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籠罩淩空山。
初冬的時節,天上不見星與月。
黑漆漆的山上,看不到遠方,偶爾還有嚎叫聲傳來,不知道是狼嚎還是豺叫。
淩空山,在趙國的西南邊界外,距離趙國京師三千五百多裡。淩空山也是趙國西南進入十萬橫斷山的地方,山高路險,地勢險要,很少有凡俗之人過去。
“我需要修行。”陳恪落下雲層就開始盤膝入座,吐納天地靈氣,修煉他的無上道法。
青袍中年道:“你不是修行者,修行什麼?”
陳恪說道:“我老師教給我的無上道法,我突破靈脈堵塞也是靠著這個無敵道法。”
“無敵道法?”青袍中年聽後臉上露出不屑的笑來,“你知不知道無敵道法是什麼意思,彆被人騙了。”
“不會。”陳恪仍舊是修行吐納,也不走了。
青袍中年沒有打攪陳恪,既然陳恪要三十三天的自由,他便給陳恪三十三天的自由。
時間對於他來說很充足,不過頂級火屬靈脈太難找了,他需要相信陳恪一次。若是陳恪無法突破靈脈堵塞,他會讓陳恪去陪那個老頭。
青袍中年也盤膝坐在了陳恪的身邊,靜靜的看著陳恪。
青袍中年看到天地靈氣的確進入了陳恪的身體,但是陳恪靈脈堵塞,這些天地靈氣被煉化成了靈力,卻無法存在陳恪的靈脈之中,最終散了出去。
“靈脈堵塞乃是絕仙之路,豈能讓你輕易的破解,你若是能破解靈脈堵塞,當屬修道界第一奇才!傳你道法的人,更是了不得的存在。”
青袍中年想了想,能解決靈脈堵塞的人,那是何等的存在,至少是仙人了!
修行者修行,需要有仙根,仙根存則生靈脈,靈脈便是凡人開始吸取外界天地靈氣的通道,天地靈氣經過修行者的經脈煉化,與凡人自己的氣血融為一體,經過道法的煉化,成為修行者體內的力量。
這種由天地靈氣煉化而來的力量,被叫做靈力。
靈力煉化之後,會突破凡人體內的第一個要穴,神闕穴。
神闕穴乃是胎兒與母體交換生機的地方,也是修行者存儲靈力的小丹田。
神闕穴,便是人的肚臍。
變幻莫測為神,生死要害為闕。是故,神闕穴!
神闕穴乃是元神之門戶,可回陽救逆、開竅蘇厥。
兩刻鐘之後,陳恪呼出一口濁氣,看向青袍中年,見他也坐在自己身邊,很是意外:“我修行完了。”
青袍中年點了點頭道:“前麵便是住處,跟我走吧。”
青袍中年一揮手,一縷白光從他的手中飛出,化為了一道白色的光,照亮了山坡。
陳恪見此手段,更是心中感慨,如此一個強大的修行者,卻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惡人。
陳恪跟在青袍中年身後,背著竹簍,往山上而去。
“這裡隻有我們兩人嗎?”陳恪問道。
青袍中年道:“不止,你代替了被豬妖吸儘精元的老五,你若是入道,便是我第五個弟子。除了你們五個之外,山中還有一些雜役,是你們的奴仆。”
陳恪聽到青袍中年這樣說,便猜到了這裡應該有很多人,為何從天上看的時候,沒有看到燈光?
走在較為平坦的山路上,不過百丈,拐過一個彎,從山的東北麵轉到了山的西北麵,陳恪看到了一片燈火輝煌的宮殿。
宮殿一座座相連,每一個宮殿上都有光亮在閃動。
這是一片建在山上的宮殿群落,陳恪一眼看去,就有不下五座大殿。旁邊還有小殿,落在大殿之間。
這麵的地上也是鋪著白玉石板,平坦無比,延伸向裡麵。
“師尊。”
迎麵飛來一名身穿黑色錦袍的女子,瀟灑利落,英姿颯爽。
“這是我新收的五弟子,你帶他去老五的宮殿,明日一早召集其他人,我有事宣布。”青袍中年緩緩說道。
“是!”女子聲音清脆,拱手拜道。
青袍中年看向陳恪道:“你就把這裡當成你的家,有什麼需要,跟下麵的雜役們說,明日一早,明月會來叫你去主殿,我會宣布你的身份。”
“是。”陳恪說道。
青袍中年又道:“她叫葉明月,是我的大弟子,也是你的大師姐。”
陳恪說道:“我知道了。”
青袍中年轉身離開,去了最大的那座宮殿。
“走吧。”
葉明月轉身,黑色錦袍甩動,上麵金絲繡成的孔雀,在燈光下閃著光。
陳恪此刻卻是心裡掀起驚濤駭浪,他看著前麵帶路的女子,她紮著一個道髻,金色的發箍束起一頭黑絲,然後垂下,落在肩與腰部的中間。
“不要亂看。”
葉明月聲音清冷,在前麵說道。
陳恪立即收回目光,他感覺自己像是見到了另一個葉明月,這個黑袍的葉明月似乎與之前碰到的葉明月不同。
之前的葉明月溫柔似水,雖然也有些高冷之態,更多的卻是溫柔大氣。
眼前的黑袍葉明月,氣質出塵,高冷,孤傲,生人勿近。像是一位冷冰冰的天仙,不看任何人一眼。
走過幾座小樓閣,葉明月帶著陳恪來到了一處豪華氣派的大殿前,門口站著數名年輕人,背著長劍,威武高大。
“這就是你的宮殿,自己進去吧。”葉明月指著前麵的宮殿,又與看守之人說道:“師尊有令,他以後就是此殿之主。”
“拜見師兄!”
