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時衣警惕地盯著那幾個女子,不等她開口,那幾人倒是先淡淡看了她一眼。
“副教主而今在漳澤,你們先隨我們進來吧。”
“你們知道我們是誰?”柳時衣盯著她們,滿臉警惕。
“嗬,哪裡來的天真丫頭。”領頭的女子輕蔑的嗤笑一聲,滿不在乎地看著二人,“莫姨早就將你二人要來的消息傳音給我們了。”
傳音?聽起來好牛的技能,柳時衣看了沈溯一眼,還想拖時間趁機逃跑,那幾名女子竟是直接上手,將二人束縛起來。
“彆動歪腦筋,紅綾姐姐吩咐了,副教主沒回來前,你二人隻能待在府內。”
說罷,那幾人便將她二人“請”進了府中。
聽著大門在身後轟然關閉的聲音,柳時衣心中恨得咬牙切齒。紅綾,又是那個紅綾,她到底跟自己什麼仇什麼怨?!
柳時衣和沈溯被眾女子帶入了個廂房,廂房豪奢,金碧輝煌,看得出這裡的主人平日裡的作風該是如何驕奢淫淫。
柳時衣盯著那金子打的屏風,眼睛都要冒光,卻聽見身後傳來冷冷的聲音。
“二位便請在這待著吧,若需要吃食,拉動響鈴即可。”
柳時衣順著女子的手看去,隻見屏風上拴掛著幾個風鈴,輕輕拉動,便會發出脆耳聲響。
“那我們什麼時候能出去啊?”
柳時衣向領頭女子拋了個媚眼,那人卻是視若無睹,徑直轉身出了門去。
門關,室內立刻恢複了寂靜,隻剩柳時衣和沈溯二人。
柳時衣歎了口氣,滿臉寫著頭疼,“沈溯,我們現在該怎麼辦?石頭他們那邊也不知道怎麼樣了?”
沈溯沒有回答,環繞著這廂房慢慢走,一邊走一邊不動聲色地打量。
柳時衣看著她的動作,磨了磨牙,“這一個兩個的,怎麼都不愛回答人問題。”
柳時衣也呆不住,索性趴到門上,試圖聽聽外麵的動靜,沒想到還真讓她聽到了聲音。
門口隱約傳來兩人低聲的對答。
其中一清脆女聲問道:“也不知副教主何時回來,莫非我們還真要一直在這守著這二人?”
另外一道聲音相比起來則是渾厚許多,帶著嚴肅嗬斥住那人的輕佻,“莫要犯懶,今夜副教主就要在漳澤進行長老們的考核,我們不可多生事端。”
“......”
那兩人還要說些什麼,柳時衣卻是再也聽不清了。
柳時衣直起身子,轉過頭興奮地看向沈溯。
“我知道了!”
“知道什麼?”
沈溯抬頭,平靜地回視。
“我方才聽到,她們說那什麼副教主今夜要在漳澤進行長老考核,先前莫姨不是跟我們說過,長老考核的話,無非就是要選舉教主。”
柳時衣心中有了主意,越說越快,“這麼大的事,那聖女教的人一定都會跑到漳澤那去。到那時,牢裡的看守定會鬆懈,我們或許可以趁機行動。”
沈溯點了點頭,表示讚同:“這是個好主意。我們必須抓緊時間,一旦錯過這個機會,恐怕就再也沒有這麼好的時機了。”
說走就走,柳時衣抬腿就想開門,卻突然想到了什麼,眉眼立刻耷拉了下去,愁眉苦臉地看向沈溯,“可我們,該怎麼出去啊?”
沈溯眉梢一挑,似是有所疑問,柳時衣一時心虛,低下了頭,“倒也不是不能打,隻是我怕要是動了刀,那可就打草驚蛇了。”
沈溯微微一笑,“沒想到你現在也會考慮這些問題了。”
“哎哎哎,我說你什麼意思。”柳時衣漲紅了臉,還欲再辯,沈溯卻開口打斷了她的話,“出去,我有辦法。”
不等柳時衣開口問是什麼辦法,就見沈溯向自己伸出了她的手,“過來,把我舉上去。”
舉上去?為什麼?柳時衣一臉懵然,卻還是聽話地走到了沈溯身邊,扶住她的手,將她扛到肩上。
沈溯的手指在那屏風頂上仔細摸索了一番,終於在某個位置停了下來。下一刻,她便從袖中摸出一袋藥末,將那無色細渣全倒入了屏風頂的凹槽。
柳時衣一臉莫名地看著沈溯做著這一切,忍不住動了動肩膀,“大小姐,要扛到啥時候?”
“剛剛。”
柳時衣一愣,沈溯卻已經跳了下來,她慢條斯理地將那剩下的藥放回袖中,這才看向呆呆的柳時衣,開口解釋。
“這麼小的一個風鈴,你覺得我們一拉,它是如何讓這偌大宅子裡的每個人都能聽見的?”
柳時衣平日裡懶得動腦子,但也不傻,被沈溯一提醒,立刻眼神一亮,“肯定有某種東西,能將這聲音送出去。”
沈溯點了點頭,“聖女教的傳音之術,既可傳音,自然也可傳彆的東西。”
沈溯抬手,將一旁的窗紗撕下,覆到自己和柳時衣的耳鼻之上,“這藥名為夢蝶,但凡嗅得一點,便會陷入沉睡。”
柳時衣瞳孔瞪大,難掩興奮,“你小子,到底還有多少好東西。”
沈溯微微一笑,拉動了風鈴。
-
一片潮濕。
殷裕走在暗無天日的窄道內,心中幾乎有些麻木。
他自幼養尊處優,從未吃過什麼苦頭,人生中最大的煩惱,不過是殷老太君逼著他繼承家產。
自密林他起了逃兵之心後,他無時無刻不想起曾經那些金絲羅緞的奢華日子。
他為什麼要放著好好的少爺日子不過,出來吃這種苦頭。
方才被那些女子帶走後,他就被迫和蕭時魄風分開,此刻一人晃蕩,心中茫然。
直到腳尖沾到一片潮濕的涼意,殷裕才猛地回過神來。
麵前是一片深黑的潭水,烏雲一樣壓在腳下。
“這是哪兒?”
身後那群女子對殷裕的問話視若無睹,一個揮袖就將他扔了進去。下一刻,一陣巨大的轟鳴聲響起,一個牢不可破的鐵籠從天降下,將殷裕罩在了這潭水之中。
殷裕看著沒到膝蓋的潭水,心中的恐懼終於爆發。他緊抓著牢籠的門,大聲喊道:“放我出去!”
沒有人理他。
那幾個女子不過冷漠地瞥了他一眼,就轉身離去。
“彆走,放我出去——”
“彆喊了,再喊也是白費力氣而已。”
殷裕猛地轉頭,這才發現魄風原來就被關在他一個同樣的鐵籠裡。他的身邊,是奄奄一息的蕭時。
“師父!”殷裕盯著麵色蒼白的蕭時,眼中滿是擔心,“你怎麼樣了?為何會這樣?她們到底對你做了什麼?”
蕭時的心中仿佛萬蟻啃噬,他強壓下那股從內而外的癢痛,冷冷抬眼,“是那井水。”
“我先前不小心碰到了那口井裡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