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路淩風離去，張衍方才悠悠一聲長歎，那本就儘顯滄桑的雙眼，更多了幾分深沉。
隨後，又說出一句莫名其妙的話：“天道不可違！”
齊默不清楚，張衍所為與天道有何關聯。
隻是覺得，他有些神神叨叨的，依舊是當年的那個神棍。
張衍道：“看來這人皇宮，我是待不下去了，齊兄，要不我還是回你那嶽鬆書院吧？”
“你若去那兒，可是要教書的。”
張衍皺眉：“我可不是儒教門人，有什麼可教的。”
齊默轉頭看了眼張衍：“隻要不是歪理邪說，隨你想教什麼就教什麼，嶽鬆書院可沒你想象的那麼古板。”
張衍這才笑道：“如此就好，若是能給我開點工錢就更好了。”
齊默反問：“你還需要仙石？”
“有備無患嘛，拿來買壺酒也是極好的。”
張衍現在究竟是什麼情況，齊默也摸不準，但可以肯定的是，他肯定是不需要仙石用來修煉的。
齊默道：“嶽鬆書院之事，現在是謝先生在管，便是剛才破局之人，仙石的事你去與他商量即可。”
“大羅金仙坐鎮？”
張衍的眼睛都亮了。
三界六道，大羅金仙就那麼幾個，嶽鬆書院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小書院，竟會有大羅金仙親自坐鎮，看來，儒教對這書院不是一般的重視。
“走吧。”
齊默禦劍而去，張衍匆忙跟上。
回到嶽鬆書院。
在他離開的這段時間內，書院內又多了不少生麵孔，顯然都是慕名而來，拜入書院的。
這其中大多數，都是參與過冥界那一戰的。
而屈夜和秦貞，就在此列。
這批弟子的質量，齊默自然不會擔心，在他離開的這段時間內，嶽鬆書院是由萬卷府直接管理的，招收弟子的標準絕對不會低。
齊默行至議事之所。
屋內，謝醇正與風不同對坐。
“謝先生，小師叔。”
齊默一進門，便行了禮。
風不同起身，轉身看去。
兩人皆是當年模樣，隻是，齊默眼中比之當年又多了幾分剛毅，而風不同則更顯得飄逸出塵。
兩人隻是對視，一切儘在不言中。
許久，風不同那張冷峻的臉上，方才少見的露出了一絲笑意：“不錯，看來這段時間內，你並未懈怠，在劍道上的造詣，已經超出我太多了。”
齊默是風不同親眼看著成長起來的。
從當初那個不起眼的鄉野少年，到如今的名動三界，他都看在眼裡。
齊默再也不是那個連風不同的眼都入不得的毛頭小子了。
謝醇道：“你這位小師叔很不錯，修為雖隻有人仙境，但劍道造詣卻是不下天仙境劍仙，你們大九州出來的，果然沒一個是簡單的。”
齊默隻是報以一笑。
當初，風不同便被譽為大九州萬年不遇的大才，更是在煉虛期沉澱了上千年，其劍道造詣早已超出本身修為太多。
甚至若非風不同放不下斷劍山，當初的他，完全可以選擇與齊默一同飛升上界。
風不同道：“聽說你前不久才遇到了大麻煩，能平安回來就好。”
“小師叔。”
齊默有些無奈的笑道：“我也不想惹麻煩，偏偏麻煩總是找上我啊。”
齊默可從來沒想過惹事，但自從他繼承了天外城之後，事態就注定了會演變成如今這樣，能活到現在，已經是撞了天大的運氣。
謝醇問道：“打算何時回人皇宮？”
齊默如實道：“先領小師叔去一趟天元劍宮，拜見師祖之後，便去人皇宮了，這段時間，嶽鬆書院和我這位小師叔，就勞煩謝先生照料了。”
“你不回嶽鬆書院了？”
風不同詫異。
齊默苦笑道：“現在可由不得我了。”
謝醇補充道：“齊默如今的處境，非你所能想象，不止是嶽鬆書院，就連嶽鬆書院背後的儒教正統都不見得能護他周全，將他送去人皇宮，是最好的辦法。”
“這樣嗎……”
風不同歎息。
看來，這小子身上的擔子，比自己想象的還要更重。
謝醇又道：“天元劍宮的事應該就在不久之後，你若要去的話，現在就要出發了。”
齊默拜彆。
屋內，隻剩下張衍和謝醇二人。
張衍行禮道：“謝先生。”
謝醇問道：“你不與他們同去，或是與齊默一起回人皇宮？以你的能力，在人皇宮取得一席之地不是問題。”
張衍苦笑道：“謝先生應該也聽齊默說過一些下界之事，人皇宮是路淩風的地界，他並不想見我，還是不要自討沒趣了。”
下界之事，謝醇的確聽齊默說過一些。
那件事造成的芥蒂，的確不是三言兩語可以抹平的，二人還是不見為好。
謝醇又問：“齊默是如何安排的？”
“他說，讓我暫時留在嶽鬆書院。”
“如此最好！”
謝醇笑道：“正好，原來的大先生回仙門複命去了，這大先生的位子，便由你暫代吧，以你本事，坐穩這位子應當不是什麼難事。”
這並非謝醇高看張衍，而是張衍的確有這本事。
他雖隻是一介人仙，但其所展現出的本事，卻遠不止那麼簡單。
單從那盤棋來看，人皇宮在場的一眾大羅金仙，也不見得有誰能破開殘局，可偏偏，張衍一介人仙卻做到了，且還沒動用任何推演之術，單憑自身棋力。
憑此一道，足可支撐張衍修成大羅！
“多謝謝先生。”
張衍遲疑了片刻後，又問道：“謝先生，那我每月的工錢……”
“嶽鬆書院不是什麼富裕地方，你的月錢保底一萬仙石，若賺得多，你分的也多，從目前來看，一個月分上十萬數的仙石應該不成問題。”
十萬數。
哪怕是一些一流仙門，每個月也不見得會給門下長老這麼多。
這無疑是一筆巨款。
張衍自然沒什麼不滿足的。
再說另一頭。
天元劍宮內，一座演武場上，聶無雙與邱百川各自立於一側，演武場下，觀戰者足有萬數。
不止是天元劍宮的一眾長老、弟子，更有不少其他仙門的長老來此看熱鬨，想要一觀這天元劍宮的新老交替之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