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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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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時衣聲音中不自覺帶著一絲顫:“喂,你沒事兒吧?”

“還死不了。”

蕭時強行維持住風輕雲淡的神情,生怕柳時衣在他麵前哭出來。

見他還能嘴硬,柳時衣這才鬆一口氣。然而下一刻,蕭時撐著的手卻是一鬆,倒在了她的懷裡。柳時衣一驚,抬頭看去,隻見蕭時臉色蒼白,似乎已經失去了意識。

與此同時,魄風從暗道中快步而出,看到眼前的情景也是一愣:“阿時——”

魄風蹲下,快速地檢查蕭時的身體,確認沒有生命危險之後,帶著些許怒氣看向柳時衣:“怎麼回事?”

柳時衣欲哭無淚,她也想問到底怎麼回事,這小藥莊在流水村這幾年裡完全不起眼,她怎麼知道裡麵還彆有洞天,如此深藏不露。

魄風看她也是又委屈又擔心,但依舊沒回嘴,想起她之前跳著腳跟蕭時拌嘴的樣子,知道她也是真的擔心蕭時,便也說不下去其他的,隻好扛起蕭時就朝外走去。

沒走兩步,他又停了下來,略顯尷尬地回頭看著柳時衣:“你們住哪兒來著?”

天色微亮,百花樓的大門便早早地敞開了。煙嫋站在櫃台後,將一遝理好的請帖推到一邊,抬頭望向門外,眉頭緊鎖,滿臉都是不滿之色。

“明日就要成親了,又野哪兒去了?一晚上不見人。”煙嫋喃喃自語,心裡卻想得有些多。她深知柳時衣的性格,雖然平時大大咧咧,但遇到重要的事情卻會變得異常謹慎。可自打撿到那劍姬之後,柳時衣就變了,身上那種明哲保身的自保意識沒了,而且——

雖然煙嫋很不想承認,但和那個小白臉認識之後,柳時衣沒了那股子混吃等死的勁兒,反倒變得更有活力了。花嬸之前說得,她不是沒想過,或許這真是老天的安排,柳時衣就應該過這樣吵鬨卻輕鬆的日子。

煙嫋心中正念叨著,突然聽到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柳時衣和魄風急匆匆地走了進來,魄風的背上還背著一位周身狼狽的男子,正是失蹤了一夜的蕭時。

煙嫋見狀,心中一驚,連忙快步上前:“這是怎麼了?他怎麼會弄成這樣?”

柳時衣心急如焚,沒有多說什麼,隻是接過魄風背上的蕭時,轉身就要上樓:“說來話長,小娘,成親前他就住在這兒了啊。”

煙嫋眼睜睜地看著柳時衣扶著蕭時上樓,心中滿是疑惑。她轉頭看向魄風,正色問道:“你又是誰?發生了何事?”

魄風本不欲搭理,正打算直接跟上去,煙嫋不耐煩地嘖了一聲,手一抬拽住了魄風的衣領,魄風這才發現自己竟然掙脫不開煙嫋的鉗製,隻得無奈地站在原地。

麵對煙嫋的審視,他也不敢亂答,生怕讓蕭時的計劃露餡兒,隻好支支吾吾地回答道:“我是他朋友。昨晚……昨晚我們去了趟日月藥莊,想抓住那殺了藥莊掌櫃的人,幫柳時衣洗脫嫌疑。”

煙嫋聞言,麵色驟然沉了下來。她冷笑一聲,說道:“什麼嫌疑?就柳時衣那個膽子,連東西都隻敢偷不值錢的,她敢去殺人?再說了,找凶手是欽天司的事兒,你們去湊什麼熱鬨,簡直胡鬨!”

魄風被煙嫋的話說得啞口無言,他張了張嘴,想要辯駁,卻被煙嫋那淩厲的眼神瞪得咽了回去。

百花樓的二樓雅間內,日光柔和,灑在床鋪之上。柳時衣輕輕將蕭時放到床上,她正要轉身出門,身後卻傳來微弱的響動。她回頭一看,隻見蕭時雙眼微睜,正看著她。

柳時衣見狀,麵色一鬆,語氣中帶著幾分埋怨:“你醒了?可嚇死我了!我這就去找大夫。”

蕭時輕輕搖頭,聲音略顯虛弱:“放心,我無事。”

儘管他這麼說,但柳時衣還是看出他臉色蒼白,顯然是受了不輕的傷。她強撐著走上前去,從床下掏出一盒藥膏,坐到蕭時身邊,開始替他上藥。

柳時衣的手法輕柔而熟練,一邊上藥一邊嘮叨著:“還好這次是外傷,我還能將就給你看看。就你這身子骨,替我擋什麼?跟我爹似的,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

蕭時沉默片刻,放緩聲音問道:“你爹,是個什麼樣的人?”

柳時衣手上的動作一頓,抬頭看了他一眼,似乎對他的問題有些意外。她深吸了一口氣,緩緩說道:“他是個陰陽先生,一點不靠譜。十年前我八歲的時候,他出了趟村,就再也沒回來過。”

蕭時眉頭微皺:“去乾嘛了?”

