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時領著柳時衣步入了日月藥莊,那裡花香與藥香交織,宛如人間仙境。
“給我們倆畫幅畫吧,”他細心地吩咐著藥莊的仆人,每一個細節都透露出他對這次畫像的重視與對柳時衣的珍視,“畫像一點。”
等到畫像終於完成時,夕陽早已西下,兩人手牽手漫步在歸途,夕陽將他們的影子拉得長長的,仿佛要將這份溫馨永遠鐫刻。
蕭時打破了沉默,語氣中帶著幾分不易察覺的深情:“你今日,可曾感到快樂?”
“還行吧,”柳時衣側頭,眼中閃爍著好奇與溫柔:“怎的突然安排了這樣的約會?”
蕭時微微一笑,目光溫柔得能融化寒冰:“沒什麼,隻是想讓你開心。”
柳時衣聞言,嘴角綻放出一朵絢爛的笑容,如同春日裡最明媚的花朵。蕭時望著她,心中湧動的情感難以自抑,輕輕將她推開,以一個輕柔卻深情的吻,封緘了這一刻的美好。然而,在他心底,卻默默響起了一聲細若遊絲的歎息:“對不起,小十一,我能陪伴你的路,或許隻能到這了。但我亦有我非完成不可的使命。”
徐天聞弟子急報,言及麒麟閣內近日風雲突變,少閣主與執教鐵骨掌已神秘失蹤多日,心中不禁泛起層層疑雲,遂袖袍一揮,身形已掠出殿外,直奔後山。
後山幽靜,卻掩藏著不祥之兆。徐天目光如炬,掃過溫善言那冰冷的軀體與周遭支離破碎的陣法,臉色愈發沉鬱,猶如烏雲壓頂。他猛地轉身,淩厲的目光直指一旁的淩霄盟眾人,語氣中滿是質疑:“這便是你們跟我說的,柳時衣早就死了?!”
然而,在另一處客棧之中,他口中的柳時衣正安然沉睡於夢鄉,對外界的風起雲湧渾然不覺。
天邊初露曙光,客棧外,魄風望著漸行漸遠的背影,心中五味雜陳,不禁向身旁的蕭時問道:“我們就這樣默默離去?連一句道彆也不留給她?”
蕭時腳步未停,目光深邃,輕歎一聲:“此行凶險難測,或許再無歸期,又何必讓那份不舍成為她心頭額外的重負呢?”
言罷,二人身影逐漸消失在晨光之中,隻留下一串悠長的足音,在靜謐的空氣中回響。
柳時衣緩緩睜開眼,晨光透過窗欞,斑駁地灑在她的臉上,帶來一絲初醒的朦朧。
她習慣性地輕喚了一聲,“蕭時——”
然而,回應她的隻有客棧內木梁間回蕩的餘音。
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不安,柳時衣迅速起身,步伐中帶著幾分急切,直奔客棧的大堂。目光在空曠的大堂內逡巡,期望能在某個角落捕捉到蕭時那熟悉的身影,或是魄風那沉默卻堅定的輪廓。但客棧內,除了幾位早起的旅人,再無他人,他們的蹤跡,如同晨霧般,悄無聲息地消散了。
沈溯此刻正靜靜地坐在桌旁,目光深邃,仿佛早已洞察了一切。“他們走了。”
沈溯的聲音平靜無波,卻如同一記重錘,擊中了柳時衣的心房。她不願相信,也不願接受這突如其來的離彆,但沈溯的眼神,不容置疑。
帶著一絲不甘與倔強,柳時衣衝出了客棧,仿佛隻要跑得夠快,就能追上那兩人離去的腳步,將這份突如其來的空缺填補。她穿梭於每一條熟悉的街道,每一個曾與蕭時共賞的風景之中,從熙熙攘攘的市集到靜謐無人的小巷,從他們曾共飲過茶的茶館到夕陽下並肩漫步的河畔,每一處都留下了他們的足跡,卻唯獨少了此刻的他們。
隨著夕陽西下,餘暉將她的影子拉得長長的,柳時衣終於停下了腳步,心中的希望如同被秋風卷走的落葉,散落一地,再也無法拚湊完整。
她明白,這一次,蕭時和魄風是真的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