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九伸手摸在這名黑衣人的腦袋上，黑衣人瑟瑟發抖，雖然小九隻是一個小女孩，但是在黑衣人的眼中，小九就像是黃泉的小孟婆一樣，隨時會把他打入十八層地獄。
“真的哎，他身上沒有業力，沒沾染過血腥。”小九看向陳恪，帶著驚異之色。
小九是天生靈族，可以看人業力深厚。
陳恪卻是感到意外，他看向黑衣人問道：“你有十字刺青，為何沒殺過人？”
不止是陳恪感到意外，便是一旁的謝宏斐也大感意外，在他統領的手下之中，竟然還有這樣一個沒沾染過鮮血的手下。
黑衣人卻是跪在地上說道：“小人膽子小，隻知道殺人遭報應，之前從軍也從未經曆過戰爭，後來將軍讓小的殺人，小的不敢，便被刺了青。後來跟著仙師們四處追殺那些無辜之人，小人手中的弩箭從來不射人。”
“倒是有心了。”陳恪聽後不由得點點頭，既然是個有心人，陳恪也不會為難他。陳恪看著此人，說道：“你走吧。”
“是！”這人說著就要起身離開。
“等一下。”陳恪忽然叫了一聲。
黑衣人頓時瑟瑟發抖，他覺得陳恪反悔了，要把他弄死，眼睛一閉，站在原地等待死亡。
隻是他感覺自己的臉上忽然一陣清涼，然後就沒有然後了，陳恪沒有殺他。
“我去掉了你臉上的十字，以後不要在做他們的幫凶了。”陳恪緩緩說道。
“多謝大仙，多謝大仙恩賜。”
這名黑衣人再次向陳恪叩首道謝，起身向著外麵的雨中走去，似乎從這一刻，他徹底的自由了。
“你知道京城安聖宮的詳情？”陳恪看向謝宏斐。
謝宏斐立即點頭，生怕說慢了會惹得陳恪不快：“回稟大人，小人在九年前加入了安聖宮，是安聖宮掌管江南道的總使！”
“你既然是江南道的總使，為何來山南道？”陳恪好奇的問道。
均江縣與山陰縣都是山南道的縣城，江南道在山南道的東北方向。謝宏斐不在江南道，怎麼跑到了山南道。
謝宏斐道：“大人有所不知，小人在追殺她們幾個，她們想要從山南道進入十萬大山之中，小人這才從江南道趕到了山南道。”
“這樣啊。”陳恪點點頭，“可是我與安聖宮的人有大仇，血海深仇，你既然是安聖宮的人，我不能留你！”
“噗通！”
謝宏斐直接跪在了地上，連斷靈箭都無法對付的強者，他這點修為也抵擋不住，此時也不需要考慮什麼骨氣，直接跪在地上求饒，才是最有效地辦法。
“大人，我也從未來過山南道，而且對您村子出手的人也不是我，所謂冤有頭債有主，您就是要殺也應該去殺趙甲出與聖師他們，您殺我隻會臟了您的手！”謝宏斐額頭冒出了冷汗，連忙說道。
陳恪點點頭道：“的確是會臟了我的手，可是沒有辦法，我曾經告訴過聖師，我會來向他複仇，反正已經殺了你的屬下，多殺一個你，也沒有什麼問題。”
“大人，小人宣布脫離安聖宮，奉大人為主人，從此以大人的命令為尊！”謝宏斐直接跪在地上不停地磕頭求饒，“隻求大人能給小人一個彌補的機會。”
陳恪想了想道：“脫離安聖宮，不錯，識時務者為俊傑，你雖然殺了人，但不是我的朋友，我也懶得替天行道。你帶我去京城，找到孫川龍，我要一個個向他們複仇！”
趙甲出是屠戮村子的凶手，但是孫川龍是發布命令的凶手，趙甲出已經被殺，還有孫川龍在逍遙法外，陳恪不會讓他蹦躂太久。
“我？”謝宏斐微微一怔。
陳恪看向謝宏斐，問道：“不行嗎？”
“是，小人一定會帶著大人找到孫川龍，讓大人親手宰了他！”謝宏斐哪裡敢不同意，眼前這個人可不是個心軟之人，他殺人有目的，謝宏斐不敢有任何的反駁。
“你把這裡收拾一番，明日雨停了，我們上路。”陳恪淡淡說道。
“是！”
謝宏斐立即把倒在地上的屍體搬出去，看都沒有看躲在牆壁旁邊的吳霜三人。
“你既然幫我們了，為何不殺了那個大壞蛋！”
吳霜懷中的小女孩看到陳恪似乎是個好人，把追殺她們的黑衣人全都打敗了，心中的恐懼少了很多，便走出來質問陳恪。
旁邊搬著屍體的謝宏斐聞言，身體一僵，卻又低下頭繼續搬屍體，但他耳朵豎起，聽著陳恪與小女孩怎麼說話。
