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西宜看了顧青徽一眼,又放眼看了看這個宴會廳。
瞬間明白了。
這哪兒是重逢啊?
這分明就是,時隔多年,顧青徽站在了高出,將當年破壞自己家庭,搶走自己老公的謝芳芳,狠狠踩在腳下的名場麵啊。
難怪會有這樣一場老友重逢的宴會了。
沒有見證當年那件事情的人,今日這名場麵,又怎麼會有味道呢。
沒有了解前因後果的人,就不算有滋味。
許西宜淡淡一笑:“青徽,你變了。”
顧青徽目光從謝芳芳那邊收回來,看向了許西宜。
“嗯?”
許西宜:“從前的你,人淡如菊,隻在意那簡單的幸福生活。
你從來都不屑於耍這種手段和心機的。
今天卻特地請來了這麼多觀眾,不過,這場戲,我看的也很爽。”
許西宜直接點出了顧青徽辦這個宴會的意思和心機。
其實從前,許西宜也是個看破不說破的人。
大概是得了精神病之後,也無所顧忌了。
顧青徽也並沒有反駁許西宜說自己變了。
“西宜,時間過去了那麼長,那麼久,人變了也是應該的。
我變了,你也變了。
可是,人為什麼就不能變呢?
你看看她,多好命啊。
明明什麼都不是,一個鄉下出生,上了個野雞大學,去了傅廷越的身邊當秘書。
順勢就爬上了傅廷越的床,懷上了他的孩子。
我出生名門,有漂亮的外貌,又有漂亮的聲譽和學曆。
可是我和傅廷越卻生出一個有殘缺的孩子。
若不是我帶著孩子四處求醫,疏忽了照顧傅廷越,這個女人也不會那麼輕易的就爬上他的床。
老天爺何其不公平啊,我的兒子就有病,可她生的兒子,卻聰明無比,學什麼一點就通。
還有著超強的商業能力。
嗬……可是那又如何,十年之約,少一天都不算完成。”
顧青徽說完,將手中的酒杯隨意的往身後一遞,周逾白立馬接過放進了侍者的托盤中。
徐景好看著這一幕,才意外周逾白和顧青徽之間的關係也非同一般。
顧青徽邁開腳朝著謝芳芳那邊走了過去,許西宜自然不會錯過看這樣一場大戲,看了徐景好一眼。
示意她一起。
而徐景好的目光則看向了周逾白。
周逾白立馬走在了徐景好的身邊,壓低了聲音:“小好,我知道你現在肯定有很多疑問,不過現在時機不合適,回頭我再向你解釋。”
徐景好:“逾白哥,你多慮了。我隻是有點兒意外你們認識,沒有彆的意思。”
彆人的事情,乾什麼要和她解釋交代呢?
顧青徽在謝芳芳麵前站定。
“傅夫人,怎麼,是我招待不周嗎?怎麼宴會才剛開始,你就要走呢?”
謝芳芳看到顧青徽,身體就本能的瑟縮,看起來這些年,沒少吃苦頭的樣子。
謝芳芳舌頭都打不直了:“我……我……出來的太急,家裡好像、好像忘記關火了。”
全場安靜。
以至於謝芳芳這句話很清晰的就能被所有人聽到。
周遭沉默,安靜的落針可聞。
顧青徽盯著謝芳芳看了好久,突然之間,哈哈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哈哈……謝女士還是這麼懂黑色幽默。
顧青徽姿態大方看向周圍:“大家都知道吧,謝女士的兒子可是我前夫最得意的兒子,傅硯池呢。
如今,這京都城裡,誰不知道傅總?
家裡麵隻怕是請了無數保姆仆人伺候謝女士呢,謝女士怕是連家裡的廚房門朝著哪個方向開都不知道吧?
不過,這麼貼近家庭和生活的笑話,我也是要想一會兒才能反應過來的。
畢竟我好多年前,就已經沒有這種家了。”
周圍的安靜氣氛被打破了,議論聲和笑聲響起。
謝芳芳嘴唇都顫抖了:“顧青徽,你到底想怎麼樣?
我是小池的親媽,我沒有麵子,小池也就沒麵子。
你還靠著小池賺錢呢,他沒麵子,你能得到什麼好處?”
顧青徽:“所以,有些事情,我們默契的藏起來,悄悄處理不就好了嗎?
為什麼要不辭而彆呢?
你不知,這段時間沒有你幫我洗腳按腳,沒有你幫我按摩,我晚上都失眠。
你說,傅廷越都死了那麼多年了,我都不想他,偏偏你離開這段時間,我倒是很想你啊。
謝芳芳,你說,如果我早知道你什麼都能做,當年如果我不答應和傅廷越離婚,你是不是也願意留在我們身邊,做這些下賤的事情?”
徐景好走上來的時候,剛好聽到這些話。
想起謝芳芳剛回國的時候,對她趾高氣揚的姿態,再看看謝芳芳眼睛紅紅的,一雙眼睛包著眼淚,卻怎麼都不肯讓自己哭的樣子,倒是委屈可憐得很。
徐景好往前走了一步,卻被許西宜一把給拉住了。
許西宜壓低聲音嗬斥她:“你想乾什麼?”
徐景好:“這麼多人看著……”
許西宜:“那也不關你的事,沒有哪個女人能輕易放過破壞自己家庭,搶走自己丈夫的小三。”
許西宜說這話的時候,目光很明顯的看向卓輕婉。
卓輕婉躲了一步,這是顧青徽和謝芳芳之間的恩怨,關她什麼事?
看她做什麼?
謝芳芳:“顧青徽,顧總,你到底要怎麼樣,才肯放過我?”
顧青徽雙手輕輕抬起一攤:“我有為難過你嗎?十年之約,不是你提起出來的嗎?
怎麼,覺得多年前欺負我有成功案例,所以,就想著這一輩子都可以隨便欺負我嗎?
約定是你提出來立下的,毀約也是你,謝芳芳,人可以這樣嗎?”
謝芳芳:“顧青徽,我告訴你,這些年來,我為你做的已經夠多了。
什麼臟活累活下賤活,我都乾了。
如今,這裡是京都城,我兒子有身份有錢有權,我毀了這個約,又如何?
時至今日,我兒子早就已經能擺脫你在經濟上對他的鉗製了。
你彆以為我不懂商業場上的那些事情,我早就知道,如今已經掉了個了。
你在其他方麵經營不善,隻能靠著我兒子給你的分紅才能維持身份地位。
我是破壞了你的家庭,搶了你的老公,那又如何?
我謝芳芳就是命好,我有個厲害的兒子,你能把我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