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網址:張秦川對這裡麵的關係不太感冒,他不信任韓國人。
他和勇哥最大的區彆,張秦川不管是身份上還是心理上,他都不覺得他跟韓國人有什麼關係。
但勇哥這樣的人,身為一個地道的朝鮮族,他從小就受到影響,在他心裡,不管是北朝鮮人還是韓國人,大家都是同種同族,說著差不多的話、有著差不多的習俗。
這種心理可能很多外人不太理解,做個假設如果把整個朝鮮半島看成一個省,對於勇哥這樣的人來說,來韓國打工,約等於沒出省和進城打工一樣。
而在韓國混得好,就約等於在城裡混得好。
在城裡紮根、買房,這是大部分進城打工人的終極目標了吧?
拍了拍張秦川的肩膀,勇哥笑著道:“人家是富家子弟、有背景,一切有他叔叔給他安排好了,和這樣的人合作,我才有更多的機會,有些資源對他來說無所謂,從他手裡漏出來的資源,對我來說已經夠了。”
“你總不能讓我找個真正精明能乾的人合作吧?真要是那種人,人家也看不上我啊。”
眼見張秦川不太情願的點頭,勇哥又補充了一句。
“大虎,咱倆想法不一樣,你是寧**頭不做鳳尾、我是寧做鳳尾不**頭。”
這話說得,到底是成語還是事實描述啊?
張秦川叼著煙,看到勇哥的司機——大海,拿著一個衛星電話下車,把手裡的衛星電話遞給勇哥。
看到這玩意,張秦川還有些詫異
“喂?嗯嗯我知道了,你們盯好他,等到了位置就動手,自己小心點、做的乾淨點,接應的人我已經安排好了,放心動手!嗯”
掛斷電話,勇哥把衛星電話遞給大海,這才帶著張秦川又朝遠處走了幾步。
“哎你不在,碰上這種事兒,我前後要多費多少口舌、要操多少心!”
“咋了?”
“嗬”勇哥猶豫了一下,問出了一個在張秦川看起來不太相關的問題。
“我聽說,那個阿財和你關係有點不對付?”
“阿財?”
張秦川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這個是說的那個蛇頭財哥吧?
“還行吧,就那樣。”
“他弄了艘新船,想趁著這段時間緊張時期,賺票大的,離過年沒多久了啊”
勇哥望著遠處的海麵感慨了一句,接著說道。
“我安排人上了他的船,他這次拉了幾十個人,都是帶著錢準備回去的人,這要是讓他們都回去了,被那些野狗看見了,這以後還了得?”
“???”
張秦川突然有點不好的預感。
“大哥,你準備對船上的這些人下手?”
“不然那還能咋?”
兩人對視一眼,勇哥的眼神裡隻有狠厲,張秦川不是不忍心,主要是他平時不欺負普通人,隻要彆人不招惹他就行。
但如果像勇哥這樣,這件事要是真做了,那
“大哥,你要是真下手了,以後可就沒有退路了。”
“哈哈。”
勇哥伸手把煙頭彈出去,歎了口氣說道:“退路人這一輩子哪有那麼多退路?我從十來年前來到韓國開始,我就沒退路了。”
“行了,你回去吧,對了明麵上有什麼事兒,你找李議員幫忙,比找我靠譜,你自己上點心。”
“行吧。”
張秦川把煙頭丟到地上,用腳踩了踩。
厚厚的積雪,被踩得滋扭茲扭的,周圍本來白白的積雪,被他這麼一踩,中間多了這麼黑乎乎的一大塊,顯得異常彆扭
一周後,馮佳怡左手拿著報紙,右手拿著一塊三明治,邊吃邊看報紙。
張秦川好奇的扭頭看了眼他手上的報紙,居然全是中文的。
“看啥呢?”
“唔?”
馮佳怡抬頭看了一眼,把報紙遞給張秦川。
“老弟,咱那部劇好像火了!”
