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我一條生路,我發誓再也不回趙國!”
手持斷劍的女子,背靠著城隍廟的牆壁上,她的身邊,是兩個十歲左右的孩子,一男一女。兩個小孩麵帶驚恐,緊緊的靠著女子。
“吳霜,你的死期已經到了,說什麼都完了。不要怪我們無情,而你是修行者,修行者不能存在趙國,這是上麵的命令!”
說話之人是一個中年男子,男子麵色白淨,隻是他的臉頰之上,有一個十字刺青。
中年男子身後,是同樣穿著的黑衣人,他們一個個手持勁弩,全部瞄向吳霜與兩個孩子。不帶任何的感情,即便對方是女人和孩子。
“謝宏斐,你殺了我又能如何,你也是修行者,你覺得安聖宮會放過你!”吳霜心中發寒,但還是想要靠著說服中年男子,來換取她與身邊兩個孩子的活命機會。
哪怕,隻有兩個孩子活命,她也必須要去試一試。
“我已經加入了安聖宮,是孫大人給了我一次重生的機會,做修行者有什麼好的,為聖師為孫大人辦事,才是我最終的使命!”謝宏斐冷冷的說道,他看向吳霜,眼中帶著一絲好笑。
似乎已經打定了對方插翅難逃,謝宏斐與這位多年的好友說起來過去的舊事:“當初你不聽我的勸告,執意的退出修道界,還在趙國安家,你看你現在又落得一個什麼下場,橫死在破廟,無人幫你們收屍!”
吳霜聲音有些哽咽道:“謝師兄,你真的不顧念舊情了?”
謝宏斐聽後卻是哈哈大笑,隨即麵容變得猙獰:“我顧念舊情,當初我讓你跟我一起逍遙世外,你怎麼不聽我的,如今卻讓我顧念舊情。我告訴你,當初的謝宏斐已經死了,你與那個王八蛋成親的那日,我已經死了!死了!”
“我知道,是我傷了你的心,我願意一死換取你的心平,但我求你看在往日同門香火的情分上,放這兩個孩子一命。”
吳霜說著跪在了地上,向謝宏斐乞求道。
“哈哈,不可能。我連你都不在乎了,還會在意這兩個餘孽,他們要和他們的父親一樣,親手死在我的斷靈箭下!”謝宏斐道。
吳霜麵色一變,眼中帶著恨意,怒視著謝宏斐:“我夫君果然是你殺的!”
“哼,當然是我殺的,當我知道了這一次的任務,我便親自討要過來,讓那個混賬付出代價!”
謝宏斐哈哈大笑。
吳霜徹底的絕望了,她夫君一家數十口,儘數被屠戮,隻有她帶著夫君的兩個侄子逃了出來。
原來這一切,不過是謝宏斐的毒計。
“你動手吧,不過我告訴你,當修行者被殺完之後,你們這些人也必將受到安聖宮的清洗。”吳霜冷冷的看著謝宏斐,她已經不認識這個男人,當初溫文爾雅的師兄,如今已經徹底的瘋狂。
“師妹,我可以放你一馬,你隻要親手斃掉這兩個餘孽,我再廢掉你一身的修為,圈禁起來,我想孫大人會給我這個麵子!”謝宏斐笑了笑,上下打量了著吳霜。
雖然嫁為人婦,但吳霜的身形還是那麼的纖細婀娜。
“哼,你我血仇,讓我投降於你,苟活下去,師兄小瞧吳霜了!”吳霜淡淡說道,已經準備好了等死。
“嬸娘……”
兩個孩子抱著吳霜,小聲的呼喊著。
“不怕,黃泉路上,嬸娘陪著你們。”吳霜抱緊了兩個孩子,歎息一聲。
生在修道者家族,是他們的幸運,但是生在趙國,卻是他們的不幸!
“滴噠!”
“嘀嗒!”
一聲聲雨水嘀嗒的聲音從外麵傳來,謝宏斐麵露不耐,他吩咐身邊的一名手下道:“不要讓外麵的人影響到我的心情。”
“遵命!”
一名黑衣人手持長刀走了的出去,顯然是要給進來的避雨之人一個乾淨利落的送彆。
“你!”
一聲驚叫,外麵再也沒有了聲音,謝宏斐臉上露出了享受的神情。
“濫殺無辜,你必定遭受天譴。”吳霜咬著牙說道。
謝宏斐笑道:“是嗎?可惜,師妹你是看不到了。”
“滴噠!”
“嘀嗒!”
破廟的房門被推開,驚動了所有的黑衣人,謝宏斐與吳霜也看向門口。
城隍廟燭火昏暗,但是能看清楚進來的兩人。
一個年輕的溫潤公子,懷中抱著一個身穿紅色衣褲的小丫頭,小丫頭舉著手中的傘,看向破廟裡麵。
“好多人呀。”
小九收攏油紙傘與陳恪說道。
陳恪笑著點點頭:“是啊,好多人。”
“沒死?”
