言發出,四周圍著的人紛紛目露悲戚之色,與外人講述自己的夢想,或許會說一句天仙之道,但是天仙之道在何方。他們這群人天資有限,真的修行下去,恐怕也隻能是個半路枯骨而已。
彆說是什麼天仙大道,便是人間的地仙,也隻是可觀不可碰觸的海市蜃樓。
想到這裡,一些散修悲從中來,紛紛哭
泣起來。
“嗚嗚嗚我等修行數百年,蹉跎了人生,家中親友儘數老去,餘下我等孤寂的追求長生。可是到頭來卻也隻是一個不高不低的境界罷了。那仙境,那長生,我等是一刻也摸索不到。”
一名看著年紀不小的老者,忽然放聲大哭起來,為自己感到惋惜,為成仙感到惋惜,為人生感到惋惜。
莫非修行一生,他們的終點也隻是彆人路上的風景?
孔田靈哪裡會想到,本事講述天仙道法,誰知道竟然引得這群人對自己的人生判斷出現了離去之色。
“生老病死本就是人生的輪回,若是不經曆人生的輪回,如何明白什麼叫做人,如何能從人道走向仙道?”
陳恪開口說道,周圍的人聽到之後,紛紛看向陳恪,便是孔田靈也一臉求救的看向陳恪。
他是宗門長老拉過來講道的,若是把這群人說的對未來毫無希望,說不準明日早上就能聽到幾個道友心魔出現,坐化在了五行宗。
“道友,即便是體悟了生死輪回,又能如何?”那老者問道。
陳恪笑著說道:“能如何?若是你仔細感悟,便可以悟出生死輪回的變化,若是你感悟生死,便可以參悟道仙道與人道的差彆。”
“可是死了如何能夠成仙?”有人不解的問道。
陳恪笑著說道:“諸位莫不是忘記了,你們是修行者,不是普通的凡人。凡人可以死,死後隻剩下了一抔黃土。可是諸位卻
是修行者,你們如何死?即便是死,也會體會到更多的東西。”
“若是提前感悟生老病死,是不是就能突破修為的限製,去看到仙道長生的一角?”有人發出了奇怪的問題。
陳恪搖頭道:“此事我也不知,但是仙道長生,想要什麼樣的長生路,不是我與諸位要求,而是諸位想要走什麼樣的長生。”
“道友所言太過駭人,我等實在是不敢相信。”有人緩緩說道,陳恪的說法比他們想的悲慘未來更加的可怕。
他們隻是感覺前途無望,心中絕望而已。
陳恪卻是在講讓他們自殺,去提前感受人的生老病死,這種做法簡直就是自殺之中的自殺。
最重要的一點,是陳恪居然不敢保證,即便是經曆了生死考驗,是否能見到長生仙道。
“道友說的頗有幾分道理。”那名元嬰境界的修行者緩緩說道,“還未請教道友名號。”
“五行宗,陳恪。”陳恪簡單的介紹自己的名字。
孔田靈卻是說道:“諸位莫要小瞧了我這位陳恪師弟,他可是我們五行宗的天驕,而且,還是前二的天驕。他所講的東西,你們即便不去做,也需要好好地考量。”
“竟然是五行宗的第二天驕,真是失敬了。”那名元嬰境界的散修聽後,頓時一驚,對著陳恪拱手作揖行禮。
其他人見狀也紛紛拱手問好。
這可是五行宗的第二天驕,未來絕對是五行宗的掌權之人,與這樣一位
未來可期的年輕人打好關係,對他們這種散修來說,可是非常有益處的事情。
雖然因為宗門交流大會的原因,周圍的散修全都創建了一個屬於單獨自己一人的門派,但他們心裡明白,他們還是散修。
散修與正常的修行者最大的區彆,不是因為雙方的身份差距,而是因為散修沒有固定的修行道場,是一種在四處流浪的修行者。
雖然也有散修有固定的道場,但是因為這種散修太少,所以散修往往都是天南海北四處亂逛的人。
有些散修甚至能從靈光域走到玄光域,此生,見一次人,再見已經是永彆。
這便是長生的遺憾。
一些人在長生的路上,不知不覺的已經離去,隻餘下另一些人,孤獨的活在天地之間,成為了一種令人羨慕的仙!
