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算萬算，沒想到會有監控的存在。
“蘇小姐，你緊張什麼？”陸詩涵挑眉，心情甚好地問道。
蘇萌默默握緊了拳，嘴硬道：“誰緊張了？我才沒有。”
陸詩涵：“那要一起過來查監控嗎？”
蘇萌看向蘇青，緊張地舔了舔唇。
“媽，”顧澤琛見兩人無言，抿唇，追問道，“要一起看監控嗎？”
陸詩涵明知道監控的存在，自然不會主動動手，顯然，在這件事裡撒謊的一方另有其人。
蘇青眼神閃爍，心虛地抬高了音調：“我為什麼要看監控？你不相信我？為了這麼個女人，你居然連媽媽都不相信了？”
她現在唯一能做的便是打感情牌。
顧澤琛麵不改色：“詩涵是我太太，您是我母親，你們兩個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女人，所以，還是一起看監控吧。”
“好，”蘇青惱羞成怒，伸手指著陸詩涵，“她都在外麵給你戴綠帽子了，你竟然還護著她？澤琛，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窩囊了？”
她拉起蘇萌的手：“既然如此，我無話可說，你不是想看監控嗎？”
她走過去，從書架上取下監控，狠狠地丟在地上。
陸詩涵詫異：“媽，難道你不知道現在的監控都是聯網的嗎？你摔攝像頭也沒用啊……”
蘇青的臉色更難看了，太陽穴突突跳個不停，最後狠狠地瞪了陸詩涵一眼，拉上蘇萌走開了。
陸詩涵看著兩人落荒而逃的背影，嘴角忍不住咧開，這時顧澤琛的平淡的視線掃過來，她隻能尷尬地清了清喉嚨：“怎麼了？不能笑啊？”
顧澤琛深深看她一眼：“能。”
陸詩涵吐舌做了個鬼臉，仰頭靠在輪椅上，活動著手腕：“你今天回來的真及時……”
其實對於顧澤琛，陸詩涵並沒有抱過多的期望，甚至擔心他又會和從前一樣，無條件地站在蘇萌那一邊。
今天顧澤琛的表現屬實反常。
陸詩涵好奇其中的原因，難不成是這兩人吵架了？
她探究的視線落在顧澤琛身上，經過一番醞釀之後緩緩開口：“你和蘇萌是不是吵架了？”
“吵架？”
“嗯。”
顧澤琛的眼神晦暗不明，隻無聲地看著她，良久之後：“彆瞎想。”
陸詩涵目光裡充斥著的期待瞬間落空，無語：“怎麼就是瞎想了呢？你和蘇萌的表現就是很不正常啊，剛才你倆都沒怎麼說話，而且換作從前……”
“換做從前怎麼了？”
顧澤琛冷冷的打斷她，問道。
陸詩涵舔了舔乾涸的唇瓣，回憶湧上心頭，狠狠地瞪了顧澤琛一眼：“你自個兒心裡清楚。”
沒想到顧澤琛不怒反笑，嗓音溫潤：“清楚什麼？還在吃以前的醋？”
“……”陸詩涵無語凝噎，偏開臉離開視線，“誰吃你倆的醋，我這顆心早死了，現在百毒不侵。”
顧澤琛喉嚨裡發出不屑的冷哼：“是死了還是另有所屬？”
“……”
陸詩涵知道顧澤琛是意有所指，可她懶得和對方糾纏，氣鼓鼓的轉動輪椅準備調轉方向，隻不過輪椅再次被顧澤琛強勢地按住。
陸詩涵瞪著眼前人，沒好氣地說：“讓開!”
“先等一下，我去拿個冰袋，”顧澤琛伸出修長的手，輕輕點了一下右側臉頰。
陸詩涵神色一黯，張牙舞爪的模樣收斂了一些，不動聲色地輕咬住下唇。
最近的顧澤琛似乎真的變了……
正在陸詩涵糾結之際，顧澤琛已經邁開長腿去了廚房，從冷凍室裡拿出醫用冰袋，乾淨毛巾包裹好，輕輕地附在了陸詩涵的臉頰上。
冰涼的觸感刺激著陸詩涵的神經，她下意識地想要躲開，可是顧澤琛卻先一步按住了她的肩膀，沉聲道：“彆動。”
陸詩涵深深吸氣，強壓性不適感，適應了幾分鐘之後平靜開口：“謝謝。”
顧澤琛大概是沒想到陸詩涵會主動道歉，動作一怔，並沒有回應什麼。
沉默半晌之後，他終於再次開口：“怎麼不躲開？”
陸詩涵來了精神：“躲？那可是你媽媽，我婆婆，我敢躲嗎？”
顧澤琛未置一詞，隻靜靜注視著她。
那也是仿佛是在說：我還不夠了解你？都是千年的狐狸玩什麼聊齋？
陸詩涵隻能抿抿唇，解釋說：“你看我現在的樣子，能及時躲開嗎？”
要是腿腳麻利，或許還能躲過這一劫。
她淡笑著，語氣有些滄桑：“媽她從來都不喜歡，打便打了吧，反正以後也沒機會了。”
顧澤琛的眉毛瞬間擰成了一個川字：“以前她也打過你？”
過去五年，顧澤琛基本不怎麼關注家庭生活，他其實知道母親對陸詩涵這個兒媳並不滿意，但畢竟不經常接觸，他原以為兩人之間並沒有太多矛盾。
現在看來，是他過於遲鈍了。
“那倒沒有，不過，”陸詩涵無所謂地扯了扯唇角，“不過倒是有不少語言暴力。”
“抱歉……”
陸詩涵猛然抬頭，一副稀奇的模樣：“你道什麼歉啊？”
顧澤琛性感的喉結上下滾動：“我……”
隻是話還沒等說完，便已被陸詩涵打斷：“道歉又沒用，而且你對我的語言暴力也不少。”
陸詩涵有種破罐子破摔的感覺，反正都要離婚了，隻要能讓心裡舒坦，她想到什麼說什麼。
尤其是看到顧澤琛此時那副難堪的表情，心裡甭提多痛快，她從顧澤琛的手中接過冰袋：“道歉有用的話要警察乾嘛？你要是真覺得對不起我，就抓緊時間跟我一起去民政局把離婚冷靜書領了。”
突兀的鈴聲再次在寂靜的夜晚響起，陸詩涵暗暗歎了一口氣。
在鈴聲響起的那個瞬間，陸詩涵從顧澤琛的臉上看到了一抹釋然的情緒。
她轉動輪椅，臨走之前，她回身看著正準備接電話的顧澤琛，低聲道：“我希望你能夠好好考慮一下，放過我，也放過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