謝宏斐感到意外,對身邊的兩名黑衣人使了使眼色,兩名黑衣人立即向著陳恪走來。一人舉刀向著陳恪當頭劈下來,另一個手持勁弩,對著陳恪扣動扳機。
“咻!”
斷靈箭飛速而來,安聖宮對付修行者的利器。
“哼!”
小九伸手抓住了斷靈箭,臉上帶著不開心。這群人真是太壞了,上來就用箭打他們。
陳恪則是一腳踢出去,本是舉刀劈下來的黑衣人被陳恪一腳踢翻,倒在地上,沒有爬起來。
“原來是兩個練家子。”
謝宏斐露出不屑,但是看著小九的模樣,卻又有些懷疑。這麼小的奶娃子,能抓住軍中勁弩射出的箭?
“破靈箭,好久未見了。”陳恪從小九手裡接過斷靈箭,來回的打量著,以他現在的修為,能夠看出來,斷靈箭上的材質與刻畫的禁製。
封絕修行者身體靈脈與丹田的禁製,材料是汙血煉製而成,專門用來汙染修行者的靈體。
陳恪隨手一拋,斷靈箭飛速射回去,放箭的黑衣人頓時心口中箭,仰麵倒在了地上。
陳恪這一手,徹底的驚住了破廟裡麵的所有人,謝宏斐麵露驚異之色,他不動神色的看向陳恪,問道:“道友也是修行中人。”
陳恪笑著點點頭:“是啊,是修行中人,也是一個苦命人。”
吳霜抱著兩個孩子躲在牆壁邊上,看這一幕,心中隱隱的有些期待,期待什麼,她心中也不知道,但她似乎感受到了一線生機。
至於提醒陳恪,謝宏斐等人不好招惹,不需要吳霜來提醒,若是陳恪是傻子,也不會在雨夜進來。
剛剛已經有人去“提醒”陳恪了。
“苦命人,道友真是會說笑。”謝宏斐一邊與陳恪說著,一邊讓手下準備全力圍攻陳恪。
“山陰縣,趙甲出,認識嗎?”陳恪笑著問道。
“趙甲出?”
謝宏斐微微皺眉,似乎聽過這個名字,但是他見過的人太多了,誰知道這是哪個。
謝宏斐不認識,但他的一個手下認識,悄悄與謝宏斐說了此人的身份。
“原來是趙兄啊,道友是趙兄的朋友?”謝宏斐笑著問道。
陳恪又笑了,他哈哈大笑著,眼角卻是帶著淚:“我不是他的朋友,他屠戮了我村子。”
“動手!”
謝宏斐麵色巨變,立即讓手下全力圍攻陳恪。
十幾支斷靈箭向著陳恪射去,斷靈箭隔絕靈力,普通的修行者麵對此箭毫無辦法。但,這不包括凝丹境界的強者。
十幾支箭射過來,陳恪揮手,一道無形的屏障出現在了他的周圍,十幾支斷靈箭像是刺在空氣的牆壁上,停滯在陳恪的身前,一動不動的懸浮在空中。
這一幕震住了所有人,謝宏斐心頭狂震。
惹到不可招惹的存在了!
陳恪一揮手,所有的黑衣人臉上的黑色麵巾全都被狂風吹散,露出一個個麵帶驚色的凶厲之臉。
“十字刺青啊,好久不見了。”陳恪嘴角彎起,眼中卻是越發的冰寒。
“你到底是誰!”謝宏斐故作鎮定地問道。
陳恪笑道:“我說過,我隻是個苦命人。我想問個問題,是誰給你發布任務,讓你們出來殺人的?”
黑衣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沒有人回答。
“真是無趣啊。”陳恪一伸手,身前的斷靈箭掉落下去,逆轉五行卻爆發。
恐怖的吞噬之力爆發,十幾名黑衣人之中,隻有兩個黑衣人與謝宏斐安然無恙,其餘的人全都化為了血霧,絲絲血氣向著陳恪飛來,卻被陳恪一揮衣袖散開。
連煉氣境界也不是的凡俗之人,陳恪要他們的血氣無用。
“嘶!”
謝宏斐與餘下的兩名黑衣人麵露驚恐的看向陳恪,斷靈箭無法對付他,他甚至一伸手就殺了十幾名軍中悍卒。
“最後一遍,是誰給你們分派的人物,說的詳細一點。”
陳恪看向謝宏斐三人,再次抬起了手。
“我說!”謝宏斐直接開口,“是安聖宮的孫川龍孫副宮主!”
“孫川龍。”陳恪點點頭,看向餘下的兩名黑衣人:“你們還有補充的嗎?”
“求大人饒命!”其中一人跪下叩首。
另一人卻是舉起手中的刀,向著陳恪殺來。
“哎!”
陳恪搖頭一歎,跑過來的黑衣人直接在半路上化為了血霧,全身炸裂開來,地麵上滿是血跡。
“識時務者為俊傑,你挺不錯,去過山陰縣嗎?”陳恪問向下跪的黑衣人。
黑衣人立即實話實說搖頭道:“沒去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