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月華一眾人心潮起伏,尤其是身披黑袍的滕真人激動到顫抖,他半跪在地,將兜帽取下,露出一張剛毅的中年男人麵孔,臉上是近乎狂熱的信仰。
這是來自上萬年圖騰時代的圖騰!
甚至可能是現世唯一的神獸!
“哼!先天魂胎不是不死不滅,真靈永存?昔日的鳳凰也號稱涅槃重生,不也是葬送在曆史之中。我倒要看看薑元夏要如何不死不滅!”
月華獰笑著,同滕真人一同恭敬的半跪在地,等候著天神臨世。
這厚重的石門已經有上萬年沒有開啟,斑駁的陣紋千百層的亮起,才能讓石門以極其緩慢的速度開啟,在漸漸開合的石縫中,依稀有道道瑞彩瓊華溢出,恍若門後是一方仙家秘境。
席汝漸瞳孔一縮,他難以置信地道:
“你們是要放出一尊神獸?如今的時代怎麼可能有神獸臨世……”
這方世界的事物,但凡名稱帶有神字,便和大道密不可分,幾乎在鴻蒙初開之時,就誕生在這方天地之中。
因此,當大道殘缺之後,這些和大道關係密切的事物,下場皆是淒慘無比。
薑元夏默默為受傷的白旻心療傷,將林衿和鳳蘇蘇等人護至身後。
她暗中一歎,臉色微寒。
就算是所謂的神獸,她相信在上萬年歲月的流逝後,狀態絕對好不到哪裡去。
為了師妹和師尊,她必須行誅神一事!
“曆經艱辛困苦,人族才脫離被神獸操控的時代,如今,月華你竟然倒行逆施,臣服這上萬年前的統治者。”
薑元夏嘲諷地看向跪拜的月華。
滕真人勃然大怒,厲聲道:
“一介黃毛丫頭,你懂什麼?天神和其他圖騰不同,看似不近人情,實則仁慈寬厚,對信徒有求必應,何謂操控之說?”
“蹭!”
白旻心出劍,龍離刹那出竅,將神樹樹乾都洞穿了,壓得瑞彩瓊華一陣黯淡,直取月華首級,要中斷這陣法!
眾人驚駭,沒想到這銀發少女如此果決,竟然敢在一尊即將複蘇的神獸麵前悍然出手,她隻是築基修士!
隻見她神情冷厲,鳳眸含霜,萬千劍氣將銀發都吹得狂舞。
“敢爾!”
身份神秘,氣度不凡的滕真人化為一道青虹,向白旻心衝去,伸出大手就要將少女捏碎。
月華也出手了,寬袖一甩,祭出來自仙人後裔家族祭煉而成的一尊月傀,借助月傀施展這名仙人的法術,月傀轟然爆成一團血霧,化為一柄金光燦燦的長鐧砸向銀發少女。
神樹搖晃,枝葉黯淡,整個蒼梧界都在因為石門的開啟搖晃,過往的禁製不複存在,天穹撕裂開道道裂縫,險些崩解。祭祀場上微妙的平衡被打破了,頓時一片大亂,甚至還有護山靈獸朝著神樹踐踏而來。
席汝漸也很乾脆,祭出綻著七彩之光的天女蓮,為白冥心擋住滕真人,他知道,無論人族如何都始終是內亂,但絕不允許神獸臨世,再次統治人族。
“煉虛手?你是火神宮的滕真五?”
席汝漸大喝,雙目炯炯若火。
既然如此,那此地被封禁的神獸,無疑便是滕蛇!
而滕真五和他同樣是元丹境的修士,乃是久負盛名的老牌真人,實力不容小覷。
“你是誅魔殿的席汝漸?未曾想到,你我一東一西天各一方,竟還有交手的機會。”
滕真五,並非孫禮猜測的長生殿長老,而是以長生殿身份進入蒼梧界的火神宮祭祀!
兩位元丹修士話不投機,互知皆為生死之敵,當即毫不留手戰成一團,蕭黯凝了凝眉,背負神劍,攔下護山靈獸。
除了他們以外,薑元夏從起初的吃驚之後,也回過神來,傲骨籙全開,和師妹一同殺向月華。
“呃——”
不出幾個回合,為月華助陣的赤袍老者就被白旻心一劍洞穿胸腔。
他如釋重負地仰天長笑:“老宗主逼我雙親設法開鑿神根,如今,我終於……”
“咻!”