張秦川看向馮佳怡指給他的新聞。
《現在警匪劇尺度,是否需要適當調整》
這是一篇關於警匪劇尺度問題的探討文章。
說是探討,通篇看下來,都在說現代的警匪劇尺度有些大,文章從早些年的一些探案紀實片說起。
前些年有些電視劇,與其說是電視劇,不如說是紀錄片,就跟張秦川拍的那部《12·1槍殺大案》似的。
都是真實案件的回溯,要不是裡麵加了一些演員,觀眾看起來代入感賊強,拍的跟真的似的。
這些片子總的說起來,都是按照真實案件去拍,有些鏡頭甚至用了案發時的真實影像。
這樣一來,有些場麵就不可避免的會讓人有些不適,或者說如果因為這些片子拍的真實,真有人學著模仿,甚至能按照片子裡的套路去犯罪。
但是大部分這種劇,拍攝初衷,都是給觀眾們獵奇,順帶著還有點警醒的作用。
這篇文章就是批評這種現象,說什麼現在社會發展好了,這樣的犯罪、警匪劇到底還有沒有存在的必要。
就算是為了警醒民眾,那應不應該拍攝的這麼直白,市麵上這麼多種類的影視劇類型,為什麼還要拍這種劇。
最後,文章末尾順帶著提了一筆,像目前市麵上熱映的某部電視劇,其劇中充斥著大量的暴力元素,這會不會帶壞孩子、或者給社會增加各種不穩定因素,警醒作用沒有,反倒是增加各種不穩定因素
看完這篇文章,張秦川又看了看報紙的抬頭,這是一個他沒聽說過報紙,是南方的某個報社。
這玩意通篇看似都是在探討尺度問題,甚至對征服這部劇,隻用了市麵上近期熱播的劇來代替。
但這在張秦川看來,就是意有所指。
劇組已經在韓國這邊待了一個多月了,國內那兩家省台,是在12月末開始播放征服的,算算時間現在好像已經播完了
“老弟,按照老套路,隻有火劇才有資格被批判,這是我秘書才給我寄來的報紙,咱們是不是火了?”
馮嘉怡拿著濕巾,邊擦手邊問。
張秦川剛想放下報紙,餘光掃到一張圖片。
《近日,黃海海域沉沒一艘韓國籍疑似偷渡船,目前搜救結果未找到生還者》
下麵的標題字體不大,但內容就有點觸目驚心了。
看到這個標題,張秦川想起了前幾天勇哥接通的那個衛星電話,再結合那天的話。
這條沉了的偷渡船大概率是財哥的。
想不到前段時間才在碼頭上見過麵,這還沒多久呢,財哥就沒了
馮佳怡好奇的瞅了一眼張秦川看的新聞,原來是關於沉船的。
“老弟、老弟?!”
“嗯,大概火了吧,趕緊收拾一下,準備拍攝吧。”
張秦川把報紙遞回給馮佳怡,情緒有點低落
馮佳怡還是老傳統,他在這部電影裡,戲份不算太高,飾演那幾個霸淩男主女兒的男生的家長。
今天他的戲,就是和三叔,雙方在警局對峙,男方態度囂張、仗著家裡有錢,而且三叔這邊沒什麼實質性的證據,也拿他們沒辦法。
這種既要勢氣淩人、又要狗眼看人低的戲份,很適合演技還“有待提高”的馮佳怡
張秦川坐在攝影機後麵的小椅子上,盯著前麵準備的演員發呆。
身後有人輕輕戳了戳他。
扭頭一看,居然是小鹿回來了。
“?”
“你咋回來了?不是讓你在醫院多待幾天嘛?”
“我好了就回來啦,醫院的飯菜太難吃了!”
小鹿吐槽著韓國醫院的飯菜之難吃,又朝旁邊不遠處站著的崔貞媛看了一眼,這才小聲道:“大虎哥,我有點事兒找你,今晚你能不能來我房間啊。”
“???”
看著她臉上的表情,張秦川有點膩歪。
偶爾來點新口味體驗一下,這種事他不排斥,但這個新口味要是難吃,或者吃起來比較麻煩,那他就不太喜歡了。
而小鹿現在就被他打上了比較麻煩的標簽。
主要是她太脆了!
“一邊玩去,你住院幾天的花費,比片酬都高,還玩?!”
這玩意太嚇人了
晚上飯點,牛主任端著餐盤坐到張秦川旁邊。
張秦川朝他點點頭,繼續吃飯。
“廠長,有個小情況。”
“說。”
“咱們這幾天老是丟東西,而且他們那個村長也找過我。”
“?”
