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網址:眼看著村長不說話,張秦川往沙發上一靠,翹起二郎腿。
“聽說你要找我要經濟補償?告訴我,我要補償你什麼?”
“補償你們劇組在我們這裡拍攝,把我們的客房都占用了,遊客不來我們這裡玩了,肯定要補償我們呀。”
“嗯”
張秦川笑了笑,用非常溫和的語氣道:“那你想要我補償你們多少錢?”
村長看了眼倒在地上,還在哼哼的中年人,又看看張秦川。
“這個就按合同的價格再翻一倍吧,離春節也沒多久了,我們總要有點收入吧?”
眼看強來不行,村長準備“曉之以情、動之以理”
“嗯。”
張秦川朝旁邊招招手,在牛主任好奇的目光中,有人拿著一份文件放到沙發前麵的茶幾上。
“看看吧,要是沒問題的話,就簽了吧。”
村長聽到張秦川的話,還有點懵,這人剛剛還氣勢洶洶的,現在這麼自覺了嗎?
連協議都提前準備好了?
想到這兒,村長顧不上因為張秦川剛剛砸人帶來的氣憤,嘴角一勾,拿起合同看起來
隻見合同最上麵的一行大字《賠償協議》。
後麵的內容大概是,劇組前段時間帶來的一部價值三十萬美金的高清攝影機,放在倉庫裡的時候,被村民損壞了,現在需要他們村賠償。
“???”
看到三十萬美金這個數額,村長臉上剛升起的笑容瞬間僵硬了,額頭上的冷汗刷的一下也下來了,三十萬美金換成韓元是多少?
“你你你們劇組的機器壞了,關我們村什麼事兒?”
村長還以為張秦川這是準備拿這個說事,來打消他收經濟補償的念頭,前後的落差讓他臉色漲的通紅,狠狠抖了幾下手裡的賠償協議。
“機器放在庫房裡,我們的人還能自己故意弄壞?還不是因為你們村裡的人,來偷我們東西的時候弄壞的?”
“你可不要汙蔑!我們沒人偷你們東西,更沒人動過攝影機!”
村長聽到這話,一下子急了,這帽子要是戴上了,就這三十萬美金的賠償金額,夠他們全村所有人傾家蕩產了。
“汙蔑?”
張秦川站起身,隔著茶幾一把抓住村長的頭發,狠狠往上一拎。
“啊!”
盯著村長驚恐的眼睛,慢悠悠的說道:“老子說是你們弄壞的,就是你們弄壞的,等會兒警察就來了,我倒要看看,倉庫裡除了我們員工的腳印、手印之外,有沒有你們村人的。”
“我們我們村”
村長聽到這話,也顧不上疼了。
倉庫本來就是他們村的房間,這是租的房子,又不是賣給他們的,仔細找,肯定能找到痕跡的,但不能因為這個就判定是他們弄壞的吧?
這是無賴啊!
“你你”
“你他媽的膽子不小哇,敢訛我?這三十萬美金的賠償,劇組拍完戲之前,我要是見不到錢,你可以試試。”
薅著村長的頭發往前一拉,再往後狠狠一推,張秦川揮揮手。
“按著他,讓他按手印,等會兒警察來了,讓警察去咱們庫房看看,好好檢查檢查!”
看著村長被兩個人架住胳膊,把他的手按在那個躺在地上已經不敢叫的另一個中年男子臉上抹了把血,用他的血蓋了幾個手印。
目送村長被“禮送出門”,張秦川盯著他的背影。
就這種刁民,還敢和他鬥,真是不知死活,像他這樣的人,最不怕的就是刁民,隻要不講道理,那還能講什麼?
講拳頭?他們講的過嘛?
以為他張秦川是外國人,就得老老實實的被宰?
咦?
想到這兒,張秦川突然一愣,外國人、在韓國、被欺壓,這不就是自己拍的這部電影的真實寫照嗎?
前些天那位李議員還說讓他大膽拍,韓國影視尺度大。
這這不就是送上門的現成借口嗎?
