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山城七樓眾人心情忐忑之時。
“此次收徒大典結束,龍姿天骨,廬縣蘇哲,摘取真龍魁首之位!”
“經五大莊主而定,賜其真傳之位,序列為十個。”
“真傳大典,延後舉行!”
鑄劍山莊之中,傳來一空靈浩大之聲。
聲音回蕩,經久不息,不斷回響。
而後,便是九道鐘聲響起。
九道鐘聲,意味著鑄劍山莊,再出真傳。
“金鐘玉磬!蘇哲,真龍魁首,直入真傳!”
“竟然是蘇哲……他不是麟武榜第十麼?怎成了真龍魁首?”
“直入真傳,此乃開萬古之先河,了不起,了不起啊!”
“這便是根骨改易之體的恐怖之處麼?我曾看到過蘇哲資料,此子……在廬縣之時,不過是下等‘萬中無一’根骨罷了!”
……
消息傳出。
整個鑄劍山城之中,一片嘩然。
無數人不敢置信這消息。
一匹逆襲的黑馬,徹底打破了眾人的認知。
天樞樓主和武二,麵麵相覷,似乎在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聽錯了。
“武二,你打我一耳光……”
天樞樓主深吸一口氣。
他懷疑自己在做夢。
“啪!”
武二使出了全身力氣,一巴掌呼在了天樞樓主的臉上。
用力之下,讓天樞樓主的臉頰,頃刻間便開始浮現出五根清晰的手指印。
並且還傳來火辣辣的疼痛之感。
“你!你怎得這般用力!”
天樞樓主捂著臉,怒視著武二。
“不是做夢,掌櫃的,我這手啊……火辣辣的疼……”
“咱們發了!掌櫃的,真龍魁首,是出自於我們樓!”
武二滿臉興奮,對著天樞樓主開口喊道。
天樞樓主咬了咬牙。
倒也沒有追究武二這僭越之罪,畢竟,剛才自己恍然之下,自己要求武二這般做。
回頭一想,天樞樓主眼神漸漸開始變得興奮起來:
“真龍魁首,蘇少爺……果然不負眾望……其餘六樓,焉能與之我天樞樓能比?”
“此番鑄劍山莊獎勵,絕對不會少。”
“未來數年,我天樞樓,名望上,也必定能夠力壓其他樓一籌!”
天樞樓主展望未來,笑靨如花,笑得上氣不接下氣。
因為動作幅度過大。
甚至還牽動了傷口,痛得這廝,齜牙咧嘴,不斷抽搐。
“快!快去將蘇少爺住過的廂房,打掃乾淨,重新掛牌。”
“真龍魁首廂房,價格提到平日裡百倍!”
天樞樓主似想到了什麼,急忙對著武二下令道。
每年想要拜入鑄劍山莊之人,實不在少數。
哪怕不是收徒大典時期,但也有人,望能吸取一些曆屆成績優異者的一絲氣運。
故此,那昔年奪得好名次的考核武者,曾居住過的廂房,也會供不應求,價格水漲船高。
“武二,你曾服侍過蘇少爺,一會兒去賬房領些賞錢……前台老掌櫃,年事已高……你也該挑起擔子了!”
天樞樓主深深看向武二,意味深長地說道。
“好嘞!”
武二心裡一喜。
露出那滿嘴的大白牙。
天樞樓主知曉武二是個小廝。
但這三日之中,武二對蘇哲的服侍,可謂是細心。
蘇哲也曾讚揚過武二。
天樞樓主不知那蘇哲蘇少爺和武二的交情,到底在哪一步。
但不管怎麼說,多做一點,總不至於多錯。
扶持武二,總不至於被蘇少爺怪罪。
……
“什麼?真龍魁首……乃是蘇哲……”
“那秦天呢?”
天璿樓主聽到消息,麵色一白,抓住下人問道。
“掌櫃的……咱買來的消息,那秦少爺,在淬兵湖之中,運氣不佳,被一尊強大妖獸給生生咬死了……僅剩下一個頭顱!”
