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淵的一處穀底,有一座廟宇,廟宇不大,與人間普通人住的四合院落一樣。
在廟宇的正殿,有兩名修為僅僅隻是凝丹境初期的修行者,他們身前有一處透明的光影屏幕,正顯露著到達穀底的各個修行者。
“這一次來的人不少,我們能湊夠血池,開啟仙人寶藏了。”身穿金色長袍的中年男子,留著短須,帶著一定黃金冠。
他的臉上帶著驚喜之色,望向另一處透明的屏幕,那裡有一處血池,四四方方,血池中央豎立著一根長木,木長二十四尺,方九寸九,看著普普通通。
血池裡麵的血液快要滿了,但還差一寸,而正殿之中的兩名修行者就是為了這一寸鮮血,在這裡呆了近乎十年。
金色長袍男子的身邊,是一個頭發灰白的中年男子,他一身玄色長袍,臉色平靜,看著屏幕之中的修行者,緩緩說道:“這一次四大正道宗門來了,不知道外麵宗主他們是否能夠解決麻煩。”
“四大宗門來了又能如何,能攔住我們嗎隻要能注滿血池,打開仙人神殿,得到仙人機緣,這十萬山中,不應該是整個靈光域,又有何人是我們孤峰門的對手!”金色長袍的男子眼中滿臉的興奮,似乎他已經看到了仙人神殿的開啟。
玄袍男子道:“可是我看到這幾個人似乎有些不同。”
金袍男子看過去,屏幕之中,是一個穿著墨色繡銀絲雲紋長袍的年輕人,他手裡抱著一個長得漂亮的小女娃娃,手裡還拉著一個模樣美麗的女子。
“他們好像沒有受到陣文**的影響!”金袍男子微微皺眉,“我去拿下他!”
玄袍男子卻是搖搖頭說道:“不可,此人是與四大正道宗門一起下來的,很有可能是四大宗門的弟子,我們不一定是他的對手,不要冒然出手。”
“好吧!”
金袍男子把目光看向陳恪,手中操縱著靈光,融入屏幕之中。
穀底。
陳恪牽著溫漁的小手,一路前行,四周黑乎乎的一片,但是在可以夜視的修行者眼中,穀底與白日並無區彆。
平淡的小路,什麼也沒有發生,陳恪與溫漁就這樣不斷地往前走。
“我們走了多遠了”陳恪說道。
溫漁道:“應該有百裡了吧。”
陳恪聽後眉頭微微一皺,百裡了為何他此刻感覺自己還在原地打轉,回頭看去,已經看不到懸崖峭壁,但是陳恪心中卻是懷疑更深。
陳恪悄然運轉五行金身道法,以五行之力感應四方的情況。很快,陳恪便知道這裡發生了何事,他為何對腳下的地麵有種熟悉的感覺。
“我們中了幻陣,一直在原地轉圈圈。”陳恪說道。
“啊”溫漁微微感到一驚,她立即運轉靈力,向著四周感應過去,卻是什麼也沒有感應的到。
陳恪修為高深,溫漁不會懷疑,她問道:“現在怎麼辦”
陳恪從乾坤袋內取出了仙劍碎片,他放在溫漁的手中:“你拿著此物,若是遇到危險,可以救你。”
“好!”
溫漁看到仙劍碎片,也沒有推脫,直接收起來,放入袖口裡麵。
“這裡的幻陣有些詭異,不是你感應不到,而是這個幻陣太大了,它就是這個洞天世界,我們所在的地方,隻是幻陣的一角。”陳恪說道。
洞天能夠存在,除了一些特殊的成因之外,也有仙人布置的手段。
陳恪他們麵對的洞天,就是一處非常大的幻陣。尋常幻陣再布置也不過數十裡而已。但是這裡的幻陣,至少千裡之上。
“或許,這個幻陣已經不是幻陣,而是洞天大陣,但是這種幻陣極為消耗天地靈氣,仙人已經消失近千年,為何這裡還會有一個開啟的幻陣”
陳恪心中在不斷的推斷,幻陣不可怕,可怕的是一個開啟的幻陣,更可怕的是一個被操縱的開啟幻陣。
陳恪懷疑這裡的幻陣已經被開啟了,而且還被人操縱著。
“那該怎麼辦”溫漁怯生生的問道。
她的確是有些調皮,但是麵對這種千年之前的可怕洞天,她還是真的有些害怕。
膽子小,不行嗎
“我試探一下這裡。”
陳恪說著手中光影閃爍,在凝聚一道充滿了殺戮的劍意,毀滅的氣息從劍意之上傳出,不斷地威壓著四方的天地。
屏幕之中,看到這一幕的金袍男子頓時驚呼一聲:“這是什麼劍法,竟然影響到了玄光鏡。”
屏幕開始出現抖動,一陣陣像是電花一樣的扭曲從屏幕上傳出來。
玄袍男子看過去,眉頭豎起:“我也不知道這是什麼道法,正道宗門手段多,道法強悍,我了解的不多,他的劍法能摧毀大陣嗎”
金袍男子搖頭說道:“不能摧毀,但是能影響我們查探他們的蹤跡。”
玄袍男子想了想道:“你把他放到那個地方。”
金袍男子看過去,玄袍男子指的位置正是葉涼臣所在的幻影大陣之中。
“好!”
