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過程中,白煜澤盯上了白行簡夫婦,流浪小團體也盯上了白行簡,隻不過兩者目的有著根本性的不同。
前者為求收養,後者為偷竊。
為了搶回錢包,可以說那是白煜澤受傷最重的一次。
所幸,他賭對了。
白行簡詢問鼻青臉腫流著血的白煜澤為何要這樣做時。
白煜澤回道:“流浪漢大叔曾經跟我說過,銜環結草,以德報恩,我一直牢牢記在心中。”
穿越到這個世界,白煜澤知道自己的性格絕對沒有自己所說的那般高尚。
相反他認為自己很虛偽,他做這些隻是為了能夠更好的活下去。
進入白家後,他對自己就更加嚴格了,做家務,學習,為人處世,各個方麵都極為出色。
哪怕後來白幼箐出生後,兩相一對比,那真是不比不知道,一比嚇一跳。
白幼箐的頑皮搗蛋,讓白行簡夫婦恨不得將女兒重新塞回去。
白行簡夫婦對白煜澤的待如己出,甚至讓身為女兒的白幼箐都有些嫉妒。
這樣變得更加無理取鬨,造成了惡性循環,對此白煜澤也從不反抗,隻是一退再退,寄人籬下就要有寄人籬下的覺悟。
這個過程,直到寧子萱的出現,才得以徹底改變。
望著街道上,紛紛擾擾的行人。
十幾年下來,白煜澤已經分不清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了。
養父母死後,白煜澤帶著一個即將小升初的丫頭,隻要他心腸狠辣一點,狼心狗肺一點,他都能將白家遺產全部占為己有。
白煜澤沒有那樣做,他將想要報答養爸媽的恩情全部放到了白幼箐身上。
不知不覺中,銜環結草,以德報恩這句話已經融入了心間,
而以德報德,以怨報怨徹底變成了他的行事準則。
“發什麼呆呀,麵都快妥了。”
半晌,
一隻白嫩潤玉的手掌擋在了他的麵前,招魂似的揮了揮,似乎想將他的的靈魂招回來。
“沒什麼,想到了一些事情。”
白煜澤低下頭,發現自己的碗中多了好幾塊牛肉,心中不由有些溫情。
“大清早的,想他們多不吉利啊!還不如多想想我。”
白幼箐撇撇嘴,對於爸媽的偏心,她到現在還無法釋懷,不過逝者已斯,她想要去跟爸媽吵鬨撒嬌也沒辦法了。
聽到這句話語,白煜澤咧嘴一笑,有些無奈道,“你這著實是哄堂大孝了。”
“如果爸媽還在的話,他們也不希望我們總是回望過去,留在過去,他們肯定更希望我們能夠展望未來,過好當下嘛!
而且他們真的好偏心耶,每次出去吃東西,買給你的零食就是要比我多一些,這個仇我要記一輩子。”
“這有什麼好記仇的,每次回去後,我不都把零食全給你了。”
說到過去,白煜澤就有些頭疼。
這丫頭其他方麵都無所謂,唯獨在吃的方麵特彆記仇,都說小孩子六歲之前的記憶幾乎沒有,但白幼箐偏偏就將這件事死死地記下來了。
“原則不一樣,你給我,是哥哥對妹妹的偏愛,而爸媽給我的,是爸媽對兒女的偏愛,根據零食的多少,我們兩得到的愛明顯是不一樣。”
白幼箐圓滾滾的鼓著臉蛋,眼睛睜得大大的,看上去十分憤怒。
這副模樣跟誰欠了她幾百萬似的……
“呦嗬,這不是小澤和小箐嗎?稀客啊,你們可是很久沒有來過我這吃東西了。”
一道雄厚的聲音從後廚傳來,兩人抬頭望去,。
這是一個中年男人,他那一臉隆起的肥肉中,生著一雙小眼睛,麵相和藹溫厚,身高不高,一米六八左右,有些微胖,身著一件白色有些發黑的廚師圍兜。
“李叔!”
“李叔叔,你們家還有老冰棍賣不?”
“誒!”李師傅情切的應了一聲,目光無語地轉向白幼箐,嘟囔著,“你這丫頭,要麼就不來看李叔,一來就是盯著我們家冰箱。”
“這不是你們家的冰棍好吃嘛,彆人家送給我,我還不要呢!”
白幼箐一看李叔出來了,像是來到自己家一樣,一改之前的拘謹模樣,興高采烈地蹦躂到了冰箱旁邊。
“扯淡,你就是嘴饞。”
李師傅嘴上抱怨著,手上動作卻沒停,從冰箱裡麵掏出了兩個紅潤的大蘋果,遞給白煜澤和白幼箐兄妹一人一個,“大早上,吃什麼冰棍,多吃水果。”
“多謝李叔。”接過水果,白煜澤道過一聲謝。
“你這小子還跟我客氣上了,自從白老弟去世後,你們可是很久沒有來過我們家店子,我還以為你們搬到其他市去生活了。”
李叔抽出兩支煙,抽出一支遞給白煜澤。
白煜澤看了一眼正在大口大口咬蘋果的白幼箐,搖了搖手,拒絕了。
見到這,李叔乾脆將兩隻煙都收了起來,詢問道:“你們現在過得怎麼樣,有沒有需要李叔幫助的地方呀?”