本來今天的心情就不太好,現在聽到牛主任說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張秦川就更煩躁了。
“他們村長找你乾什麼?”
牛主任聳聳肩。
“他說咱們劇組在這裡居住、拍攝,影響他們這裡的客流量了,影響了客流量就影響了他們的經濟收入,他要我們給他們一點經濟補償。”
“???”
“你先等等,咱們都丟什麼東西了?”
“咱們的道具和補給都在一起放著,道具沒丟,倒是食材之類的東西丟了點,量都不多,但是每天都丟。”
張秦川眯著眼,這他媽的前些天有人劃車胎,這才過去多久,又有人偷東西、還有本地村長趁機要經濟補償。
“窮山惡水出刁民啊”
聽到張秦川喃喃的聲音,牛主任深以為然的點點頭。
劇組雖然派的有人看守,但像他們這樣的,也做不到二十四小時都有人看守,頂多過段時間過去看一眼,看看房門開了沒,人總要休息的,小偷肯定是對這些存東西的房間熟悉的本地人。
要不然不可能門窗沒被破壞,但老丟東西。
劇組內部的人,不可能有人會去拿這些東西的
“那個村長呢?等會兒你叫他來見我,我看看他怎麼說。”
放下筷子,張秦川歎了口氣,媽的怎麼感覺這些韓國人,好像他稍微和善點,他們就想往他頭上騎。
“行,我現在就讓人去叫他。”
牛主任飯也顧不上吃了,如今出門在外不比在長安,對於這種事兒,他也很氣,但他又沒什麼辦法,早就知道張秦川對這種事兒很拿手,他迫不及待的想要看看,自家廠長在麵對這種情況的時候,會怎麼辦,他也能多學習一下管理方麵的知識
“他們都是華國人,能多要點,當然多要點了,不用管什麼合同,無所謂他們又不懂?!難道他們還能告我?”
臨時收拾出來的房間內,抽著煙的張秦川,剛聽到腳步聲,就有聽到這道陌生的聲音,說著讓他意外的話。
“彆說了,那個會韓語的人跟過來了。”
牛主任走在前麵,後麵領著兩人,第一個看樣子大概有四五十歲的中年人,輕輕拍了一下跟在他身後的另一位中年人,兩人這才終止聊天,一進門,突然發現這小小的屋子裡,周圍站了七八個人。
每個人都目光不善的看向他倆,想象中的愁眉苦臉並沒有出現在他們臉上。
扭頭把目光看向坐在沙發上大大咧咧的張秦川。
“你好、你好。”
說出這句中文的時候,走在前麵的中年人很熱情的主動朝張秦川伸出手
“你怎麼知道我好的?”
“???”
聽到張秦川這句話,剛伸出手的中年人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張秦川說的居然是韓語!
“你你”
“問你話呢,你怎麼知道我好的?”
看著張秦川和這個村長嘰裡呱啦的,牛主任也聽不懂,隻能小聲的說了一句:“廠長,這位就是村長,你們聊。”
咽了咽口水,村長有些尷尬,他沒想到張秦川居然會說韓語,他倆剛剛進門的時候,還旁若無人的用韓語交流,這
肯定被這位聽去了。
“你就是這個劇組的導演吧?我代表我們村數十戶居民來通知你,你們劇組一直這麼”
村長沒回答張秦川的問題,強行轉移話題
“我問你,你、怎、麼、知、道、我、好、的!”
張秦川臉色平靜,但聲音又拔高了一個層次,一字一句的又把剛剛的話重複了一遍
再次聽到這個問題,村長臉上的神色有點不好了,站在他身後的另一位中年人,抬起手指著張秦川。
“阿西你跟我們村長說話客氣啊!”
中年人話還沒說完,隻見張秦川拿起麵前桌上的玻璃煙灰缸,直接朝他砸來,他連個反應的時間都沒有,腦門上結結實實的挨了一下,慘叫著應聲而倒。
看著到底中年人,還有他頭上觸目驚心的血跡,村長咽了咽口水。
“還需要我問第四遍?你怎麼知道我好的?”
張秦川拍了拍手,點上一根煙,繼續問著村長同樣的問題。
“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