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河麵色凝重,趁著二人打的激戰正酣之際,果斷拉著白旻心就欲先行離開。
在察覺到白旻心可能遇到麻煩後,他便猜到大抵是林赤。
除了擁有玄黃珠的林赤,誰會特意盯上這個小女孩?
既有血仇,又有利益。
他想不到現場處理的那麼乾淨,林赤還會這麼快就能找到白旻心。
自知不是林赤對手,通過孫婆婆的孫子呂長良,使用傳音玉玦向無涯門彙報林赤的蹤跡。
他雖隻是個散修,無涯門也沒忽視他的消息。
畢竟,身為練氣後期的修士難道會吃飽了撐著來騙無涯門?
於是,他和駐守在南坊市的築基長老,一同前來找白旻心......
青袍老者穩穩占據上風,以築基期的修為壓著林赤打。
看似如同貓戲老鼠,可問題在於遲遲拿不下林赤。
不會吧,前幾天也才練氣四層,現在就能越階斬殺築基?
薑河心中冒出一個不妙的猜測。
他可能比任何人,甚至包括林赤自己,都還要更加深信林赤的能力和潛力。
這些天命主角,會在一次次顛覆常規中創造奇跡。
“想逃?”
譚元盛目綻凶芒,如雷爆喝。
一柄早已準備好的飛劍,在出聲之前,就趁著夜色潛射而出。
這飛劍陰險無比,薑河被這爆喝聲震的耳鳴陣陣,若是沒有提防下,很可能就直接被這一劍割去首級。
一道淡淡的光幕在他和白旻心身前迅速凝聚而成,阻擋住了那柄飛劍的去路。
“鐺!”
一聲金鐵交鳴的聲響傳來,飛劍被光幕彈開,劃出道刺目的火花。
譚元盛眼神一凝,他沒料到薑河竟然能夠擋下他蓄勢已久的一擊。
“你怕了。”
譚元盛的神情儘收眼底。
薑河將喉口鮮血咽下,哪怕已有準備,靈力反震的威力仍是讓他的五臟六腑猶如被重錘猛擊。
他這種法修的體魄在這種層次的搏鬥中,還是太過孱弱。
仿佛能聽見自己心臟的搏動聲,動作卻沒有半點猶豫,祭出那柄中品法劍。
譚元盛常年搏殺,鬥法強悍,饒是現在殘缺一臂,自己也未必能戰而勝之。
惟有先發製人!
下一刻,流雲逐影運行到極致,身形驟然暴動,不退反進。
眨眼間就貼到譚元盛的近處,熾盛的靈焰裹挾著法劍,化作一道白光,勢如破竹的斬向譚元盛。
這一劍,幾乎是避無可避。
“找死!”
譚元盛也顧不得心疼他的寶貝,祭出鈴鐺樣式的上品防禦法器。
這鈴鐺上沾染著鮮血血跡,有多處缺口。
顯然在先前經曆了不少戰鬥,然而威能不減。爆發出渾厚沉重的金色光芒,將那白色劍芒裹住。
薑河如覺手中法劍陷入泥沼,無處發力。
這一劍哪怕是凡俗中最為強大的劍客也無法反應和閃避,因為已經超越凡人的界限。
甚至是練氣中期的散修護體靈光,在這一劍下都形如紙糊。
灌注了練氣後期全盛靈力的攻擊,可不是當初譚元盛的赤銅掌能相提並論的。
然而在這防禦法器的抵擋下,卻如頑童戲劍,毫無威懾力。
對麵的譚元盛暗鬆一口氣,幸好這法器還有用。旋即冷笑不止:
“我怕什麼?你又能奈我何?“
暗中卻是積攢靈力,準備拚命一搏。
他不相信,這個前不久還被他打的不敢吭聲的散修,能對他有什麼威脅。
忽然,他麵色一變。
“你怕林赤被無涯門長老殺了後就輪到你了。”
淡漠的男聲傳來,他不由得瞥了一眼遠處的戰場。
隱約能看見林赤象征性的黃色靈光,正被築基修士如海靈力死死壓製,猶如風中殘燭。
他本就有點懷疑,林赤到底是不是築基修士的對手,此時心中更加動搖。
又是一劍斬來,威能遠勝先前。
譚元盛冷汗直流,奮力催動鈴鐺,獰笑出聲:
“我三弟的能耐,豈是你能想象...”
薑河的聲音又打斷了他的話,語氣從容:
“你怕被我殺了。傷勢不輕對吧?否則又何至於出手要積蓄靈力,現在一味的防禦呢...”
利刃劃破空氣的爆鳴聲響起,譚元盛咬牙死命催動靈力,默不作聲。
要不是每次遇見他自己都狀態不佳,要不是他竟然在這幾天突破到了練氣後期...
薑河見他沉默下來,心中一定。
恰好此時,青袍老者的怒喝聲遠遠傳來:
“混賬,給我死來!”
“林赤死了,下一個就是你!”
譚元盛來不及察覺青袍老者怒喝中隱藏的憤怒,忍不住一眼看去,隻看到那黃色靈光倉皇逃竄。
頓時亡魂大冒,趁此良機,薑河將法劍催動到極致,中品法劍不堪承荷,隱隱發出悲鳴。
勢如破竹的一劍斬去,將那渾厚沉重的靈光破開。
於此同時,法劍也寸寸崩裂。
“啊......”
慘叫從譚元盛口中發出,法寶的反噬和薑河的劍氣,讓他口鼻出血,血肉寸寸崩解。
劍刃崩裂的寒光中,一張猙獰恐怖的臉突兀出現在他眼前。
“這一掌,還給你!”
被解體的法劍割得鮮血淋漓的掌心,泛著靈氣的輝芒,在視線中不斷放大。
然後拍下。
譚元盛愕然的倒在地上,五官塌入腦中,紅的白的液體止不住的流出。
腦海中最後一片畫麵,是薑河猙獰痛苦的臉。
原來...他也到了極限。
三劍一掌,將這個昔日視他為草芥的龍虎幫主活活拍死。
快速分泌的腎上腺素褪去,薑河渾身一陣虛脫,高度透支的靈力讓他經脈痙攣。
後背幾乎被冷汗浸透,薑河大口大口喘著粗氣,才從高壓狀態緩過來。
在他腹部,分解的一片劍刃豁然紮進。
忍著疼痛,薑河走到那個已然麵目全非的屍體前,簡單翻找一番。
第一眼就看到那個鈴鐺,它通體無礙,隻是多出一道缺口。
最為昂貴的無疑就是他懷中的儲物袋,薑河將它撿起,心中並未有多少喜悅。
因為真正的戰鬥還沒結束...
活活撕開的胳膊帶著大片飛濺的血花,從高空中摔在地麵,
緊接著,一道狷狂而囂張的笑聲劃破寂靜的夜空:
“哈哈哈,老狗,不過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