謝宏斐心裡恨死了小女孩，早知道先把她們姐弟弄死，真是大意了！
陳恪找了一處乾燥的地方，從旁邊拿過來一個廢棄的凳子，手中靈力掀去灰塵，抱著小九坐在上麵。
“我殺他與你有何關係？”陳恪反問道。
“他是壞人，你不應該殺他嗎？”小女孩反問道。
“曉雪！”
吳霜回過神來，立即捂住了小女孩的嘴，把她抱在懷中，向著陳恪躬身道歉：“前輩，真是對不起，她年紀太小，什麼也不懂，您若是責罰就責罰我吧。”
吳霜剛剛沒有反應過來，她是被陳恪的手段震住了，不可一世的謝宏斐在陳恪手裡，就像是一根草，隨手可以撕碎，這一幕衝擊著吳霜的認知，她已經無法想象陳恪的修為到了什麼地步。
“大姐，無須擔憂，我不是一個濫殺無辜的人。”陳恪平靜地說道。
不是濫殺無辜？
吳霜根本不信，陳恪剛剛露的一手，直接讓謝宏斐的手下儘數死在她的眼前，不是拉殺無辜，但也不是心善之輩。
雖然謝宏斐被此人鎮住，但是吳霜卻不敢與陳恪太過交涉，修為高的人心性不可捉摸，最好是遠離。
“你想說什麼，讓她說。”陳恪看向吳霜，他發現曉雪似乎還想反駁他，陳恪也閒得無聊，正好問問。
“這……”吳霜臉上帶著凝重之色。
陳恪道：“一個乳臭未乾的小丫頭，我不會傷她。”
“好吧，還請大人恕罪。”吳霜道。
吳霜說完鬆開曉雪，曉雪似乎也知道了這個人不是好人，吳霜都對此人畢恭畢敬，曉雪心裡也帶著畏懼，但是此人既然讓她說，她就說！
“你既然殺了他們那麼多人，為何單單放過他們兩人。作為一個俠義之士，不應該鋤強扶弱，替天行道？”曉雪說道。
陳恪聽後，哈哈笑了笑：“小丫頭，那是俠義之士，可我不是俠義之士，我隻是一個苦命人，我來討債，不是來救人的。你找錯人了！”
曉雪道：“可是我們仇人一樣，你為何不能幫我們？”
陳恪道：“我為何要幫你們，你不應該自己幫自己嗎？彆人幫你，你又能給彆人什麼報酬？”
“我……”曉雪遲疑起來，若是家族還在，她也是家族之中的大小姐，大家主的掌上千金，隨便丟出一錠金子，都能讓人瘋搶。如今她能給陳恪什麼？
“我把我自己給你！”曉雪有些急了，連忙許下了一個重諾。
曉雪記得她很值錢，當初好多城中的大家族都來她家提親，她父親還不滿意那些凡夫俗子，說是曉雪未來的夫君怎麼也要是天潢貴胄，抑或是仙道中人。
她覺得自己很值錢。
“哈哈……”陳恪笑了起來，“你很值錢嗎？在我眼裡，你與路邊的泥巴沒有什麼不同，隻是你會吃飯睡覺。”
好打擊人！
曉雪頓時癟著嘴巴，有些不開心，她悶悶的說道：“那你想要什麼報酬！”
“我看你身上靈氣頗為精純，定是一個修道的體質，作我的爐鼎如何？”陳恪問道。
吳霜麵色巨變，連忙抱住了曉雪，看向陳恪道：“大人恕罪，曉雪隻是一個沒長大的孩子，她什麼也不懂，求大人饒了她。您若是需要爐鼎，我願意代替曉雪。”
曉雪不知道爐鼎是什麼，但看著吳霜的神情，她也知道爐鼎定會是十分危險的東西。
“我願意做你的爐鼎，你要幫我複仇！”曉雪在吳霜懷中掙紮著說道。
“曉雪你瘋了！”
吳霜伸手便是一個耳光，打在小女孩的臉上，半大的孩子，懂得一些，懂不得的更多。
旁邊的少年臉上帶著驚恐不安，很是害怕。
曉雪卻是淚珠在眼眶裡麵打轉，她咬著牙，伸著脖子，強硬的說道：“嬸娘不該為了我們扈家犧牲，曉雪已經十二歲了，已經長大了，該為家族去犧牲了。”
“你！”吳霜眼角帶淚，不知道該說什麼，想要喝斥曉雪，卻是看到了曉雪真誠的目光。
她真的是個好孩子！
“你知道爐鼎是什麼嗎？”陳恪看到曉雪這樣，頓時感到意外。
“我不知道，但不過是一死，即便是魂飛魄散，我也想要為家族複仇！”曉雪咬著牙說道。
“爐鼎不會死，但會讓你生不如死。”陳恪說道。
“我不怕！”曉雪說道。
“你以後會後悔！”
“不會後悔！”
“真的？”
“真的！”
陳恪見狀，笑著點頭：“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