老子被韓國人請來幫忙拍旅遊宣傳紀錄片的,沒想到卑劣的韓國人,非但不給他提供幫助,居然還想訛他。
他在此事過後悲憤之餘,一氣之下連夜寫了個新劇本,然後在拍攝紀錄片的空閒時間,順手拍了部根據“真實事件”改編的小電影。
這理由彆管有多扯,看上去起碼很合理。
這樣一來,他有了正當理由,以前的備用方案就可以先不拿出來用了。
等以後宣傳的時候,還能用這個借口搏一搏同情。
嗯套路很不錯。
唯一的難點就是,如果這樣搞,就得派人去島國買一下東野圭吾那部的改編權了,要不然一夜想出來一部劇本,多少有點扯,但把這個劇本歸類為改編劇裡麵,他借用的框架來表達他親身的遭遇,這就稍微符合點邏輯了。
到時候韓國人真發現了也沒辦法,事實擺在這裡,有這麼多人看著呢,怕個雞毛?!
如果這個村長還不起錢,哼那不是還有李議員嗎?!
想到這兒,本來今天自從看到那個沉船的新聞,心情不太好的張秦川,不禁也樂起來了。
想不到,有一天放貸能放的這麼光明正大、還理直氣壯的。
韓國,果然是他的福地!
這村長哪是什麼刁民,明明是好人!
“咚咚咚。”
晚上十點多,一排民宿靜悄悄的,小鹿偷偷摸摸的輕輕敲響張秦川房間的屋門。
等了半天,才看見裹著浴巾的崔貞媛冷著臉打開門。
看到這位,小鹿愣了一下。
“呃導演睡覺了嗎?我有點有點角色上的問題,想找他聊聊。”
“李小姐,要是沒記錯的話,你已經殺青了。”
崔貞媛有點看不上小鹿,這位在她看來,要長相沒長相,要身材沒身材,可能也就家世比她好點,僅此而已。
就算她沒有什麼以後上位的想法,但她就是固執的覺得,小鹿配不上自己的老板
“?”
“我是殺青了呀,但是我覺得我有一條戲,當時演的不太滿意,這才想找導演聊聊的,你先去我房間吧,就一會兒”
把鑰匙遞給崔貞媛,小鹿雙手合十輕輕搖了搖。
“哼!”
崔貞媛接過鑰匙,直接關上門。
又等了數分鐘,她才換好衣服再次打開門。
臨走之前,上下打量了小鹿一眼,一直等到看的小鹿毛毛的,她才交代道:“老板剛剛喝了點酒,你要好好照顧他。”
“知道啦!”
小鹿從崔貞媛旁邊擠進門,順手把門一關、反鎖
剛睡著沒一會兒的張秦川,迷迷糊糊中,感覺有人在搖他,有些不耐煩的翻了個身,又感覺有什麼涼涼的東西拱進了他的被窩。
“嘶”
這一下子,張秦川睜開眼,燈都沒開,扭頭就看見小鹿了。
看見這姑娘,他有點頭疼。
本身礙於以前的從業經曆,張秦川對有些事,抱著的態度絕對和像他這個年紀的小年輕不一樣。
他又不是什麼看見女人就走不動道的人,有些東西對他來說,算是很日常、很平常的東西,不能沒有,但也不急迫。
就好像老煙民,煙都是隨身帶的,真要說抽根煙有什麼感覺,那也沒啥特彆的感覺,就是時不時想來上一根,就這麼簡單。
他現在有個小助理,這就夠用了,其他的都屬於獵奇。
好奇心上來了,或者有感覺了,就隨性而為。
但要是這個人很麻煩,他就不感興趣了。
這個小鹿就是這樣的
“你怎麼又來了?啊?我剛睡著!”
聽著張秦川語氣中的不耐煩,小鹿有些委屈。
這和她想象中的不太一樣!
但張秦川越是這樣,她心裡就越癢癢,那天是她身體的問題,但兩人之間其他的交流,是沒問題的,不僅沒問題,反而還相當和諧。
二十來歲的小姑娘,嘗到點甜頭,她有點上癮了。
“我現在好了,你再試試唄,這回肯定沒事,嗯?”
“不想試。”
張秦川一扭頭,對這種甜膩膩的撒嬌聲,一點感覺都沒有。
又感覺被窩裡動來動去,睡也睡不著,不禁有些煩了。
打開燈靠在床頭上,點上一根煙,有些頭疼道:“趕緊回去休息吧,我今天累了一天了,那誰呢?她去哪了?”
