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的人呢!你就給我帶來這樣的垃圾?霍斯特,這是你的球隊,你看他像是正經人嗎?地下夜場更適合他。”
“霍恩,聽我說,他是我在大學公園發現的天才,不管如何,我隻是帶來和你提前見一麵,合同我已經準備好了,明天我就會把這孩子簽下來……”霍斯特表明自己的態度。
老教練霍恩越聽越氣,忽然又把火力對準那個和自己穿著一樣的馬臉,抬起手,指向看台,“這裡不是你該來的地方,滾到上邊去……”
那個“朋克男孩”垂頭喪氣地跟在霍斯特身後,兩人不知道低聲嘀咕著什麼,然後就分開了。
霍斯特指派一名助理教練陪著“朋克男孩”走向看台。
這一切看得沈彬莫名其妙,這是演的哪一出啊!
正暈迷狀態下的沈彬突然失去重心,從半空跌落,然後身體和這個垂頭喪氣的家夥重疊在一起。
果然女人都會騙人,越漂亮的女人越是騙得厲害,此刻的沈彬心中不再是漣漪,而是開始懷念以前的小天使了。
“內斯肯斯,你的位置在這,認真看,說不定下一輪你會上場呢!”助理教練幸災樂禍地說著連他自己都不信的謊言,就老教練今天的態度,內斯肯斯不可能留在哈勒姆競技。
“內斯肯斯?”沈彬怎麼也想象出這個中二的青年和白天送自己《羅斯福傳》的那個中年大叔聯係起來,雖然這個中二少年確實有中年大叔的影子。
內斯肯斯坐在看台上,他發現助理教練還真“體貼”他,把他的位置安排在了視角最不好的地方。距離哈勒姆競技隊替補席十萬八千裡,看來這個助理教練是老教練的支持者,利用手中的一點權力,整治自己這個不受待見的家夥。
內斯肯斯坐在一群穿著阿爾克馬爾球衣的球迷中間,不得不低調低調再低調。荷蘭足球流氓雖然比不上海峽對麵的英國人,但也是出了名的,萬一身邊某位老兄來的時候喝多了,一衝動那可就不堪設想了。內斯肯斯倒是不怕和人打架,他時不時地在夜店和他的樂隊兄弟與鬨事的酒鬼乾上一架。他是怕因為和球迷打架斷送好不容易得來的踢球機會,說不定自己的足球夢就真的結束了……
他可不想成為第一個因為和球迷鬥毆而斷送職業生涯的球員,雖然自己還沒有簽訂職業合同。
比賽在晚上7點30分準時開哨。當哨音響起的那一刻,哈勒姆主場成了熱火上的屜鍋,看台上仿佛煮沸的水,咕嚕咕嚕冒著泡。內斯肯斯耳邊除了客隊球迷的叫喊聲,就什麼都聽不到了。
內斯肯斯張了張嘴,說了一句話,他發現這句話他自己都沒聽到……這些鄉下來的土包子可比本地區球迷瘋狂多了,畢竟哈勒姆競技主場緊靠大學城,來觀看比賽的球迷絕大多數都是附近幾所大學的學生,他們比荷蘭其他球隊的球迷要文明得多。
遠道而來的阿爾克馬爾的球迷們站起身為自己的球員加油,內斯肯斯也跟著站起來,高舉雙手,不過他可是不是給自己的對頭加油助威,而是大聲咒罵。
他毫不擔心引起什麼騷亂,因為他身邊的人此時此刻肯定聽不到自己在說什麼。“他媽的!阿爾克馬爾的球迷都是狗屎!”
抱怨完,內斯肯斯老實坐下來看比賽。身邊的人一定認為這是一個忠實的阿爾克馬爾球迷。
也許是管理層和主教練的矛盾影響到了場上隊員,也許是遠道而來的阿爾克馬爾球迷瘋狂的表現刺激到了阿爾克馬爾的隊員。總之,當比賽開始之後,阿爾克馬爾反客為主在哈勒姆競技球場壓著哈勒姆競技打起了攻勢足球。
看著自己的球隊被客隊壓著打,內斯肯斯隻能不斷搖頭苦笑。
聯賽已經進行了三輪,哈勒姆競技以一平兩負處於積分榜的倒數第二位,而且進球數隻有可憐的兩個,失球卻多達七個。無論是進攻還是防守都不是令人滿意。
反觀阿爾克馬爾,這個上賽季才從乙級聯賽升上來的甲級新軍卻取得了兩勝一平的成績,現在處於積分榜的第四位,隻落後於傳統三強。
哈勒姆競技隊好不容易覓得反擊的機會,但是他們的射門卻最終打在了球門後麵的廣告牌上。看台上響起了巨大的歎息,內斯肯斯身邊的所有人都發出嘲笑聲,
內斯肯斯就仿佛一片藍色海洋中的黑色礁石,有些另類。幸好球迷們不會注意力都在比賽上,也不可能認識內斯肯斯這樣的小人物。
沈彬也在觀察場上的比賽,場上的兩支球隊比之前加林查時代有了一些變化,不再是簡單的424兩頭重中間輕的陣型,而是變成了433這種在自己那個時代還有很多球隊使用的陣型。
不過和後來的433不同的是,現在中場雖然比加林查時代多了一個人,但中場的作用還是沒有大的改變,主要還是銜接前後場攻防的作用。
沈彬和內斯肯斯的人格是分裂的,他怎麼也無法融入內斯肯斯的思想,他無法理解內斯肯斯心中的奇葩想法,這家夥就是一個自戀狂,無論在音樂上還是在足球上,都過於自信了,但在遭受打擊時又會產生逆反心理,有報複社會的傾向。
沈彬看著這個反社會的古惑仔,讓他想起了曆史上的一個名人,那就是德國二戰中的小胡子。
就是沒有希特勒那樣的機遇,要是有,這家夥一定也能乾出點驚天動地的事情來,沈彬無比確認這一點。
看了二十多分鐘的比賽,沈彬堅信自己已經初步分析出來這場比賽的走向,造成哈勒姆競技攻擊不力的原因分兩部分,首先是哈勒姆競技球員能力不行,其次他們的教練不行。
那個脾氣大得不得了的霍恩不能算出色的教練,不是所有脾氣大的人都是博塔菲戈老路克那樣的天生領袖。
這場比賽哈勒姆競技的先發前鋒是二十七歲的黑人霍利·海耶斯,他隻有一米六八,這是一個很經典的身高,可霍利卻沒有馬拉多納和佐拉、卡洛斯等人的能力。
根據沈彬的觀察,這個人速度還算不錯,不過射術不敢恭維,他曾有一個近在咫尺的機會打飛。那是一個打飛比打進難的機會。當時球場看台上爆發出來的巨大歡呼聲幾乎讓沈彬心臟停止跳動一秒,然後就是和內斯肯斯一起失望的歎息。
比賽到了40分鐘左右,阿爾克馬爾終於迎來他們最好的進球機會。
阿爾克馬爾左邊鋒接到後場的長傳球,一邊延左路帶球向前突破,一邊呼喚隊友去門前包抄。
哈勒姆競技三十八歲老將考利斯看出了他的打算,大聲招呼隊友們回防,並且上去搶劫,希望乾擾或者延緩阿爾克馬爾隊的攻勢。三十八歲的考利斯在和二十二歲的對方左邊鋒的身體對話中敗下陣來,阿爾克馬爾隊的左邊鋒很輕鬆地將考利斯抗在身後,然後一腳漂亮的斜傳轉移,把球給了中路包抄到位的高大中鋒布特,布特一個獅子甩頭,足球應聲飛入球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