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時衣聽到麒麟閣和鐵骨掌,臉色立馬沉了下來:“這人是流水村那個老男人的同門?”
蕭時點了點頭,如果說之前他還在猜測鐵骨掌到底為何要刺殺他,現在這個女人的出現,卻讓他肯定了鐵骨掌定是因為淩霄盟才盯上他的。
淩霄盟,已經跟七大派有勾結了?
莫淩峰消失這十年間,到底都去乾了什麼?
想起煙嫋的死,柳時衣的麵色冷若冰霜,心中的怒火與恨意無聲地燃燒著。她的刀尖就抵在女人的胸前,她握緊了刀柄,過了片刻,卻還是挪開了刀:“她不能死,得問清楚她跟莫淩峰的關係。”
魄風和蕭時對視了一眼,蕭時上前輕輕拍了拍柳時衣的後背,無言地安撫她。
柳時衣再抬起頭後,臉上已經換回了平日裡的輕鬆。她早已經不是從前那個沒心沒肺的赤腳大夫了。
她得忍耐,忍耐,才能替煙嫋他們討回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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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一邊,沈溯帶著殷裕跟著宇淩他們在林子中不停穿梭。
他們走了半天,卻還是沒找到任何柳時衣等人的蹤跡。
“行了,彆走了。”宇淩看了眼漸黑的天色,揮手讓眾人停下,“休息一會兒,等天亮了再走。”
眾人聞言,立刻三三兩兩結伴坐下。沈溯觀察著這群人,目光落在那單獨坐在一旁的女子身上。
女子看起來十分漂亮,與這支隊伍有些格格不入。
剛坐下時,一旁的人都離她遠遠的,似是有些忌憚。很快,宇淩便來了她的身邊,與她說了幾句話。沈溯聽不分明,但看得出宇淩想要與女子親近,卻被她拒絕。
很快,宇淩便憤憤離去。他的離開宛如一個信號,很快,另外幾個男人就湊到女子身邊,對著她說起了陰陽話。
女子依然一臉淡然,對他們的挑釁沒有絲毫回應。那幾個男人頗有些惱羞成怒。
“你是聾子?還是個啞巴?!”
話越說越難聽。其他人隻是跟著看笑話,沒一個人出聲製止。
殷裕聽得不舒服,但看那幾個男人的樣子,也知道自己打不過。他抓了抓腦袋,拍了拍那發火的男人肩膀。
“大哥,跟她一般見識乾什麼?我看你生的這麼好,往日裡定有許多女子追著大哥跑吧?”
那一臉黑痦子的男人一愣,立刻得意大笑:“你小子還算有眼光,平日裡隻有我看不上彆人的份。”
殷裕連忙應和,趁機將他帶離了那女子身邊。
沈溯見狀,忍不住微微一笑,沒想到這小子還知道替彆人解圍。
三言兩語間,那男人已是與殷裕好兄弟相稱,大聲問道:“你一個獵戶,來這林子裡為何還帶個漂亮小娘子,莫非你二人是私奔來了?”
殷裕臉色一沉,說誰都行,但不能說沈溯。
殷裕正要開口理論,沈溯卻伸手攔住了他,看向那幾個男人:“要是按這話來說,你們幾個男人莫非也是私奔來了?是你們幾人相愛不被世俗和門派認可,所以才這麼狼狽跑到這裡來咯?”
一直不說話的女人,聽了沈溯的話卻是忍不住噗嗤一笑。被沈溯反嘲諷的男人臉一紅,站起身來就要對沈溯動手:“你個丫頭,我看你是不想活了!待爺把你舌頭拔下來,倒看看你還能不能說出這些屁話來!”
沈溯不躲不閃,已經抓緊了衣袖中自己調的毒粉,那毒粉接觸到人的皮膚後,會立刻讓人開始起紅疹,還會產生幻覺,意識不清。但還沒等沈溯出手,那女人忽然站起身來,看向宇淩:“我可以帶你找到你想找的人。”
宇淩抬手,製止了男人的攻擊:“你見都沒見過我們要找的人,就能帶我們去找了?”
