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我真的是個煮飯的，難道煮飯也該死嗎？”
“煮飯不用死，但煮人該死。”
羅野抓住夥夫的衣領，用力拖著他往鐵鍋走。
“你不是很喜歡煮嗎，今天你自己也試試。”
夥夫掙紮得厲害，他的動作比剛剛的小寶還沒有章法。
羅野加上三個烈焰軍，一起把他控製住。
蕭策打了個手勢，池秀便把剛剛的婦人和小寶帶到一邊，不讓孩子看。
婦人也蒙住了小寶的耳朵。
夥夫被四人舉了起來，要是被丟進大鍋，他必死無疑，嚇得流尿。
“不要，放我下來，我不想死！”
“求求你們了，我不想死，我不要死啊！”
羅野幾人的步伐堅定，但並不算快。
一步一步靠近大鐵鍋。
“你現在知道求饒了，之前你要煮死彆人的時候，彆人求饒你答應了嗎？”
世道好輪回，蒼天饒過誰。
“我錯了，我知道錯了。”
夥夫使勁為自己開脫，“都是佐領讓我這麼做的，我這是軍令難為啊！”
“我真的知道錯了，我再也不敢了。”
羅野緊緊捏著夥夫的手臂，將人投入沸騰的大鍋中，“現在求饒，晚了。”
夥夫使勁撲騰，奈何再怎樣也沒法掙脫四個男人的束縛。
過了一會，他不動了。
活活被燙死。
其餘幾個夥夫看見同伴的遭遇，嚇得臉色都白了。
紛紛跪地求饒，“將軍，煮孩子是他出的主意，跟我們無關啊。”
“我們沒有殺過人，真的！”
“將軍大人有大量，唐人都講禮，有好生之德，求您放過我們吧！”
蕭策嗤一聲，“好生之德？”
“你們接觸大唐這麼久，就學了這麼點東西，還是用來做道德綁架的？”
道德綁架這次，跟阿棠學的。
蕭策覺得，用在此處極為合適。
“可惜，大唐的禮儀道德是對人，而不是畜生。”
“來人，捉住他們。”
八個夥夫被人死死按在地上。
“斷了他們的手腳筋，等候發落。”
他們的賬，有人會算。
“池秀，你去看看婦孺的情況，其他人，去各個帳中尋找衣衫，給婦孺們穿上。”
“倘若衣衫不夠，就把大帳撕了。”
“她們都是我大唐的百姓，因我們的兒郎無能才受此屈辱，受傷的回去治傷，生病的回去看病，誰也不許輕視她們，聽懂了嗎？”
羅野等幾個漠城兵，紅著眼睛大聲喊，“聽懂了！”
蕭將軍真是天神一樣的好人！
他這輩子都要追隨他。
角落裡，小寶的娘擦著眼淚，看蕭策的背影，像是在看神明。
兩刻鐘後，池秀帶著婦孺們出來。
兩個大帳，一共九十七名女子，孩子隻剩小寶一個，其餘的……
有還算清醒的女子，出來便跪倒在地，紛紛磕頭，“謝謝將軍救下我們！”
她們被折磨的無數日夜，求過了滿天神佛，終於等來了希望。
人人喜極而泣。
“謝謝將軍！”
九十七名女子，有一大半左右精神失常，能堅持熬下來的，不到三分之一。
所有人對契丹的仇恨更上一層樓。
以後但凡遇見契丹人，必殺之。
蕭策把刀交給婦孺們說，“這八個夥夫，現在交由你們處置。”
烈焰軍退開，露出八個手腳不能動的契丹夥夫。
他們曾經也是欺辱婦人們的一員。
他們雖然沒有上戰場，但他們的刀，依然對準了婦孺。
據池秀了解，這裡的婦人一開始有三百之多，孩子也有好幾十個。
而現在。
這些消失的婦人除了折磨致死的，還有被契丹吃掉的，或者因為生病被丟到野外直接凍死的。
孩子。
大部分成了契丹的口糧。
這些夥夫是劊子手的一員，沒有一個是無辜的。
小寶娘的手裡也分了一把刀，一開始她很害怕，看到這些契丹男子就本能地害怕，顫抖，恐懼。
往日的淩辱猶在眼前，他們就如同一個個無法掙脫的噩夢。
強大，惡心，暴戾。
小寶娘舉著刀不敢去，池秀踢了地上最近的夥夫一腳，疼得對方嗷嗷叫。
“你看，他也是人，他也會怕痛。”
“他們曾經怎麼對你們的，你現在全都還回去。”
“彆怕，蕭將軍和我們都會保護你，你可以大膽地去報仇了。”
在池秀的再三鼓勵下，小寶娘終於舉起了刀。
“啊！”
一邊拿刀亂砍，一邊尖叫。
胡亂砍了七八刀，第一個夥夫都還沒斷氣，他在地上哀嚎求饒。
小寶娘想起了自己來的第一晚，她聽到的求饒和哀嚎聲也是這樣。
可是這些畜生放過她們了嗎？
沒有。
有的隻是更多淩辱。
小寶娘想起當時的無助和害怕。
想起一起來的鄰家妹妹慘死。
想起曾經幫助過自己的嫂子被分屍。
想起保護過小寶的孩子被吃掉……
每想起一個人，她手裡的刀就重一分。
“叫你欺負我！”
“叫你欺負我們！”
“叫你畜生不如連孩子都不放過！”
一刀，一刀，又一刀。
砍死屈辱。
砍死恐懼。
砍死敵人。
旁邊其他女子和七個夥夫都看傻了，這個女人是瘋了嗎？
原來女人揮刀也是能殺死人的。
小寶娘把地上的人背都砍爛了，砍到實在沒力氣才停了下來。
刀上都砍出了幾個豁口。
她脫力掉了刀，站在那傻笑，心中是從未有過的暢快。
對著其他姐妹道，“你們怎麼還不動手。”
“這些畜生，難道不該死嗎？”
“拿起刀啊，砍死他們！”
小寶娘的瘋狂感染了其他女子，她們紛紛舉刀朝著地上其餘幾個夥夫砍去。
有人因為人多湊不進去，於是轉頭走向鐵鍋裡的男子。
把臉被煮爛的人拖出來，鞭屍。
砍死，砍爛。
刀鈍了，就用石頭砸，用腳踩。
就連精神有些失常的女子，也跟著去踩踏屍體。
這九個人，最後都成了一灘爛泥。
女子們將心中的憤怒和怨氣發泄一通後，有人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蕭策沒有阻止她們。
隻是靜靜等待。
有人拿刀想要自儘，羅野眼疾手快早有準備，一把奪下武器。
“好死不如賴活著。”
“彆輕易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