薑元夏手撚黑線,毫不留情地將赤袍老者絞成幾截,她沒興趣聽其他人的恩怨情仇。此時,必須速戰速決。
“你攔不下的,封印一解,除非是上古仙人臨世,否則再無轉機。”
月華手段頻出,不斷丟出月傀,施展壓箱底的種種手段。
竟還能在兩人手下苟延殘喘片刻。
他心頭暗自滴血,這些月傀都是他費儘千辛萬苦尋找的珍稀血脈,現在卻不要錢般的透支使用。
可隻要神獸現世,一切都值得!
薑元夏眼神微沉,眉心溢出一縷縷清氣,強大的神識化形為無數雙鬼手,直衝了過去,看似淡薄的清氣,卻將月華死死禁錮在原地。
可她和白旻心二人,並沒有趁勢追擊,反而默契地衝向石門。
比起不足稱道的月華,神獸無疑才是重中之重!
月華雖然被囚,但神色極其得意:“天時助我,封印解除本難如登天,可今天卻輕而易舉,薑元夏,你二人彆枉費力氣。屆時,我會把你們那個廢物師父送過去陪你們。嗯???”
他忽然驚疑不定地住嘴,眼前忽然出現一個女孩,正麵無表情地看著他。
女孩有著一襲微卷的黑色長發,杏眸水潤漆黑,睫毛長卷。
身上雖看似沒有任何修為,但卻就是這麼突如其然的出現。
“噗!“
近乎純粹的海量靈力從她嬌小的身子中迸發出來,打的月華口鼻噴血,牙齒脫落。
就像是隨手給了一個巴掌一般,女孩毫不猶豫地就轉身離去,前往石門。
和薑元夏白旻心二人暗藏急切不同的是,女孩腮幫微微鼓起,似乎在咬著牙齒,沒有急切,隻有一種壓抑不住的氣憤。
月華目眩地望著女孩離去的背影,心中驚駭。
怎麼可能?
沒有術法,單純靠靈力的凝實就能讓他重傷?
……
“唔——”
薑河被小粉蛇堵住嘴,他推了推小粉蛇的胳膊,小粉蛇卻啃地越發帶勁。
不是……
薑河怎麼感覺外麵的鬥法聲越來越近了?
而且這石門似乎在開啟。
他想要推開小粉蛇的腦袋,看一看石門之後是什麼情況,可這小粉蛇就像和他較勁一般,抱的緊緊的,要是強行分開,恐怕會傷到小粉蛇的小身板。
也罷,反正這裡是小粉蛇的老巢,她來曆神秘不明,總歸心中有點度數,應該不會出問題吧。
薑河也不管那好像要開啟般的石門了,翻手抱住小粉蛇腦袋,好好地滿足這條小色蛇。
“嗚——”
粉發女孩雙頰紅的和蘋果似的,她愣愣地眨了眨眼睛。
難怪那個銀發少女喜歡親仆人呢,仆人的味道還不錯,要是烤熟了,可能會更好吃吧?
“……”
壞女人在她心中連話都氣到發抖了:
“好好好!你怎麼還跟自己賭氣起來了?”
“哼!”
小粉蛇在心中嬌哼一聲,誰讓這壞女人想趕她走的!
壞女人越不想做什麼,她越要做!
她可是記得,壞女人從來沒有和被人親親過,怎麼自己幫她親親,她還不感謝自己!
“給你的時間不多了,之後你不可胡鬨!”
壞女人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這麼幼稚和蠢,氣得她想自殘了。
“嚶……?”
小粉蛇試探性的叫喚一聲。
壞女人頓時氣笑了:“你還想帶他走?行,剛好我還缺一味藥材,他和真龍雙修過,想必藥力不錯。”
“!!”
小粉蛇連連搖頭,打消了這個想法。
不用猜也知道,壞女人這麼壞,要是自己不在了,一定會找仆人報仇的!
“轟!”
前所未有的轟鳴聲響起,塵封上萬年的石門終於在這一刻轟然開啟。
濃重的血腥味裹挾著光芒,從門外瘋狂湧來。
薑河用手挪了挪小粉蛇的後腦勺,眯著眼看向門外:“?!……”
在門外的,是三個人,不多不少,剛好是三個人。
薑元夏:“?”
白旻心:“!”
林衿:“……”
千言萬語在薑河心中盤旋,最後化為一聲:“啊?”
“嚶嚶?”
小粉蛇不滿的叫著,抱著薑河的脖頸又想湊上去。
“彆……”
薑河背脊發寒,連忙將小粉蛇抱好,不讓她亂動。
木然地看向門外:
“你們……怎麼在這裡?難道是某種幻陣?是了,一定是這樣。”
無論如何,薑河也不相信自己三個徒弟這麼巧會在這裡!