這幾名年輕人紛紛拱手向陳恪行禮。
“不用這樣。”陳恪連忙說道,有些手足無措,他心道青袍中年對他這麼好,看來所求甚大!
幾個年輕人站起身,其中兩人推開門,明亮的大殿裡麵的光照了出來。
“明日我回來叫你。”葉明月酷酷的說道,然後轉身離開。
陳恪站在門口,有些想要同葉明月問問話,但是葉明月已經離開。
“師兄,還請入殿。”一個年輕人走過來,想要拿下陳恪背後的竹簍。
陳恪說道:“謝謝,我自己來吧。”
“師兄,我們是第五殿的雜役弟子,服侍您是我們該做的事情。”這名年輕人笑著說道。
“沒事,我自己拿習慣了,等以後再讓你幫我拿。”陳恪說道,走進大殿裡麵。
大殿之內裝飾極為精致,更多的卻是大富大貴裝潢模樣,紫檀木打造的座椅,書架是金絲楠木,還有散發著幽香的香爐,縷縷煙飛起。
這座大殿很大,左右與屏風後麵皆有殿宇。
陪著陳恪進來的弟子道:“左邊是您的臥房,右邊是修行房,後麵是後房,還有花園。”
陳恪走進了左邊的臥房,裡麵更是裝飾的富麗堂皇,散發著光的夜明珠,比陳恪自己用的小油燈還要亮。
旁邊是一排衣櫥,裡麵還有休息的雲床與正常睡覺的臥床,更有桌椅板凳,全是金絲楠木打造。
跟進來的年輕人站在臥房外麵,道:“師兄,您有什麼事情叫我便好,我叫李魁,我們就在門外聽候吩咐。”
“麻煩了。”陳恪下意識的說道。
李魁說完之後,轉身退出大殿,並且輕輕的幫著陳恪帶上房門。
陳恪站在美輪美奐的臥房內,看著四周夜明珠散發著光輝,他此刻有些像是做夢一樣。
而且,陳恪心中更加驚異的是,為何葉明月像是沒見過他一樣。
“不行,明日需要找個機會去問問。”
陳恪打定主意,把竹簍放在一旁,躺在了淡青色的錦被上。
“便是皇帝也不過如此了吧。”陳恪心中想到。
“他對我如此好,想要的不止是我的命,頂級火屬靈脈到底是什麼東西!”陳恪眼裡帶著凝色,這裡雖好,終究不屬於他,青袍中年對他彆有目的,陳恪現在還不清楚。
想不懂就不想了,陳恪盤膝而坐,再次修行起來。
最後迷迷糊糊的睡過去,倒在了舒服柔軟的大床之上。
早晨。
房門被敲動,陳恪睜開了眼,看了看四周,摸了摸自己懷中,破木頭還在。
“誰?”陳恪問道。
葉明月冷清清的聲音傳來:“是我,葉明月,該去主殿了。”
“哦,這就來。”陳恪下床穿鞋,看了一眼自己的竹簍,還是有些不放心,就背著竹簍走了出來。
葉明月看著陳恪還背著昨晚的竹簍,眼裡閃過一絲好笑,不過她的臉上仍舊是清冷孤傲的模樣。
“走吧。”葉明月說道。
陳恪看去葉明月穿的還是一件黑色衣服,隻不過從黑色錦袍換成了黑色長衫,一條淡紫色朱雀從長衫的胸前一隻延伸到肩膀上。
跟著葉明月走出大殿,門口的守衛雜役弟子再次拱手問好。
陳恪打了個招呼,便跟著葉明月一起走。
陳恪四處打量著這裡,夜晚看的還不太清楚,白天算是看清了這裡的真正環境。
四周殿閣樓宇,坐落在青山頂峰偏下的位置,周圍地麵很平,全是鋪著白玉石板,不時有穿著青色長衫的人路過,見到葉明月紛紛行禮問好。
走過一段路,上了幾個台階,陳恪來到了一處朱牆黃瓦的威嚴大殿前。
陳恪抬頭。
“五方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