“咬死了……剩下個頭顱……”
天璿樓主整個人好似失去了全部的氣力,栽倒在椅子上。
頓覺天旋地轉,麵前一片黑暗,呼吸不暢,好似被人狠狠砸了一拳。
任由他怎麼想。
也沒有想到。
麟武榜第一的秦天,被視作此番收徒大典種子選手。
竟然落得身死的下場。
……
玉身峰。
弘毅院。
“小師弟,這弘毅院,乃是昔年師尊位列真傳居所。”
“眼下荒廢了不少時日,我已命人打掃過,你便暫居於此吧。”
一名玉身莊樞弟子,將蘇哲帶到一處院落,開口說道。
此人名為元朗,身著武者勁裝,年歲大概在四十歲左右,麵容普通,但卻透露出一股精明氣息。
“多謝元師兄!”
蘇哲看了一眼弘毅院。
這小院,鬨中取靜,雖談不上多精致,但卻格外幽靜。
蘇哲心中頗為歡喜。
當下對元師兄行禮。
玉身莊弟子,以修肉身為主,都是猛人之流。
據說五大莊主,各收兩名真傳,一共真傳序列為十。
這十個真傳序列,乃是定數,不可更改。
除非有真傳弟子隕落。
玉身莊主,麾下有兩大真傳弟子。
這一次,蘇哲能夠直入真傳,原因也是極為複雜。
但最主要的原因,乃是鑄心莊排名第二的真傳序列莫野,在外出曆練之時身殞,死在了外界。
十個真傳序列,倒是空出了一個。
如若不然,蘇哲想要直入真傳,那難度,可又要難上了幾分。
“小師弟客氣了,直入真傳,開萬古之先河,小師弟,未來可期啊!”
這元朗看蘇哲,態度謙卑,眉宇之間,絲毫沒有桀驁之氣,微微一笑,心中不由生出了一絲好感。
元朗,修為已達五品巔峰,僅僅差一步,便可邁入六品真氣境。
玉身莊弟子,頗為特殊。
玉身莊主和麾下兩名真傳,都是修行狂人,不是在閉關,便是外出曆練,以戰淬武道。
這也導致了,玉身莊弟子,數量稀少。
元朗類似玉身莊主麾下的大管家,這大大小小的事務,也都落在了其身上。
元朗在鑄劍山莊之中,待了近二十年,什麼天才弟子沒有見過?
所謂的天才,自有傲骨。
哪怕表麵不言說,但終究難以掩蓋其心中那桀驁之氣。
倒是這蘇哲。
顯得特殊了。
元朗笑了笑,深深看了蘇哲一眼,而後點頭道:
“師弟你這性子,倒是極好,與那兩位真傳師兄不同,不是惹事之人。”
蘇哲初來玉身莊,自然不知自己那兩位真傳師兄的名諱和性格。
但他素來圓滑,聽出了元朗話語之中的深意,當下說道:
“師弟出身寒微,得師尊點撥,才有如此機緣。”
“眼下這一切造化,不過是運氣……萬萬不敢滋生桀驁之心,唯有武道和匠道,乃是師弟所求。如此安靜小院,不被打擾,實乃心頭歡喜,也多謝師兄照拂了。”
元朗大為滿意,而後若有所思道:
“師弟雖直入真傳,但不知師弟是否知曉,這真傳序列,卻並非名義上承認即可。”
“倘要穩坐真傳序列之位,需度過真傳大典。”
“這真傳大典,若無充沛武力,可並非榮耀之時,極有可能是顏麵掃地之態。”
“屆時……隻怕師弟會成為諸多樞要天驕眼中釘,肉中刺……甚至是他們眼中,可以更進一步的墊腳石,踩著你往上爬啊!”
蘇哲眉頭一動。
他聽得出,這位元朗師兄,是在拿話點自己。
“師弟愚鈍,還請師兄直言,點開雲霧。”
蘇哲不驕不躁,眼睛直視元朗,態度真誠。
初入鑄劍山莊,對諸多事情,蘇哲尚且不清楚,這個時候,萬萬不能貿然行事……