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黃的燈光下，他整個人透著倔強。
陸詩涵迅速收回目光，斂起內心僅存的憐憫，迅速地回到房間。
她絕無可能原諒顧澤琛，否則……
她垂眼看向微微隆起的小腹，而後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調轉輪椅的方向，伴隨著哢嚓一聲，臥室的房門被反鎖。
……
翌日
陸詩涵醒來的時候，先是看了一眼手機，網上相關新聞下麵各路妖魔鬼怪炒成了一鍋粥。
不過在各路公關團隊的作用下，網上那些所謂她的裸照如今已經蕩然無存。
隻是這件事傳播麵太大，還是有不少人保留了當初爆出來的照片，私下進行傳播。
【詩涵，你現在怎麼樣？有空見一麵嗎？】
宋澤川的信息是昨晚發過來的，隻不過那會兒陸詩涵已經入睡。
她輕觸著屏幕，正準備回應對方，可幾乎是同時，有陌生號碼打來電話。
陸詩涵看了一眼號碼的歸屬地，默默掛斷。
掛斷的同時，又有新電話打了進來，全新的號碼歸屬。
陸詩涵狐疑，想了想，最終還是按下了接聽鍵。
“顧太太，您開個價，多少錢能夠提供服務？”
手機聽筒裡，一道油膩的猥瑣男音傳來。
陸詩涵沉眸：“你從哪知道的我的號碼？”
男人冷笑：“想知道啊？陪哥哥睡一晚就告訴你。”
陸詩涵被徹底惡心到，不動聲色地按一下錄音鍵：“你把剛剛的話再說一遍？”
“好啊，隻要你肯陪睡，哥哥什麼都答應你，你在雲城是吧？我現在可以立刻飛過去……”
陸詩涵氣憤地掛斷電話，將錄音證據保留，可是緊接著，又有新電話打來。
這一次是個情緒激動的女人，電話剛剛接通，對方立刻在另外一端歇斯底裡地大吼道：“賤人！你有什麼資格做我哥的朋友？”
“你哥是……”
“江辰，我哥怎麼會遇人不淑，遇到你這種不三不四的女人……”
陸詩涵瞬間明了，她掛斷電話，直接開啟了飛行模式。
而就在這個空檔，依舊有不少電話打進，各色帶有侮辱性言論的短信更是蜂擁而至。
她被網暴開盒了……
恐怕各種身份信息已經被惡意曝光……
陸詩涵正準備下樓，手機再次開始震動，微信不斷地有添加好友的請求，那些人甚至開始喪心病狂地利用支付軟件的搜索功能，辱罵她。
陸詩涵渾身都在發顫，正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陳奕萱的語音電話打了進來：“詩涵，你那邊沒事吧？”
“沒事，怎麼了？”陸詩涵怕對方擔心，因此沒提被網暴的事。
陳奕萱明顯鬆了一口氣：“還好還好，那你就先待在顧澤琛那邊吧，暫時彆回來。”
陸詩涵疑惑，意識到不對勁：“家裡怎麼了？”
陳奕萱矢口否認，試圖蒙混過關：“家裡很好啊，能有什麼事？”
出於對陸詩涵身體的考慮，陳奕萱不打算把家裡發生的事情告訴對方。
隻是她不說，陸詩涵也有能力知道。
她輕輕揉捏著眉心：“奕萱，你實話實說，家裡究竟怎麼了？”
陳奕萱還想繼續隱瞞，可緊接著她聽陸詩涵說：“家裡的監控我在雲端能夠查看，就算你不說，我也能查到。”
“……”陳奕萱有些為難的囁嚅，“詩涵，應該是有人在網上曝光了家裡的住址，有好事之人往家裡寄了一些東西……”
“什麼東西？”
陳奕萱喉嚨哽了哽，勸道：“詩涵，你還是彆知道了，安心在顧澤琛那住著，等這件事情解決了再回來好不好？”
“奕萱，告訴我，我沒事的。”
陳奕萱深深歎了一口氣：“好吧，我拍給你看。”
“嗯。”
電話掛斷，陸詩涵順手更改了添加微信好友的方式，手機總算暫時清靜。
不多時，陳奕萱發來公寓門口的照片。
深灰色的大門被人惡意地用紅色油漆刷了“浪蕩女”這三個字，同時地上擺放著打印出的裸照，以及明顯有侮辱意味的女性生理用品。
陸詩涵的心臟突突跳個不停，昨天醜聞曝光的時候，她也預想過整件事的後續發展，明白可能會被人肉網暴。
隻是陸詩涵沒能想到這次的網暴居然如此來勢洶洶。
她的手指在屏幕上輕輕移動，回複好友：“我先報警，奕萱，你也先回家住吧，最近不要去公寓了，我怕有極端分子過去。”
地址既然已經曝光，難免會有好事之徒找上門。
陳奕萱：“好，那你在那邊也注意安全。”
陸詩涵：“嗯。”
她在對話框裡敲下這個字的同時，顧澤琛出現在了房間門口，不疾不徐的敲門聲響起。
陸詩涵先隨口應了一聲，一瘸一拐地走過去開門。
房門打開，顧澤琛的視線落在陸詩涵受傷的右腳上，眼神冷厲：“又不坐輪椅？”
陸詩涵抿唇，露出一個可憐巴巴的表情，但還是在對方的眼神威壓之下回到房間，乖順地坐在了輪椅上。
再次出現在房門口，陸詩涵翻動著背包，檢查裡麵的證件。
顧澤琛高大的身影倚在門框上：“乾嘛？”
陸詩涵頭都沒抬：“去報警。”
“你知道了？”
“嗯，”陸詩涵揚起臉，“剛才我手機一直沒停過，開了飛行模式總算是消停了一會兒。”
“你的身份信息被有心之人發到了網上，這段時間暫時不要看手機了。”
“我知道。”陸詩涵把手機也塞進了包裡，“你有事嗎？”
顧澤琛：“該吃早飯了。”
陸詩涵哦了一聲：“你先吃吧，我沒胃口，先去趟警局。”
“先吃飯。”顧澤琛擋住陸詩涵的去路。
“我知道你是為了我的身體，但是顧澤琛，我現在真的沒有任何胃口，你知道剛才有多少人打電話來罵我嗎？
還有人已經去了公寓，在我門上寫字，把裸照打印出來貼在門口，我現在隻想讓警察把那些人抓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