女人笑了笑:“這林子裡的陣法,全都是我布下的,為的就是防止有人進出。所以此刻林子中哪裡有什麼人,我自然一清二楚。”
“你布下的?”
宇淩挑眉,神色中滿是不信。
女人看他一眼,不急不忙地繼續說道:“除了我們,西邊現在有兩個男人和一個女人,如果你按我說的來,太陽下山前,我們就能和他們碰麵。”
宇淩和手下對視了一眼,還在猶豫之時,隻見西邊樹林中猛地飛起了一大群鴉雀,遠遠地還能聽到一些兵刃相接的打鬥聲。
沈溯和殷裕立刻心下一緊,若真像那女人所說,那兩個男人和一個女人,怕不就是柳時衣、蕭時和魄風了。
他們是遇上了什麼危險?怎麼會鬨出這麼大動靜?
而且如果隻有一個女人,那這人是小芸還是柳時衣?
思及此處,沈溯和殷裕都有些緊張。再抬眼時,宇淩也不再猶豫,起身示意女人帶路,嘴上還不忘威脅女人:“想清楚了,你可打不過我。要是敢搞鬼,你就死定了。”
沈溯戳了戳殷裕,讓他跟上。二人掩下心中的急迫,快步跟著女人向前方走去。
女人帶著他們走了沒多久,就從林子中出來了。沈溯抬頭一看,他們竟是停在了小芸的那棟院子門口。
宇淩一愣,眉頭緊鎖:“我們剛剛明明查過這裡,什麼人都沒有,你敢耍我們?!”
女人麵對宇淩的怒火,依然不慌不忙道:“剛剛沒有,不代表現在沒有。”
她看也沒多看宇淩一眼,直接上前去推開了院門:“進去等著,不出一炷香的時間,他們就會到了。”
宇淩瞪著女人的背影,又抬頭看了眼暗下來的天色,縱使等不到蕭時和柳時衣,他們也需要個地方過夜,便也示意手下跟著一起進去,再做打算。
沈溯和殷裕跟了進去,踏進門前,殷裕回頭,偷偷看了眼那個女人。隻見女人靠在院牆上,半閉著眼,食指默默敲著膝蓋。
殷裕盯著她的手,發現那女人的敲擊好像有著固定節奏。
殷裕覺得奇怪,正準備指給沈溯看,卻聽到了院中的房間裡,傳來了熟悉的哢嚓聲。他神經一緊,猛地看向沈溯。
完了,這是他們在林子外聽到過的,木人俑裂開的聲音。
宇淩等人明顯也意識到了,他們緊張地握緊了手中的武器,其中一個男人恨恨地啐了一口,看向靠著牆休息的女人:“這裡怎麼又有那些木人俑?!”
女人這是睜開眼,衝著男人微微一笑:“你說呢?”
宇淩一愣,身後的手下抬手就想用刀劈向女人:“你暗算我們?!”
女人人畜無害地笑了一聲,指了指他們身後:“已經晚了,已經出來咯。”
幾人身子一僵,轉頭看去,隻見屋內真的出來了一具搖搖晃晃的屍體,正閉著眼徑直朝他們衝來。
屍體很快就跟幾個男人打了起來,殷裕緊緊抓著沈溯的胳膊,拉著她往女人的身後躲。女人卻是不慌不忙,又恢複了淡然的神情,看著眼前的人屍混戰。
屍體不知道疼痛,糾纏之下明顯占了上風,麵對這突如其來的攻擊,這群疲於奔命了幾天的男人們一陣慌亂。眼看男人們就要撐不住,屍體邁過倒下的男人,竟是直挺挺地衝著沈溯殷裕襲來。
殷裕嚇得大叫一聲,看向那個女人:“這位姐姐,這些東西不是聽你的話嗎?!快讓他們退下啊啊啊!”
女人卻是挑起一邊眉毛,沒有絲毫動作:“我憑什麼幫你們?!”
殷裕一愣:“姐姐,我們剛剛幫了你啊!”
“是嗎?我沒覺得。”女人淡漠地把臉側向一邊,任憑那屍體衝著殷裕與沈溯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