這種仙,是他們想要的仙?
誰也說不清楚,其中的酸甜苦辣,自有本人才能理解。
陳恪的話卻是讓這群人有了不小的感悟,孔田靈甚至拉著陳恪做到了他的主座蒲團之上,他笑著說道:“此座你來坐,聽你講講你的道。”
陳恪說道:“我的道與你們想的不同。”
“道友一番話如同洪鐘大呂,讓我等如夢初醒,若是能聽道友講道,我等願意三跪九叩,乞求一份仙緣。”
一名金丹境的散修猛地向著陳恪俯身一拜,其他人也紛紛躬身拜倒。
陳恪說道:“罷了,既然你們想聽我便說一說,但是我的道不可亂學
,我不會負任何責任。”
“道友放心,我等求道本就是貼合自己的道,若是多有不合,我等也隻是印證道友之道,卻不會亂學。”這名金丹境界的散修承諾道。
陳恪點點頭,他的道是什麼,陳恪也不知道,但是他追求的是無敵的境界,他的道應該是無敵的道。
隻是他的未來,他的一切都不像是那種可以與人分享的道。他隻希望這些人不要誤會了他的道,能夠理解修道千萬條,條條皆可行。
陳恪坐在蒲團之上,開始講述自己的道。
“我對自己的道沒有多少的感覺,我自己隻有一種堅定的信念,我要做到無敵。我想,我的道應該是無敵之道。”
陳恪這一句落下,隻聽見眾多倒吸涼氣的聲音,也是,他們是真的相信了陳恪的道。
無敵之道。
多麼可怕的道,卻又多麼可笑的道。
這個世上,誰敢稱無敵,誰又敢說自己不敗?
無敵之道,如同鏡中花水中月,看似可行,真正伸手過去,卻隻是一碗影子。
陳恪見他們沒有嘲諷自己,知道他們是聽進去了,他也就多講講吧。
“我曾於靈光域邊角之地,見過仙人。也曾跟著宗門老祖進入過天仙府邸,見識過仙人之戰。”
語不驚人死不休。
陳恪的一句話,讓四周正在講道的人也靠了過來。
其中一個年輕人說道:“可是那衛天仙人洞府。”
陳恪點頭道:“你也知道。”
這年輕人說道:“我乃是
花雨穀的弟子,我家宗門師祖去過那裡,聽他老人講過。”
有這人來作為證人,立即讓四周的人越來越多,紛紛驚訝地看向陳恪。
仙人,五行宗弟子口中的仙人,可不是人間的地仙,而是天仙。
便是孔田靈也震驚的看向陳恪,他現在理解了為何陳恪能成為零號天驕。這小子居然跟著宗門老祖們去過仙人洞天。
衛天仙人的事情,當時還引發過一場尋寶之旅,隻是很多人見識過很多的洞天,卻沒有再尋到一個衛天仙人這種級彆的洞天世界。
“彆亂講話,讓道兄講道。”有人說道。
陳恪微微點頭道:“仙人與凡人的確不同,我等雖是修行者,看似比凡人要強。但是在仙人麵前,也隻是一個普通的凡人罷了。”
“仙凡是兩種生命本質的區彆,不是一種觀念上的區彆。就像是人與草木,草木無思想,想要做什麼除非是得到機緣成為妖。”
“若是想要成仙,對於凡人來說很難,但是對於仙人來說,指點一個凡人成仙很簡單。”陳恪緩緩說出了一句令所有人震驚的話,“我曾去過九天之上,見到有凡人成仙。”
“什麼!”
“此言當真?”
“陳恪!”
各種表情,各種聲音全都壓了過來,即便是五行宗的長老也立即站出來。
“諸位,此事事關重大,先讓我門下弟子回去稟明情況,由我五行宗明日給諸位一個交代。”
誰也想不到,一個簡單
的講道大會,會出現這種震驚修道界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