扭頭看了眼房間,崔貞媛也不見了。
“你助理?她去我房間了。”
看到張秦川半坐起身,小鹿眼睛一亮,猛地騎在張秦川身上,兩人四目相對。
一邊是不耐煩,一邊是熱情似火,氣氛微微有些尷尬。
聽著淅淅索索的聲音,一件上衣被小鹿丟到旁邊的枕頭上。
張秦川雙手抬起,往前一撐。
“我給你算算命吧?”
“咦?你還會這個呢?”
小鹿一愣,盯著張秦川的眼睛順勢道:“那你給我算算姻緣吧。”
常見的食堂,一般的布局都是兩個門,一左一右、一進一出,方便客流。
正常情況下,在食堂開建之前,這兩個門的結構,都要留出來。
隻不過趕在食堂沒正式營業、或者還沒開張之前,食堂門也不用都打開。
有的食堂隻開個一邊的門也行。
有的食堂因為早期建設的問題,客流量小,不會開雙門,或者說有一邊隻開半門
小鹿就是這樣的,以前張秦川沒太注意看,現在這麼近距離的騎在身上,他是不看也不行。
雙手微微一托,左邊葡萄乾大小的食堂門開了,右邊的沒開也不算沒開,隻能說開了一半,看起來怪怪的。
“算姻緣”
喃喃了一句,張秦川左右點了點,點的小鹿哆嗦了一下。
“你看你這個是東邊不亮、西邊亮的,你知道這代表了啥不?”
“???”
小鹿臉有點紅,這麼不正經的時候,張秦川說的這話,聽起來又有點正經。
“代表什麼?”
“這代表了你以後的對象,名字裡有個亮字!”
“啊?”
這也太扯了,聽起來都不靠譜,但看著張秦川一本正經的樣子和動作,小鹿勉強低頭看了一眼。
“這麼詳細的嗎?”
“那肯定的而且吧,你想想,單亮不是亮,全亮才是亮,你倆以後要是真認識了,可能不太順。”
“啊?”
要說剛剛是扯,現在聽張秦川這麼一說,小鹿倒是有點半信半疑了,這說的跟真的似的。
再說了摸著這裡算姻緣,就能算出一個亮字?
她自己舉一反三,要是結合張秦川現在摸著的這個位置更精確一點,那豈不是——乃亮?
聽著她的嘟囔聲,張秦川差點沒忍住,這小姑娘真聰明,這還能舉一反三呢。
這是出師了呀!
“你笑什麼呢?我猜的不對嗎?”
“對對對我沒想到你學的這麼快。”
小鹿氣哼哼的扭了扭,突然感覺有點異樣眼睛一亮,順手一掏
一月三十號。
江華島、傳燈寺、冥府殿前。
周圍的樹木上擠壓了一層厚厚的積雪,石階中間留下一條人行踩踏後的印記。
三叔手拿獵槍,臉上被特殊妝容,畫的一臉憔悴,嘴皮乾裂。
河正宇站在大殿門口,所處的台階比三叔高了兩階。
劉義軍飾演的韓國警察,站在三叔另一側的石階上微微靠邊。
三人的站位,呈現出一個微微傾斜的三角形。
背景是這座所謂的“千年古刹”大殿前,冥府殿三個大字出現在畫麵裡最頂端
張秦川看著他們的站位,滿意的點點頭,韓版的彷徨之刃,最後這個場景是在大庭廣眾的大街上,三叔飾演的男主最後拿著槍質問凶手,然後被韓國警察擊斃。
但輪到張秦川這裡,他肯定不會去大街上拍這個片段的,所以他照例魔改了一番。
雖然不能做成像韓版那樣的“當眾審判”“當眾死亡”的震撼畫麵。
但他這個場景,也是他精挑細選搞出來的。
寺廟是什麼地方?
冥府殿又是什麼地方?
人們求佛求得是什麼?
站在寺廟前,後麵有大殿、有風景,再加上眼前的三人,他們一人是未成年凶手,一人是三叔飾演的朝鮮族男主,還有劉義軍代表的正義一方的韓國警察。
最後在這個大殿前,三叔被打死。
夠不夠有詩意?
一個女兒被無辜殺害的男人,在異國他鄉,在他們所謂同根同源的韓國,在寺廟前,被韓國警察殺了。
而他拿的獵槍裡,居然沒有子彈!
這夠不夠諷刺?!
張秦川感覺,韓版的“當眾審判”和他這版本比,也不過如此嘛。
他這個,多少沾著點陳導那種詩情畫意的感覺了,要是放到國內播,這就叫有意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