他的目光看向白煜澤,細細打量著對方,身著打扮看上去並不窮酸,整體看上去,似乎也不算富有。
對於李叔的話語,白煜澤友善的搖了搖頭,拒絕了對方的好意。
他明白,哪怕他要借個幾萬塊,對方肯定也會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借出來。
對於李叔的恩情,他是很難一下子就還得清的。
“多謝李叔了,我和小箐這幾年過得還行,我在葉秋市一中當老師,每個月的薪資還可以。而小箐也在葉秋市一中讀書,成績還算不錯。”
一聽到白煜澤是秋園一中的教師。
李叔的眼睛明顯亮了一下,心中也是瞬間湧起一絲喜悅的神色。
無心插柳柳成蔭,他最近正在為這件事情頭疼得不行。
另一方麵,他聽到白煜澤能混出名堂來,那嘴角跟中了十幾萬彩票似的,他是真心為白煜澤感到高興。
硬要說的話,白煜澤還是從他這裡走出去的。
“好呀,你小子,混得不錯。”
李叔那寬厚的手掌在白煜澤肩上猛烈的拍了拍,話語中有些唏噓和後悔之色
“想當初每次白老弟來我這吃麵的時候,都會炫耀自己收了個好兒子,說將來你就算考不上清北華大,也能考上個重點大學,我們還不信。現在看來,所言非虛啊!”
白煜澤笑了笑,說道:“我能有今天,除了養爸媽的養育之恩,就隻有李叔你的恩情最重了,當初要不是李叔,我恐怕都餓死了。”
李叔擺了擺手,看著身高已經超過他的白煜澤,歎了口氣。
“莫說這些,你這小子,隻要你時不時來看看我就好了。唉,我那女兒不爭氣,天天在外麵鬼混,要是她能有你的一半那就好了。”
吃著蘋果的白幼箐就像一隻小倉鼠,臉蛋圓滾滾的,對於李叔和哥哥的對話,她眼到口到心到,也不插話。
直到對方搬出女兒,心中忽的浮現一絲危機感,一臉震驚地說道:“李叔,你什麼時候有女兒了?”
聽聞,李叔惡狠狠地一巴掌拍在白幼箐頭上,“好呀,小丫頭,你連你家璿雨姐都忘了,想當初她還曾抱過你···”
白幼箐以前最煩的就是走親戚,這個就是主要原因了。
凡是當彆人提起,在小的時候抱過你,親過你。
這輩分一下子就莫名其妙的低了一個檔次了。
更可氣的是,她還沒有相關方麵的記憶,連反駁都不知道如何反駁。
這氣的她將怨氣全部撒在蘋果上,好不容易和哥哥出來一趟。
結果又莫名其妙多了一個姐姐。
望著獨自吃著蘋果的白幼箐,李叔眼中閃過一絲悵然若失,歎了口氣。
“以前的璿雨是多麼聽話的一個孩子,學習成績優異,從小就知道幫我們打打下手,可自從去年暑假出去旅遊以後,就完全變了個人似的。
彆人家的孩子在高二年紀,天天呆在家裡學習,恨不得把一天時間掰成三天時間來用,她倒好,天天出去鬼混,夜不歸宿,我遲早有一天會被她氣死。”
說起女兒,李叔就有說不完的話,最後都隻能化成無儘的歎息。
“這樣吧,李叔,我們加個微信,微信號就是手機號,以後要是有什麼時我能幫到的地方,李叔你儘管打電話,或者微信通知我就行。”
白煜澤笑了笑,將自己的手機號遞了過去,這次帶妹妹來這邊,拿到李叔的聯係方式也算是目的之一。
“葉秋市一中那邊的老師也不是那麼好當的,平時肯定很忙吧,這怎麼好意思去麻煩你呢。”
李叔有些不好意思地接過了聯係方式的紙條,內心卻有些遲疑。
白煜澤揚了揚剛才李叔遞過來的紅彤彤的蘋果,沒好氣地笑道:“李叔,你跟我客氣什麼啊!”
李叔麵容有些猶豫,似乎還有些不好意思,但一想到女兒的未來,最終還是點點頭。
“那以後,要是我女兒真有學習上的請求,李叔我可不會跟你小子客氣哈。”李叔笑道。
“李叔,你儘管開口就行。”
白煜澤點點頭,家教老師他以前暑假也是當過一段時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