柳時衣手上一頓,隨即繼續給蕭時上藥,聲音故作輕鬆:“陰陽仙兒還能乾嘛,裝神弄鬼招搖撞騙去了唄。說是我馬上要生辰了,他去給我搞點好東西,結果就再也沒回來過。我小娘跟我說他死了,想必也是。他從未出過村,若是活著,不可能丟下我不管的。”

蕭時聽罷,沉默片刻,似乎在思索著什麼。他再次開口問道:“他可曾有什麼往來的朋友?”

柳時衣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搖了搖頭:“他能有什麼朋友?硬要說的話,他在我麵前也沒個當爹的樣子,我勉強能算一個吧。”

“那,你怎麼會說自己是藥王穀傳人?你爹和藥王穀有關嗎?”

“我爹和……”柳時衣被蕭時的發問蠢到氣笑了:“我剛說了他是個從沒出過村子的陰陽仙兒,你說他跟藥王穀有沒有關係呢?我說我是藥王穀傳人你就信了,那我還說你是驃騎小將軍呢,你是嗎?”

“……”蕭時心頭一緊,默默閉嘴。

柳時衣搖了搖頭,一副拿蕭時沒辦法的樣子。她上完了藥,抬頭卻發現蕭時依然在看自己。她一愣,隨即清了清嗓子,有些不自在地問道:“怎麼光是你問我,我還什麼都沒問過你呢。你叫什麼?”

蕭時下意識地回答道:“蕭時……”然而話到嘴邊,他突然一頓,低聲接了個詞,“頭。”

“小石頭?”

“……嗯。”

“你這麼大個人兒名字還前還加個小字兒,這是何意啊?”

“……親昵。”

就在這時,門外突然傳來了一聲忍不住的悶笑。柳時衣皺眉,走過去打開了門,隻見魄風站在門口,臉憋笑憋得通紅。

魄風見柳時衣看過來,趕緊收斂了笑意,正色道:“我就是想上來看看石頭。”

蕭時臉色一黑,柳時衣卻沒察覺到什麼,隻是讓魄風進來。魄風走進來,站在蕭時床邊,臉上的笑意還未完全散去。

蕭時突然看向柳時衣,聲音中帶著幾分柔弱的意味:“還有蜜餞麼?你上次給我的,很好吃。”

柳時衣一愣,隨即無奈地搖了搖頭:“我這就下去給你拿。”說完,她轉身出了門。

門剛一關上,魄風就再也憋不住,想要笑出聲。他感受到蕭時想殺人的目光,趕緊強行正色,輕咳一聲道:“藥莊的釘子都召回來了。”

蕭時冷冷地開口:“鐵骨掌身受重傷,定然走不遠。告訴他們,務必將此人找出。”

窗外,陰雲翻滾,似乎預示著即將到來的風雪。蕭時躺在床上,目光深邃,也不知心裡在想什麼。

流水村出城處,人群熙熙攘攘,往來不絕。臨近年關,往來買年貨的人更多了。陽光勉力透過冬日的雲層,斑駁地灑在青石鋪就的道路上,映照著行人的匆匆腳步。

在這喧囂之中,一個老者踉蹌地出現在城門處。他麵容醜陋,頭發花白,穿著一襲平民服飾,與身邊眾人無異。然而,若仔細觀察,便會發現他麵色蒼白如紙,左手的衣袖處空蕩蕩的,顯然已斷去了一隻手。

此人正是鐵骨掌,他斷臂之後,一直隱匿行蹤,企圖逃離是非之地。此刻,他低著頭混在人流之中,想要悄無聲息地出城。然而,命運似乎並不眷顧他。

還未走到城門口,鐵骨掌便警覺地抬起頭。隻見不遠處,幾個男人分散地站著,他們穿著普通,但眼中卻閃爍著銳利的光芒。這些人正是藥莊的釘子,他們奉命守在此處,敏銳地盯著往來人群,來回審視。

鐵骨掌心中一緊,眉頭緊鎖。他四下觀察,卻發現除了城門之外,似乎並無其他出路。一時間,他陷入了兩難境地。

思索片刻後,鐵骨掌決定暫時放棄出城的念頭。他轉身朝村內走去,心中卻充滿了不甘和無奈。他知道,自己必須儘快找到一條安全的出路,否則一旦被藥莊的人發現,後果將不堪設想。

流水村內的街道錯綜複雜,鐵骨掌穿梭其中,儘量避開人群。他心中焦急,卻又不敢有絲毫大意。他知道,自己必須保持冷靜,才能找到一線生機。

流水村,百花樓的後廚內,柳時衣悄悄將一包蜜餞塞入袖中,她剛準備踏上樓梯,前往二樓,卻聽到門口傳來煙嫋的聲音,語氣中帶著幾分嚴肅。

“又上哪兒去?給我過來。”煙嫋的聲音傳來,柳時衣的腳步頓時一頓。她抬頭望了望樓上,沒敢多說什麼,屁顛顛地跑到煙嫋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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