隻能……隻能是幻陣!
薑河尤其心虛地瞥了眼白旻心,要知道,昨天他們還……
銀發少女手掌還在滴著血,她發絲絮亂,明顯經過一場惡戰,帶著些許風塵。
臉上的冰冷在這一刻似乎凝固住了,瞳孔好不容易才動了動。
“滕真五參見天神!”
好不容易擺脫席汝漸的滕真五,不顧另外三小隻,當即衝進殿內拜倒在地,五體伏地參見著。
他心潮澎湃,這是來自上古的神話傳說!是火神宮的圖騰!
單是靠近了天神,身上傳自天神的功法前所未有的活躍,他懷疑,隻要長久陪侍天神一旁,自己遲早能突破到胎丹境!
滕真五跪伏良久後,卻察覺殿內有著令人窒息的安靜,小心翼翼地抬眼一看,神色一僵。
他絕對不會認錯自家天神,可是問題在於……為什麼那個神秘強大的女人會變成粉發女孩,被一個男人抱著?
“嗚?”
小粉蛇迷糊地望了望滕真五,這人……有種熟悉感呢。
不過現在仆人走神啦!
小粉蛇當機立斷,趁著仆人沒注意狠狠蛇吻了上去!
“滕真五,休走!”
席汝漸怒喝著,想要衝進殿內。
滕真五咽了口唾沫,嘴唇發抖:“天神,滕真五先行告退,為天神斬去著驚擾天神沉眠的肖小!”
難怪……天神不搭理自己。
此時此刻,還是不要乾擾天神的興致為好。
說罷,他扭頭轉身迎上席汝漸。
邪門,太邪門了!
不過……天神找個鼎爐應該也正常吧?
可她為什麼像個小女孩一樣掛在那個男人身上啊?
而且,那個男人好像和之前交手的兩個少女認識。
滕真五越想越恐怖,頭皮發麻。
“嗯?殿內莫非,根本就沒有什麼神獸?”
席汝漸看著滕真五近乎落荒而逃的姿態有些詫異,隨後了然笑道。
“閉嘴!給我死來!”
滕真五發狂,不計一切代價地和席汝漸交手。
席汝漸的話,也落入誌在必得的月華耳中,他瞪大眼睛,摸著浮腫的臉頰急切地含糊道。
“唔什麼……?”
開什麼玩笑?裡麵沒有神獸?
那他要如何對付薑元夏和白旻心的聯手?
……
而在古殿內,薑河猝不及防又被親了上去。
這幻象還真逼真呢。
剛剛她們三個瞳孔好像縮了縮……
但是,小粉蛇都沒什麼反應的,隻是撇了一眼,如果是真人,小粉蛇應該不會這樣吧?
薑河不斷說服自己,將不滿的小粉蛇放在了地上。
先是走到衿兒麵前,摸了摸衿兒的腦袋,她依舊是麵無表情,安靜地看著自己。
一般這個時候,衿兒就該求抱抱了,一定是假的!!
她們怎麼可能,怎麼可能這麼巧出現在這裡?
斷無可能!
薑河安了點心,又走到白旻心麵前,對她顫抖的瞳孔揮了揮手:
“旻心?旻心,剛剛我隻是在檢查一下她的口腔健康,你可彆誤會了哦?”
這荒謬的借口讓薑河忍不住噗嗤笑了一下。
他按照從小到大的順序,再來到大徒弟麵前,微微一歎:
“元夏這幾天神龍不見尾的,也隻能在幻象中見見了呢。”
“師尊……不是幻象哦?”
黑發少女握了握手心,素來溫婉的笑意有些僵硬,
“要是師尊想元夏陪你,元夏有辦法一直陪師尊哦,隻要師尊願意的話……”
“啊……”
薑元夏望了望那癟嘴不開心在小窩裡打著滾的粉發女孩,若有所思道:
“這便是之前我誤會的腐蛇吧,原來如此……”
她的情緒看起來很是穩定,捏了張手帕給薑河細心的擦著嘴角,嗔怪道:
“師尊,有點不小心哦,讓元夏發現……發現師尊嘴角變臟了。想必師尊還有很多疑慮吧,元夏會慢慢說的。”
“咕咚——”
元夏一如既往的貼心,但薑河卻沒有以往的溫馨感,他反複擦了擦臉上的冷汗,嘴角抽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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