金袍男子眼睛一亮,他們從葉涼臣一開始進來,就一直在監視此人,更是偷聽到了此人與陳恪有恩怨。
而陳恪也是他們從屏幕上了解到的身份。
這兩個人有仇,尤其是陳恪還觸碰到了幻陣,影響了他們的計劃,他們準備先消滅陳恪。
金袍男子立即手中掐著道訣,就要把陳恪的幻陣打開一個門戶,放陳恪走向葉涼臣的幻陣裡麵。
陳恪劍意散發著恐怖的殺伐之力,卻沒有釋放出來,而此刻前方忽然出了一個特彆的口子,就像黑暗之中出現了一個冒著白光的門,正常人都會走過去看看門後麵是什麼東西。
溫漁也想過去,卻被陳恪拉住了。
“你不覺得很奇怪嗎我剛剛施展出來道術,還未施放出去,這裡就出來了一個大門。”陳恪笑了笑。
溫漁一聽頓時心中一驚,退了回來:“真的有人在監視我們!”
溫漁很聰明,從陳恪的動作就能看出來,這裡出現了問題,陳恪剛剛有反應,大陣就做出了調整,似乎擔心陳恪的劍法劍意。
按照正常的陣法,陳恪隻是凝聚道術,沒有攻擊陣法,陣法是死物,不是活物,根本不會主動攻擊陳恪,而陳恪施展劍法道術,卻引得陣法變化,這不是幻陣該有的變化之法。
能這樣做出調整的幻陣,不是幻陣在變化,而是操縱幻陣的人在變化。
“他想讓我們過去,我覺得過去了才會有危險。”陳恪說道。
“嗯。”溫漁點頭,“我覺得也是。”
“既然它害怕我的劍法,我就讓劍法開路!”陳恪說著手中劍意當空斬下。
守在屏幕前的金袍男子大吼一聲。
“放肆!”
但已經無法阻攔陳恪,陳恪一劍斬下,四周的黑暗向著兩邊散去,又是一道光明的門戶出現。
“至少實驗三次!”
陳恪說著,再次凝聚殺滅世劍意,又是斬出一道劍光,白色的光明越發的變大,陳恪見狀毫不遲疑,再次施展第三道滅世劍意,劍光斬去,白色的光明從陳恪頭頂撕開,照亮了整個穀底。
“竟然與黑暗亡塵一樣,這黑色不是死去光明,而是一種特殊的黑暗光芒。”陳恪有些意外。
溫漁也目露驚訝的看著白光之外,那裡有一條長長的直道,一直通向遠處,目光儘頭,直道的終點,是一個小廟宇。
“寶藏所在之地!”溫漁驚訝的看向陳恪。
“可能是,走過去看看。”
陳恪拉著溫漁,抱著小九往前走。
“不好,他出來了!”
屏幕前的金袍男子看到陳恪竟然展開了黑色光霧,當即慌張的看向玄袍男子,玄袍男子道:“放他的敵人過來!”
“不行,那人是金丹境界,一旦那人殺出來,你我更沒有活路!”金袍男子搖頭說道。
他們怎麼都沒有想到,陳恪先是隔絕了大陣的放大**影響,又破開了深淵之中的黑暗之光,此人的心中莫非真的沒有什麼慚愧的心事嗎!
黑暗之光,一種影響人心神的光華,隻要觸碰到黑暗之光,心中的恐懼便會被引動,而恐懼出來,就無法破開黑暗之光。
除非能克服自己心中的恐懼,知道黑暗之光的存在,才能真正的走出幻陣。
下到深淵底下的修行者皆是因為如此被困住,而陳恪卻是不受到影響,不止是心中無恐懼,甚至連黑暗之光都察覺到了。
“我去攔他!”
玄袍男子神色平靜的說道,從旁邊拔出一柄黃金長劍,握在手中,金光流轉在劍刃之上,他信心倍增,大步的走出去。
金袍男子手中掐訣,再次控製屏幕之中的人。
他正在思考,要不要放葉涼臣出來對付陳恪。
來到四合院落的廟宇前,大門關著,陳恪一劍斬過去。
前方光影閃爍,一個人影忽然出現,向著遠處飛去,躲開了陳恪的劍光。
溫漁驚訝的看著這一幕,她根本就沒有看到前方有人。
“真有意思,以你的修為,根本無法施展這種無形之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