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無可奈何,什麼迫不得已。
薑河這時候也顧不得這些了。
他總是想著穩妥一點,正如先前對付林赤,準備諸多手段,就算可能用不上,也要儘可能規避風險。
而這一次,也是想著等自己實力更強,無涯門疲於防備玄冥宗時再接回衿兒。
或許,一直在潛意識裡在遵循著某些規則,安分守己,不惹事端。
彆人欺負到自己頭上,總是能忍就忍,迫不得已時才出手。
哪怕...
哪怕衿兒受到再多傷害,他也想再忍忍...
異常的憋屈。
幸好沒人知道他這麼憋屈,
不然薑河身為一個穿越者,無顏麵對藍星前輩...
然而,小女孩第一次開口說話是想回家,而她臉上的淚水,更是讓薑河心疼。
自己真的毫無辦法嗎?
實則不然,儘管無涯門封鎖了青木城,違抗無涯門令後,但他再不濟也能躲進麟蛇洞。
隻是不敢保證,無涯門在這裡發現林赤屍體後,會不會發現麟蛇洞口的特異之處。
但終歸隻是有風險。
或者乾脆來筆大的。
他記得在原文中,柳婉潛伏在青木城,正是為了玄冥宗的一個計劃。
而如今這個計劃還未施行,柳婉便死了。
隻是可惜原文的視角鎖定在林赤身上,逃出青木城再回來時,無涯門已經被滅了。
後來柳婉雖然沒有詳細說明,但也略有提及,無涯門老祖閉關修行,柳婉是在打探無涯門老祖現狀,並設計暗殺了這個金丹真人。
然而一個金丹真人又豈會被築基修士所殺呢...
這必然說明無涯門老祖現狀堪憂,若是能擊殺他,以金丹真人隕落的異象,玄冥宗便會得知無涯門老祖已死,開始進攻青木城。
一切又回到原文的軌跡,無涯門也無暇顧及薑河等人了。
“你搶我徒弟,我殺你老祖,這很合理...”
薑河心中默默低語,
但是連柳婉都潛伏這麼多年,而自己在這麼倉促的時間下,又怎麼能辦的到。
而柳婉的計劃又是什麼呢...
她起初又為何主動接近林赤,而隨後又幫他滅了趙家?
一個築基修士,總不可能開始就對林赤一見傾心,起初絕對是在利用林赤。
在愛上他後,也因此不想告訴林赤,以破壞在他心目中的形象——在最灰暗,最無助時的月光。
才沒有告訴他無涯門老祖具體是怎麼死的,不然,又有什麼必要隱瞞呢?
而趙家偷渡之事,現在細想。
連他和剛來青木城沒多久的湯格都知道了,無涯門會不知道嗎?
顯然是在無涯門的默許中。
“無涯門老祖,或許早早窺得玄冥宗背後有太真天的支持,想不動聲色的借助趙家偷偷潤走。先前湯格也說過,這無涯門老祖垂垂老矣,但又怎會這般怕死...”
儘管玄冥宗是太真天手下的無數棋子中的一粒,哪怕能分配的力量有限,但也不是無涯門能抵抗的。
這一瞬間,薑河思緒翻滾,不斷總結原文和來到這個世界後獲得的諸多信息。
溫柔的拭去小女孩臉上的淚水,低聲道:
“等下,師父就帶你回家。”
他帶著衿兒來到紫煙峰的後山,四下無人。
唯有趙秋君緊跟著他,聽見這話,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衿兒抽搭著,又將小手伸到薑河麵前,聲音哽咽:
“疼...”
或是許久未曾說過話,她的聲音很不自然而含糊。
她本身其實是一個極度缺愛的孩子,哪怕是前身,她都很依賴他,直到被折磨到木訥自閉。
薑河連忙握住她的小手,渡著靈氣。
就在此時,明康文急不可耐的聲音傳來:
“小師妹呢...”
看見薑河後嘎然而止,他神情愕然,顯然是沒想到薑河會在這裡。
隨即嗬嗬笑道:“這不是薑前輩嗎?前輩先前,把我手打的可是很疼啊...”
這人不是很友善啊...
薑河默默想著,並沒有搭理他,而是繼續給衿兒揉著手。
明康文等了半響,卻發現薑河無視了他,又想起先前他的冷眼。
他壓抑心中的邪火,微笑道:
“薑前輩不用給小師妹揉手了,等會我還得教導她呢...我可是特意提前回來,就是為了小師妹的修行呢。”
一想到薑河對自己如此不客氣,而待會他視若珍寶小女孩就會被自己蹂躪。
笑的不由得更加愉悅。
“你什麼意思?”
薑河察覺到衿兒的小手輕輕反握住他,顯然是怕被他又一次的拋棄。
他微微安撫,然後冷冷看向明康文。
明康文不慌不忙,笑嘻嘻的躲在趙秋君身後:
“當然就是教導啊...我最喜歡教導小女孩了。”
當時被他瞪的不敢多說什麼,他現在才回過神來。
這個散修憑什麼敢對他做什麼?
而眼下又在無涯門,趙師姐也在身旁,他自是趁這個機會多挑釁下。
趙秋君看著薑河逐漸沉下去的臉,上前一步:
“薑河,時間到了,你下山吧。”
“趙秋君,你難道聽不出他有什麼打算嗎?”
他本以為趙秋君隻是被無涯門的表象迷惑,心中還是有著善意。
“不管師弟有什麼打算,這終歸是我無涯門內的事情。”
趙秋君微蹙秀眉,本著不忍心讓薑河上山,他現在不僅對門內的事情指手畫腳,還遲遲不肯下山。
又勸說道:
“師弟不是那種人,他性情不羈,喜歡開玩笑罷了。何必如此斤斤計較?我無涯門乃名門正派,豈會欺淩弟子?”
“好...好一個名門正派!”
莫名的戾氣從心底升起。
話音剛落,薑河渾身氣勢刹那間攀升到頂點,氣血蒸騰。
玄黃珠本還在煉化的精血極速蒸發,化作陣陣熱流湧向全身。
以犧牲精血的代價,暫時將已經修行至四轉的脫胎訣,提升至七轉。
林赤以九轉脫胎訣,便能用肉身和築基初期的長老較量。
而他以練氣八層的修為配以七層脫胎訣,暴起一拳衝向趙秋君。
隻聽見哐當一聲,
趙秋君反應極快,在這毫無預警的一拳下都能祭出法器。
隻是她沒想到,
法器剛泛出靈光,便被這一拳摧枯拉朽的擊潰。
一身法術還未施展幾分,秀美的臉龐便如西瓜般四散開裂。
張手一攝,趙秋君的精魄便攝至手心,她滿臉驚恐:
“你...你是魔修!”
薑河示以一笑,將精魄攝至玄黃珠:
“若無涯門是名門正派,那稱我為魔修,又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